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同身受1
在溫栩離開本土城市到了遠方城市並且安定下來,那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對於像溫栩這樣的人,雖然他遭遇了那樣的打擊,但是那依舊無損於他在金融界無可動搖的地位。
只是發現他並不是溫友良的親生兒子而已,又不是說他靠歪門邪道建立起帝國大廈。
所以,溫栩的能力依舊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甚至,更多的人表示出了同情與憐憫媲。
但是溫栩並需要這些!
甚至極端排斥這些若有似無的關懷同情的視線。
在溫栩來到W城之前,已經有數家公司向溫栩拋來了橄欖枝。所要求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想請他進入自己的公司,幫他們創造神話。甚至於,爲了搶溫栩這個香餑餑,那些公司居然派出了高級主事者來親自邀請。
這些都讓溫栩極端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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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來到W城後,溫栩直接選擇了一家不久就要被解體的苟延殘喘着的小公司政海公司。
政海公司當然受寵若驚歡天喜地,而其他被拒絕的大公司就表現出了極大的鄙夷、漠視,甚至是仇視。
我那麼高薪聘請你你居然不識好歹,看到時候你怎麼鹹魚翻身!
於是,所有人都開始屏息期待,期待着溫栩的笑話。
但是很可惜的是,笑話並沒有發生。
一個月後,在一次宣佈破產的會議上,溫栩單槍匹馬對付收購公司的五位主事者、兩名銀行代表、三名律師,然後,經過足足一下午的針鋒相對,曾經的帝國總裁居然真的單靠談判爲政海爭取到了一次可以保留的絕好機會——
如果在接下來的一個季度裡,政海公司的運營業績能夠達到他們的要求,並償還欠下的債務,他們就保留政海。
這是一個機會,但同時也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溫栩曾經是收拾過千瘡百孔的溫氏族家族企業,但是那是靠一步一個血腳印過來的。而數年後的現在,他居然又要再次開始這樣的艱辛生活了。
但是他不後悔。
他一定要憑自己的實力直接收了政海公司!
所以,在這次會議上,溫栩既爲政海公司爭取到了機會,他也爲自己爭取到了機會——
政海公司原任經理主動辭職,將所有所持股份全部轉移到溫栩手中。雖然虧空到觸目驚心,但是溫栩依舊還是面無表情地接受了這個爛攤子。
現在,一切就緒,而溫栩所要做的就僅僅只是奮鬥了!
這次的奮鬥,不爲家族,不爲父親,只是爲了自己以及與自己至親的親人——易歡和小刀。
可是,你到底在哪裡啊,易歡……
晚上獨自站在陽臺上時,溫栩擡頭,望着那片原有滿空星斗在他看來卻只是滿目黑色的夜空,忽然地就覺得了難以抑制地孤單。
想念……
原來懷着絕望的心情去等待一個人是這麼地痛苦……
以前在易歡去北方的時候,溫栩也等過易歡,但是那時候他其實心底很篤定,易歡終究是會回到自己身邊的,所以他並沒有感覺到絕望,甚至覺得有種征服欲在心底強烈地流淌。
但是現在呢?
易歡已經不知道身處何方了啊……
所以他感覺到了絕望,他一定要等,他不介意等待漫長,但是他卻不可抑制地擔心這樣的等待換來的只是絕望。
是絕望呵……
數年前,易歡在夜以繼日等待他時,懷揣的,應該就是這樣一種心存希冀卻被絕望滿滿包圍的絕望吧!
風水輪流轉,現在他也終於感同身受,體會到易歡當時的心傷和絕望了。
那麼痛,那麼傷,幾乎像凌遲,一刀一刀地割去了他的肉,嘔出心頭血,涌到喉嚨,化作了溼鹹的酸澀。
天邊的啓明星已經開始隱約發亮,空氣中的寒風已經接近最寒冷的時刻,但是溫栩依舊只是筆直筆直地站在欄杆前,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視線,所以讓他的神經益發敏銳地感覺到了疼痛。
久了,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低低聲響。
“爸爸……”
是小刀的聲音。
溫栩轉過身。
小刀已經打開了房間的燈,陽臺的燈。他知道他爸爸的夜盲症,所以他會很適時地打開燈,讓爸爸能夠看的見他。
歪着小腦袋,小刀努了努嘴,“爸爸,小刀不要一個人睡覺。”
幾個月來,小刀第一次這麼任性地開口要求。
藉着滿屋的光亮,溫栩看清楚了自己的小小孩子燦爛而乾淨的眸光。
然後,幾乎就是在小刀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溫栩直接上前,彎腰,抱過了小刀。
“去睡吧!”溫栩站起身,低低說道。
小刀埋在溫栩的頸窩,習慣性地蹭了蹭,“爸爸,你爲什麼一直站在陽臺?”
在溫栩沒發現的情況下,小刀其實已經站在溫栩身後看了他好久了。
感覺到小刀全身的冰涼了,溫栩問道:“你在這裡站了多久?”
小刀眨了眨眼,隨即很誠實地搖了搖腦袋,“小刀不知道。”他確實沒注意時間,他只是一直注意着爸爸而已。
溫栩忽然覺得很心疼,抱着小刀的雙手忽然就摟緊了幾分。
“以後要是再發現爸爸發呆了,就叫醒爸爸。”溫栩微笑着說道。
爲了不讓溫栩擔心,小小年紀的小刀一直很勇敢地保持着微笑,當聽到溫栩這句囑咐的時候,小刀笑着重重點頭,“好,小刀記住啦!”
爸爸的話,小刀一直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