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最後是如何結束的,方靈渾渾噩噩,事後都不願再想。
筋疲力盡,時間也晚,無暇跟他提起給家裡打電話的事。
翌日醒來,身邊早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
方靈惺忪着在牀頭坐了好久,只想着這個人惡劣無恥到極點,甜言蜜語地騙她做了那些烏七八糟的事,說伺候好了能給家裡打電話的,可事後又絕口不提。
現在更是連人都見不到。
越想越氣憤,越想越悲從中來。
如果不是因緣際會認識了這樣一個男人,她現在還是無憂無慮的學生,在爸爸媽媽身邊撒嬌,專心讀書,準備高考,夢想着進入高潔光輝的象牙塔。
可如今……
眼眶不知不覺被淚水填滿,如今,她就是一隻關在籠中的金絲雀,那人心情好時給她顆甜棗,心情不好時,狠狠一通懲罰,也不管她能不能承受。
正自怨自艾時,臥室房門被人敲響,她忙抹了眼淚整理情緒,禮貌道了聲:“請進。”
推門進來的是傭人,手裡捧着一臺衛星電話,走到牀邊恭敬地說:“方小姐,先生交代,您醒來後可以給家裡打個電話。”
方靈一愣,隨即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掀開被子下牀,接過電話時還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嗎?我可以給家裡打電話了?”
傭人笑了下,對這個女孩兒的喜歡與憐憫發自肺腑,微笑着點頭:“當然是真的,電話就在您手裡啊。”
方靈傻乎乎的笑,臉上的光彩是許久不曾露出的喜悅,抱着手機又坐回牀上,低下頭迫不及待地撥了家裡的號碼。
所謂心情澎湃,大概就是這般了,等待電話接通的幾秒鐘間,她按捺不住激動興奮的心情,又下牀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金麟坐在辦公室裡,一身淡藍色手工襯衣照的那張臉英俊儒雅,真真像是商場上尊貴不凡的紳士。
對面,幾個堂口的管事在彙報着事務,他面色淺淺淡淡,看不出喜怒,一雙冰藍色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着電腦屏幕。
小東西,一覺醒來發現他不在,似乎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失落什麼?他可不會認爲是捨不得,大概覺得被騙了吧……
孤零零坐在牀頭,一會兒就能啪嗒啪嗒落下淚來,真是服了--《紅樓夢》裡說女人是水做的,他以前不信,如今看來真是貼切。
這個麼小丫頭片子,渾身水淋淋,抱着綿綿軟軟叫人通體舒暢,動不動就能落下金豆子,可不就是水做的。
可爲什麼,小脾氣就是那麼倔呢?
昨晚,威逼利誘,她才扭扭捏捏地就範,明明一部影片看完了,可就是說學不會,被他逼得厲害了,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學來的那些玩意兒打了個折扣在他身上施展了一遍。
說實話,真得算不上舒服,跟他手底下那些場子培養出的嫩雛兒相比,簡直就渣到不足一提。
可他就是沉迷啊--
腦海裡回想着,身體又燥熱起來,他閉着眼靠在寬大奢華的大班椅裡,凌厲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眉宇間無法形容的壓抑情緒,驚得對面幾個手下立刻住嘴,不知哪裡惹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