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麟的電話卻一直無法打通,輾轉找到了阿龍,一番溝通,得到的回覆是先把人送醫院。
傭人連連點頭,掛了電話就催促司機備車,又上樓去攙扶着方靈下牀。
這場病不是僞裝,甚至比方靈想象中還要來的猛烈。
路上,她靠着傭人而坐,幾次都要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可想到肩負的“使命”,只能一遍一遍掐着自己的大腿,保持微弱的清醒。
到了醫院,醫生立刻給她檢查,她難受的很,躺在病牀上給母親打越洋電話,哭哭啼啼地訴說着。
醫生檢查完畢,給她掛上點滴,護士送來緊急退燒藥,她坐起身還未來得及吞下藥片,何警官便出現在她的病房裡。
給母親的那一通電話,本來就是暗示。
何警官一身白大褂,帶着口罩,跟行走在這家醫院的任何一名醫生無異。方靈認爲她僞裝的很好,以爲他們這一次配合天衣無縫,就算事後金麟察覺,也已經迴天乏力。
將文件從包包裡拿出來交給何警官時,方靈終於鬆了一口氣,然而還未來得及多說一個字,緊閉的病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粗魯推開門的人是阿龍,他退到一邊,那身高直逼一米九足以睥睨衆人的挺拔身影才邁着沉穩凝重的步伐踏進來。
方靈僵死住,時間定格,整個周遭寂靜無聲。
金麟踏進,站定,那雙冰藍色的眼眸先是劃過何警官,繼而才慢慢悠悠落在病牀上臉白如紙的女孩兒。
他沒出聲,只是摸了煙盒出來,一下一下抖動,抽出一支菸,繼而微微俯頸點燃。
煙霧散開,這人又擡頭,視線重新擱在病牀上,“小丫頭,叔叔真是小瞧了你,掏心掏肺都留不住你。”
這話一出,所有的疑惑昭然若揭。
方靈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何警官,厲聲急促一喝:“何姐,快走!”
何警官起初也是佯裝鎮定,懷着那麼一絲僥倖,這會兒一切全都明白,眼神一駭朝着阿龍旋腳踢過去。
可阿龍也早有所備,幾乎在方靈出聲的一瞬,拳頭同樣呼嘯着朝向何警官。
兩道身影纏在一起,打鬥異常激烈,然而何警官到底不是阿龍的對手,被他一腳踹中腹部,方靈清晰地聽到肋骨斷裂的聲音。
何警官匍匐在地,還想再動,然而阿龍一腳踩在她後背心,頓時何警官便只剩出氣沒得進氣。
方靈看呆,頭一次見他們把人命這麼不當回事,對一個女人都能慘痛下手。
女人……她又陡然想起,這個惡魔連自己的姑姑都能殺,一個女人--何況還是敵對狀態的警員,對他來說更不算什麼了。
手頭的針管被她掙脫,方靈連滾帶爬撲過去,拉着金麟的手臂:“別……你們別殺她,求求你,別殺她--”
金麟睨着她,“求?你拿什麼求?”
“我--”方靈驚慌失措,完全不知該怎麼辦了,尊嚴與人格在這一刻又算什麼,她沒有任何籌碼,只有這副殘破羸弱的身軀。
跪下地去,她泣不成聲:“只要你饒她一命,從今以後,我全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