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裂
易歡終於知道華琳爲什麼問那麼一個問題了,因爲當她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她看到了辦公室裡放置着的一個超大的竹木編制而成的竹木籃,裡頭插滿了許多鮮豔粉色玫瑰。
送那麼一大籃的玫瑰,是極端高調的做法。
而讓易歡難以置信的是,送花的人,居然是涼暮生丫。
怎麼可能會是涼暮生?
不敢置信的易歡幾乎是衝到了竹木籃前,掏出便籤紙一看,上面很端正地寫着“涼暮生”三個字,還有一句很煽情的祝福話語媲。
怎麼可能?暮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行爲的!
“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身後傳來了溫栩毫無溫度的聲音。
易歡陡然轉身,有種出軌被瞬間抓住的感覺。“很可能是送錯了。”易歡只能這麼解釋。
溫栩倚着辦公室門,“我要的不是這個解釋。”
“那是什麼?”
溫栩分明是生氣了,而且是怒極。他從來不會在辦公室裡討論任何私事,但是在一大早就看到易歡辦公室由涼暮生高調送來的玫瑰花後,他真的有些忍無可忍了。
“前天晚上,你隱瞞了我什麼?”溫栩單刀直入。
難道溫栩知道了?易歡居然開始有些擔心。“我不是說過了,我陪我朋友去醫院了。”
溫栩語氣冷淡,帶着一種誓不罷休的狠勁,“呵,和何之夏去的?”
易歡突然有些不習慣溫栩的冷淡,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溫栩,你這麼盤問我,是不相信我嗎?”
溫栩冷笑了聲,“易歡,是你自己的做法讓我沒辦法相信你。”
易歡擡頭,居然沒辦法回答。
溫栩將手機打開,看了一眼後,直接將手機屏幕面向了易歡,“你覺得,這些畫面能讓我相信你的話嗎?”
易歡走近溫栩,視線一觸及手機屏幕,她直覺楞了楞。而後,回神後,她質問溫栩,“你跟蹤我?”
“我從來不屑去做這樣的事!”溫栩冷哼,死死盯住易歡,“易歡,你現在該給我一個解釋了吧?”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確實是去醫院找涼暮生了,因爲他的父親發生了點事。”
“爲什麼之前不和我說?非要等到我開始盤問了,你才向我坦白?”溫栩的表情極度不悅。
易歡猶豫了下,“因爲我怕你胡思亂想。”
“呵!”溫栩低低笑了聲,“易歡,我不得不去想,你根本就沒相信過我!而且,之前在逛商場的時候,你幾乎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聲就匆匆忙忙走了,我想,當時你應該是接到涼暮生從醫院帶來的電話了吧?”
“可是當時真的很急,我一下子找不到你。”
易歡的話,在溫栩聽來更像是狡辯。他笑笑着問道:“是太着急沒法抽時間找我?還是擔心我會自告奮勇地開車載你過去,以至於會不小心讓我發現找你的人是涼暮生?”
易歡一驚,“我沒想那麼多……”
“那看來,你是太緊張他了,所以一接到電話你就撇下我匆匆忙忙趕去了醫院。”溫栩冷冷清清地陳述着一個事實,“也很可能真如你所說,你害怕我多想。但是,易歡,在你那麼緊張另一個男人的時候,你卻連對我的最起碼的信任都做不到。你能讓我怎麼想?前天晚上,我已經刻意多問了你幾句,我想要的,就是希望你能夠向我坦白。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但是,你並沒有那麼做。”
“溫栩……”易歡上前,很抱歉地看着溫栩。
溫栩不着痕跡地退開一步,躲開了易歡的手,“說實話,易歡,我真的無法忍受了,知道嗎?”
這個時候,易歡真的知道了什麼是弄巧成拙。如果知道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她一定會老老實實地和盤托出。
她去找涼暮生並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但是她擔心溫栩會多想,只是這麼簡單地害怕着溫栩會多想,所以她纔打算隱瞞。她以爲,只要事情一過,就完全不會有什麼問題。既然如此,那她何必多此一舉地讓溫栩膽顫心驚地胡思亂想?
可是,她真的沒想到,她去醫院的事,居然會被人用手機直接拍了下來。
看着原地沉默着的易歡,溫栩慢慢說道:“一直以來,對於你隱瞞我秘密的事情,我一直都保持着一種‘總有一天你會向我敞開心扉’的心情在安靜等待着。可是,易歡,我也發現,你似乎將隱瞞我事情當成了習慣了。”
“不是,溫栩,真的不是這樣的。”易歡急急解釋,但到最後,她居然根本無法解釋出任何有說服力的東西來。
溫栩冷冷嗤笑,“不是這樣?”他擡頭用下巴指了指滿屋子的玫瑰花,“那麼,這滿屋子的玫瑰花是怎麼回事?”
易歡一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想打電話向涼暮生求證,但是她怕得來讓她無法面對的結果。涼暮生對她有情,她從來知道。但是,一直以來,他都只是兄長一般地默默站在她身邊,從來不會做出任何過激地或者過於明顯的行爲。而這次這麼一大早,他就送來那麼一大束鮮花,他到底怎麼想的?
或者,根本就只是其他人的惡作劇?
溫栩很顯然已經氣極,他只是在借鮮花的事發易歡不信任他的怨火。所以,無論鮮花是否是涼暮生送的,還是說是其他人惡作劇,他已經無意去追究了。
他現在只知道幾個信息:
易歡極度緊張涼暮生;
易歡因爲涼暮生而扔下了正陪她逛商場的他;
易歡不信任他,一直以來都隱瞞他;無論是這件事,還是七年前就開始了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