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幼宜兩隻手也下意識地摟住男人的脖頸,一擡頭她的臉頰正好擦過薄紹言的下巴。
這樣近距離的接觸,更讓她心臟“砰砰”亂跳起來。
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想到此,何幼宜就生氣地推了一把,就說道:“你幹什麼?快鬆開我......”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她的小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嚕嚕”的叫聲。
瞬間何幼宜的臉色一片尷尬,一定是肚子裡的小寶寶又餓了。
自從知道懷孕以後,她就感覺特別容易餓。
要是秦成旭在身邊的話,她一準拉着秦成旭趕緊找家餐廳吃飯。
可在不太熟的男人面前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太讓她覺得丟面子了。
然而薄紹言好像已經聽到了,一邊鬆開手一邊表示道:“看來我應該先陪何小姐去吃點東西,剛好我知道一家新開的泰國餐廳味道很不錯。”
聽他這麼說,何幼宜忽然心動,趕忙說道:“好吧,那就勉爲其難跟你去嚐嚐吧。”
說完,她就趾高氣昂地先轉身朝着酒店的正門口走過去,薄紹言緊隨其後。
酒店大門外,司機已經把那輛大氣奢華的勞斯萊斯停到門口。
何幼宜一出門便看見薄紹言這輛座駕,便故意擡高下巴。
薄紹言見了,還親自上前紳士地幫她打開後車門,並說道:“何小姐,請上車吧。”
何幼宜這才走上前,俯身低頭緩緩地坐進車裡,薄紹言將車門關上自己繞到另一邊去上車......
與此同時,沈樂薇卻剛剛到了池家,一進門就詢問:“池洋在哪?”
池安夏趕忙將她迎進門,邊說道:“就在裡面。”
沈樂薇聽了,趕忙順着她的手勢就進了裡面的房間。
就見池洋正躺在一張乾淨的牀上,好像是還在睡着,頭頂還掛着已經空了的吊瓶。
這一下就讓沈樂薇着急起來,走到他的牀邊就俯低身子呼喚道:“池洋,你醒醒!”
從昨天晚上,她看見陽臺上那灘血水的時候,就一直在擔心着。
現在看見池洋慘白如紙的臉色,她就更不放心了。
然而池洋好像是沒有聽見她的呼喚是的,依舊緊皺着眉心,閉着眼睛躺在那。
沈樂薇見了,趕緊回頭詢問池安夏:“他現在什麼情況?怎麼還沒有醒過來?” 池安夏眼睫微垂,聲音緩緩地說道:“我今天上午看見他的時候就已經出了很多血,可是他又不想去醫院,我只好簡單給他止了血,請大夫給他輸了消炎藥,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了,不過小腹裡的子彈還
得等肖院長從外地回來幫他取。”
她已經跟肖若白約好了,等肖若白明天一回來就立刻來給池洋做手術。
沈樂薇這才微微放下心來,扭過頭去便又問:“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這個......我也說不清了,”
畢竟她又不是醫生,只能估摸着:“也許一會兒會醒,不過我想知道,真的是薄紹言開的槍嗎?”
沈樂薇點點頭,便解釋道:“可能邵言是擔心我有危險,所以纔開的槍。”
這樣的話也就只能騙騙安夏,卻騙不了她自己。
薄紹言有多危險,她心裡還很清楚。
卻見池安夏點點頭,然後就說:“那好吧,你就先跟池洋單獨待會兒吧。”
說完,安夏便轉身走出房間,並且把門輕輕帶上。
等她出了門,才發現外面的天空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
這樣一個又冷又溼的春雨之夜,忽然之間叫人的心裡也開始溼潤起來。
一時間她的心思好像也回到了自己童年的時光。
那個時候,父母的感情因爲另一個女人的出現變得直立破碎,緊跟着媽媽就帶着她離開池家,另一個女人便挺着大肚子帶着女兒住進了池家。
那個時候,她是多恨這個家,多恨那個把媽媽擠走的女人和未出生的孩子啊。
真是想不到,時間一晃就20年過去了,現在她卻要替池家守護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如果明天池國雄和媽媽一起回來看家這一幕,也一定會感激她做的這些吧。
然而就在池安夏望着春雨發愣的時候,隨身的手機響起一陣鈴聲。
池安夏聽得出來,那是給墨厲城設定的特殊鈴聲,便隨手拿出來接聽。
“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嗎?”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伴着沙沙的雨聲落進她的耳朵裡,聲音格外的悅耳,讓人心情也愉悅起來。
池安夏趕忙對他說道:“我這邊還沒有忙完,等一會兒忙完了就回去。”
卻聽墨厲城在電話裡沉聲說道:“剛好我也才忙完,這就去接你。”
池安夏還想說什麼,就聽見手機聽筒裡已經傳來被掛斷的忙音聲。
討厭,每次都不等她說完了再掛。
等會兒見了,一定好好教訓這個先掛電話的傢伙。
然而就在池安夏在外面接電話時,沈樂薇已經池洋的牀前坐了好一會兒。
她看着還沒醒來的池洋,心裡卻不平靜。
這小子竟然爲了見她,敢跑去薄家!
然而這次她來見他,卻是想跟他做最後的訣別的。
“池洋,你怎麼還是那麼冒冒失失?你這樣只會讓自己難受,還能做什麼?”
“我知道你是想讓我跟你去澳洲,以後再也不回來,可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了。”
“因爲......因爲我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薄紹言,我跟他經歷了很多事,真的、真的不想再錯過,如果你要怪,就怪我絕情吧!”
“答應我,以後要好好的,找個和你般配的女孩子戀愛、結婚,生孩子吧。”
“池洋,你聽得見嗎?”
沈樂薇說了這麼多,卻見池洋依舊閉着眼睛,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苦笑一聲,繼續說道:“算了,反正是我最後一次見你,希望以後不要再見了。”
說完,她就座椅上站起身,就要離開,卻感覺自己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沈樂薇心上一怔,低頭就看見池洋的手正吃力地握着她的手。 就聽池洋乾涸的嘴巴正低聲呢喃着:“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