原本這類犯人是不允許見人的,無奈來人勢力比較大,而且這個犯人也比較倔,也許別人勸導一下會好一點吧。
陳煙擡頭看看,來的人竟然是——方雅臣。
“雅臣,我——”陳煙看到方雅臣似乎要說什麼,只看見方雅臣擺了擺手,“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錯也在我。”
“雅臣,你說什麼呢,錯怎麼可能在你的身上,你們都沒有錯,都是我——都是我不好。”陳煙突然掩着面“嚶嚶”的哭了起來。
方雅臣看了很心疼,“姐姐,你別哭了,這些年你受了太多的苦,也是方家虧欠你的,如果不是爸爸的狠心,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陳煙的確是方雅臣的姐姐,只是他是方家的正室公子,而陳煙只是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女,方雅臣一直都知道陳煙的身份,也沒有對外人透露一點點。陳煙從小就對方雅臣無微不至,兩個人雖不是一母所生,但是感情卻超過了親生。每每自己的母親爲難陳煙的時候,方雅臣都會挺身而出,不惜得罪自己的母親。
因爲知道陳煙喜歡薄錦遇,方雅臣明明知道很危險,但是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陳煙慢慢靠近薄錦遇,當時他的想法很簡單,感情就是兩個人的事,薄錦遇喜歡誰他自己會有自己的選擇,陳煙也應當有屬於自己的情感入場券。
可是,後來的事情越來越不受控制,方雅臣慢慢覺得他給蘇佳樂的治療出現了很多問題與他之前的料想很不一樣,在細心的調查中發現是陳煙從中作梗。方雅臣是個醫生,並且是個很有醫德的醫生,他絕對不能容忍別人對自己的病人下手,但又不好針對自己姐姐,於是就含蓄的提醒薄錦遇遠離陳煙.
方雅臣痛苦的抱着頭,“我早就該想到的,就算沒有想到,你約我去咖啡館的時候我就應該發現問題的,不然就不會出那麼多事情了。”
“對了。”陳煙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死死的抓着方雅臣的胳膊,“雅臣,薄錦遇怎麼樣了,那麼高的樓摔下來一定很嚴重吧?”
方雅臣搖了搖頭,“現在情況很不樂觀,病危通知書已經下來了,一切就要看造化了。”
聽了這句話,陳煙拽着方雅臣的手慢慢的鬆了下來,“我纔是那個該死的人。”
方雅臣不忍看着姐姐心傷,“沒事的,薄錦遇他福大命大,他剛剛出生的兒子也會保佑他的。”
“他的兒子?”陳煙瞪大了眼睛,“蘇佳樂生了?”
方雅臣點了點頭。
“是個漂亮的孩子很機靈。”
“蘇佳樂——還好吧。”陳煙的語氣裡帶着愧疚,似乎並不關心孩子,更想知道蘇佳樂的情況。
“她大出血一度很危險,搶救過來了,不過身體很虛弱。”方雅臣知道蘇佳樂是陳煙的死穴,不能觸碰的傷疤。所以說話的時候很小心,不想再次刺激到姐姐。
陳煙並沒有想象的激動,只是嘆了口
氣,“其實她也是可憐人,我以前不應該那樣對她,雅臣,等她醒了,告訴她,陳煙對不起她,不管她聽了有什麼反應,都這樣說了吧,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方雅臣點點頭,雖然欣慰姐姐終於肯回頭了,可是現在未免太遲了,他心裡清楚即便自己姐姐沒有故意殺人,但是造成的一系列結果也夠重的罪了。如果當時沒有人報警他還可以求薄錦遇原諒,可是現在警方介入了,方雅臣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姐姐,醫院那邊的事情我還要忙,陳遠一個人我不放心。”
聽了方雅臣的話,陳煙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方雅臣除了監獄,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快要炸裂了一般,整件事的悲劇不能說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來到了醫院,陳遠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打着盹,本身他可以躺在病房裡的,可是他還是想守着薄錦遇,這樣讓他能夠西南一點。
薄錦遇已經進行完搶救,被送到了重症病房,外人都不準進,所以陳遠只能守在門口的長椅上。
方雅臣從病房的透明窗戶往裡看,呼吸機、插管“全副武裝”的按在薄錦遇的身上,薄錦遇就像一個無力的鬥士軟綿綿的躺在病牀上,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堅硬、不服軟的,好像是在說他薄錦遇從來都沒有輸過,什麼都不會怕。
可是看到薄錦遇現在的樣子,方雅臣不知怎麼的,有些心酸也有些自責。
“剛剛去哪裡了啊,回去睡覺了嗎?我怎麼找不到你?”陳遠靠在長椅上,大衣裹在身上,因爲獻血過多而面色尤其的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雖然陳遠只是隨口一問,可是方雅臣卻是心裡一驚,他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心裡糾結了很長時間,“我去了看陳煙了?”
“看她,爲什麼?難不成讓她來認錯啊,她認錯能讓薄總現在立刻馬上就能從病牀下來生龍活虎嗎?”陳遠現在一聽到陳煙的名字就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如果陳煙要是在他面前他絕對要手撕陳煙的。
方雅臣按住了陳遠蠢蠢欲動的身體,“陳遠,不要激動好不好?”
“那娘們過得怎麼樣?”陳遠似乎沒有聽到方雅臣的話,繼續問着。
方雅臣遲疑了片刻,“過得還可以。”
陳遠冷笑着,“警察局現在都不管事的?這種人還能讓他過得好,如果他們不會管事,我可以替他們管管。”
“陳遠!”方雅臣終於忍不住了。
“幹什麼?”陳遠不甘示弱的叫了起來。
方雅臣頓了頓,“陳煙是我的姐姐。”
“姐姐?”陳遠不相信的乾笑着,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你在說什麼呢?她怎麼可能是你的姐姐,你以前爲什麼不說?”
“她是方家的私生女,她寧願讓人家以爲她是孤兒,也不想以私生女的身份存活下去,所以一般在外面人面前我都是不會說的,爲的也是維護我姐姐的一點點尊嚴。”方雅
臣抱着頭痛苦的說着,一點一點的做着懺悔。
陳遠捏着拳頭聽他一字一句的解釋,板着臉,面色很難看。
“那當時陳煙靠近薄總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勸他,還讓她這樣一步步錯下去?”
“我也提醒過她。”方雅臣突然用手錘了捶牆,“可是我一直覺得是因爲我們方家對不起我姐姐,害得她受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遇到她喜歡的人我真的不忍心……”
“所以你就縱容她搶別人的老公,害得別人家弄成這個樣子。”陳遠依舊不依不饒。”
方雅臣沒有再說話了,這件事情薄錦遇也有責任,要不是他重新去找陳煙的話,讓她舊情復燃,那結局斷然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現在他說什麼都是火上澆油,也不會有人聽得進去。其實,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應該是蘇佳樂了。
“蘇佳樂怎麼樣了?醒了嗎?”方雅臣突然想到什麼的問着陳遠。
陳遠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不過已經脫離了危險,張媽過來照看她了,畢竟我們大男人不方便。”
方雅臣微微點了點頭。
“我們去看看佳樂吧。”
“嗯。”
陳遠也不想在陳煙的事情上再繼續糾纏下去了,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方雅臣確實一直幫了薄總的很大的忙,陳煙做的事也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來到了蘇佳樂的病房,張媽正坐在牀邊削着蘋果。院方給蘇佳樂安排的病房都是按照方雅臣雖說的要求做的,不僅將她單獨安排在一間病房裡,而且帶着獨衛,五星級酒店的待遇,窗外就是花園,看的人賞心悅目。
方雅臣這麼要求,也是鑑於蘇佳樂的心理疾病還沒有完全好,不想讓人打擾她,在這麼美得環境裡也有利於蘇佳樂養病,畢竟現在的情況更加糟糕,不能再刺激蘇佳樂了,要先穩定住蘇佳樂的情緒。
“來了。”張媽笑眯眯的站起來迎接他們,看得出來蘇佳樂的病情好了許多,張媽的心情也跟着變好了。
方雅臣記得張媽被人打暈在花園,知道張媽這樣大的年紀再這樣折騰,肯定吃不消,於是關心道:“張媽,你的傷……”
張媽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擺了擺手道“不要緊,不礙事的,也是難爲你還記得。”
方雅臣當然記得,雖然沒有看到,他也能猜到打暈這件事也必然是姐姐陳煙做的。他沒有想到自己對姐姐的一個心軟,竟然害得那麼多人受連累。
“小姐睡了,可能要醒了,剛剛醒來的時候心情還不錯,我也告訴她那小傢伙好着呢,讓他不要太過擔心。”張媽一點點的描述着蘇佳樂的病情。方雅臣在一旁也認真的聽着,還時不時的點了點頭。
“就是——”張媽欲言又止。
方雅臣何等的聰明,“薄錦遇的事情先不要說了,現在穩定佳樂的病情最重要。”
看着方雅臣那麼善解人意,張媽也會心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