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沒接,倒是扭頭過去,看向牀頭櫃上的藥品。
明顯,已經吃過一次了。
可他明明記得,陷入昏睡前他沒有碰過那些藥片。
心底明白了什麼,他臉上是要笑不笑的表情,眸光瞥過女孩兒掌心的藥片,繼而上移,落在她白皙嬌俏的臉蛋上,“你餵我吃過藥?”
方靈心裡一驚,沒想到他突然問起這話,一時語塞,完全不知如何應對。
金麟越發肯定,心口像是被什麼酸澀的情緒脹滿,把那槍口的疼痛都掩蓋了去,“我昏睡着,你怎麼喂的?”
女孩兒擡眸,被他連連逼問,臉頰漲紅,眼眸充潤着水汽,無辜極了。
“反正……反正就是餵了--”那幅畫面,她事後都不敢回想的,此時又哪裡說得出口,囫圇應付一句。
金麟卻不饒人,她不說他也明白,嘴角笑意越發邪魅,明明憔悴虛弱着,卻還能欺負人,“難道也是嘴對嘴喂?”
方靈放着藥片的那隻手已經端不住似得,顫抖起來,眼神更是無處安放,抿着嘴巴,倔強地不肯承認。
男人笑了,很愉悅,“小丫頭,總算沒白疼你。”
關鍵時刻,還能派上用場,沒有巴望着他一死了之。
方靈又羞又窘,只想丟下這人轉身就走,可終究沒有那份骨氣,便生氣似得,把藥片往他手裡一塞,“你不吃算了!反正遭罪的又不是我。”
扭過頭去,自顧自去張羅飯菜,她可是肚子餓了,沒空跟這人耗着。
金麟接過藥片,看着小臉羞紅越發可口的小女孩兒,儼然一個新婚小媳婦似得,青嫩脆生的模樣--饒是他傷成這樣,動彈不得,渾身血液也躁動起來,只想狠狠要她!
藥片吞進嘴裡,他乾嚥下去,可方靈眼角餘光瞥見,還是立刻倒了杯水遞給他。
男人含笑接過,喝了口水,杯子遞回去時,頗爲懊惱地道:“我怎麼能昏睡成那樣?竟一點知覺都沒有。”
方靈心想,沒有知覺,那會兒還不停地吮吸,活像是嬰兒渴望母乳似得,她當時都嚇壞了,以爲他醒來!
這個問題不能再繼續,她當做沒聽到,把飯菜都擺好。
木碗端過去,他沒接,方靈望向他,這人輕輕淺淺吐了個字:“疼。”
也是實話。
傷口就在心臟不遠處,沒死就是奇蹟了,疼算什麼啊。
這樣子,雙臂擡不起來,自然也沒法吃飯。
男人眼巴巴地看着,等她來喂。
方靈沒辦法,貝齒咬着下脣都要失去知覺,臉上的燥熱始終不曾褪去。
一番僵持,她還是乖乖端着飯菜,坐近了一些,一飯一菜地親自喂他。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話果然不假。
中埋伏時,他惱怒到極致,恨不能把那些人都挫骨揚灰了--可此時,他竟覺得感激起來。
一次重傷,換來小白兔的溫柔相待,幸福陪伴。
這傷太值得了!
方靈木着臉,面無表情地餵食,金麟心情大好,精神也好轉不少,間或還要調戲一句:“我是不是你第一個餵飯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