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門診大樓時,年靳誠才一把抓住懷了孕還走路飛快的女人,將她鎖進懷裡。
“下雪路滑,你走這麼快不怕摔倒?”
溫婉心裡有氣,擡眸就說:“摔一跤,正好啊!合你心意了。”
“胡說什麼!”
“你不就是千萬個不願我生下孩子嗎?”
溫婉也就是故意生氣嚇嚇他,拿捏準了他的脾氣,年靳誠心裡也清楚,可就是看不得她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樣子。
兩人僵持了會兒,男人終究敗下陣來。
摟着她往懷裡靠,女人還倔,不肯依,他只能言語威脅,“再彆扭我就吻下去了。”
她瞪一眼,滿臉不悅,被他強行按在懷裡抱住。
男人覆在耳邊的聲音低沉到接近溫柔,帶着他慣有的哄慰和**溺,嘆息一聲,道:“如果你身體條件允許,我會巴不得你給我生一支足球隊出來,可眼下你的身體情況……”
凝視着女人的臉,年靳誠英挺的眉宇蹙成兩座山峰,“你動不動就甩一句豁出性命也要生下這個孩子,知道我聽這話心裡多難受多緊張?你豁出性命,那叫我怎麼辦?我沒法想象失去你的日子,所以只能儘量杜絕這種可能性,不讓你置身在絲毫危險中。”
溫婉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孕婦就是容易落淚,瞬間水霧矇蔽了雙眼,卻又笑着,撒嬌一般去哄那人:“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醫生都說了有辦法處理的,你爲什麼要想到最壞的地步?”
“是你說的,凡事都有意外,醫生的話也不可全信,不然我們現在也不會爲這個問題苦惱爭執。早知如此,我就做好避孕措施或者乾脆再度結紮,永久結紮,讓你一點懷孕的可能性都沒有!”
溫婉瞪他,識趣地不接話,否則說什麼都是錯。
門外,兩個孩子正在雪地上追逐打鬧,見爸爸媽媽出來了,卻像是不開心的樣子,走過去,眼巴巴地看着。
溫婉正好有了理由,低聲道:“寶貝們都在,別讓他們以爲我倆又在吵架。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有數,況且王醫生那麼負責任,如果我的身體實在不行,她會比你採取更直接的手段結束這一切。”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
年靳誠擡手,替她把圍巾重新圍好,牽着她的手轉身:“走吧,去找小雪。”
耶!溫婉心裡歡呼,搞定這人了!
其實,年靳誠的考慮固然有道理,但他哪裡知道女人心中所想。
溫婉執意要生下這個孩子,爲了救小雪是一個原因,深層次裡,還有一個她埋藏心底不會對任何人說起的考量。
父親和爺爺都死於癌症,無論再多人寬慰她,她心裡還是有些陰影。凡事總要多留條後路,她琢磨着,趁現在身體健康,還能生,而正好老天又給了她這個機會,那麼,她便儘可能地爲這個男人多生一個孩子吧。
這樣,萬一將來有一天她先行離去了,漫漫人生長路,他至少還有幾個孩子陪伴。
多一個寶貝,就多一個生命的延續,她希望當悲劇發生時,孩子們能成爲他餘生的精神支柱。
彼此深愛的人,總是捨棄自己也要爲對方多考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