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沒說什麼,只是轉身,忍着胸口的鈍痛,緩步朝後院走去。
那一抹小小的身影,靜靜坐在一個藤椅上,傍晚微風拂過,她烏黑的髮絲在風中飛舞。
金麟看的愣了下,蹙眉靠近。
身前斜斜的夕陽被一道高大挺拔的黑影擋住時,方靈還沒有從大腦放空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直到男人乾燥溫暖的大掌摸在她臉頰上,不悅地沉聲問:“又想生病?”她才猛然一驚回過神來。
入眼,先是男人的棉拖,筆挺的西褲,熨帖的一絲不亂,處處都是凌厲與尊貴。
可眼眸擡起,看到男人低垂的俊臉,幾乎是本能的,她朝後躲開了那溫潤的觸碰。
金麟眉眼一沉,冷哼道:“又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吹一下午冷風,想生病了不用伺候我?”
方靈心裡很多話想問,更想咆哮着發泄什麼,可眼神對上他冰藍色的眸子,什麼勇氣都沒了。
金麟嘴角的冷笑依然掛着,伸手從褲兜裡摸了煙盒出來,不顧胸前的傷,點了支菸。
方靈前兩日還說他的,可這會兒瞧見也沒吭聲。
這樣的人,哪裡值得她關心?
煙霧被晚風吹散,男人夾着煙的那隻手在額頭上颳了刮,漫漫淡淡地開口:“有什麼話想問,儘管開口,可別悶在心裡悶出病來。”
方靈心裡咯噔一下,倒不曾想他這麼好說話。
明知自己沒資格,可不知爲何,她就是想問個清楚明白,“你殺了你姑姑?”
金麟吐着煙霧,“不是我親自動手,但也是我下令的。”他做過的事向來不否認。
女孩兒臉色變得極難形容,小手攥成拳頭,“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竟然連自己的親人都殺……”
“我這種人,哪裡有親人?”金麟自嘲地笑了笑,煙從嘴角拿下來,被他痞痞地撣着菸灰,又漫不經心地道,“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幹什麼的,至於聽到這個消息就受不了麼?”
“他們說,你是爲了我才殺你姑姑。”
“不全是。”
“那跟我有關的部分呢?”
“她要殺你。”
方靈駭然一驚,“不可能!我跟她無冤無仇!”
“你是我的女人,這就是冤,這就是仇。”金麟本不想提及這些,可這丫頭太傻太蠢,話不說清楚,還不知要耿耿於懷多久,“這些年,我恩寵過的女人,沒幾個善終的。除了那天你見到的江雪雲,剩下多數,都死於非命。”
方靈嚇得瞪眼,渾身寒涼,“……爲,爲什麼--”
“你確定你想知道原因?”金麟反問,隨即一笑,“算了,還是不告訴你。”
“天冷了,回房吧。”男人又伸手來拉她,照例被她甩了開。
小白兔有了脾氣,盯着他的手面無表情地說:“不要碰我。”
金麟一瞬來了氣,冷笑時的薄脣像是利刃,刺人於無形,“怎麼,嫌我手髒?”
方靈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反正就是排斥到極點,覺得這人根本就是豺狼虎豹!
“我要回去。”方靈咬着脣,儘管覺得自己的要求合理,但說出口的底氣依然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