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東從瘋狂咆哮的狀態猛地安靜下來,視線同樣一動不動地定在溫婉臉上,似乎從她眼底讀出那種厭惡鄙夷的情緒,他猛地想起什麼,忽而一把將枕頭砸了出去,越發咆哮大喊:“誰讓你來的誰稀罕你來看我你這個不要臉不知羞恥的女人滾滾遠點”
早在他抓起枕頭時,溫婉就防備地護着肚子向後退了幾步,鄭卓婭也本能地擋了上來。
等到枕頭落地,那人又無頭蒼蠅一般到處尋找着可以拋擲的物品,想要下牀奈何一條腿打着厚重笨拙的石膏,他只能狼狽地趴在牀沿撲哧撲哧喘着氣。
溫婉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裡,一隻手依然放在隆起的肚皮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安撫着,似乎怕腹中的寶寶們受到驚嚇。
等到那人一通發泄筋疲力盡,她才皺了皺眉不溫不火地開口:“你以爲我想來看你我不過是看在阿姨的面上才踏進這裡,畢竟阿姨以前待我不錯,我不忍傷她的心。”
楊夫人原本指望着溫婉來了對兒子好言相勸,讓他冷靜下來肯配合醫生的治療就好,誰料她一開口就是火上澆油,頓時眉眼一驚,轉頭看過來。
“楊懷東,你這樣做是想表達什麼呢一個大男人,留不住自己心愛的女人,還要讓年過半百的父母爲你操心傷神,你怎麼那麼窩囊你若是真的生無可戀可以直接去死啊,這樣使勁兒地作又有什麼意思”
鄭卓婭也沒想到一向以端莊淑女出名的閨蜜竟然會輕飄飄地說出這樣一番話,當下回頭盯着她,目瞪口呆
溫婉勾脣一笑,那隻纖白素手依然放在肚皮上輕輕撫摸,眉眼間一派雲淡風輕,連嗓音都平和溫柔地沒有一絲波瀾:“你是被我那晚的話傷到了嗎如果你恨我,恨我離開了你,那你更應該發奮努力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強,這樣說不定有朝一日我還會後悔當初離開你,說不定還能黯然傷神一下--你如今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落在我眼裡真是連個乞丐都不如,我多慶幸我早早拋棄了你啊”
牀上那人沒說話,但趴在那裡仰頭看她的眼神,裡面濃烈的憤恨與怒意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扣在牀沿的蒼白手指已經猙獰的青筋暴突。
楊夫人見兒子一副就要承受不住的模樣,心痛又後悔,看向溫婉大聲喝了句:“你別說了你走吧”
“楊阿姨,是您三請四請讓我來的,我來了就是要說這些話的呀。還有一件事你們不知道吧,年靳誠正在籌備我們的婚禮,一個非常隆重盛大的婚禮,他爲了讓這場婚禮錦上添花,特意親自飛到南非花幾億拍下了一顆稀世藍寶石,做爲新婚禮物獻給我--”溫婉微擡着下巴,半眯着眼眸的模樣顯然是沉浸在幸福寵愛之中,憧憬着婚禮那夢幻盛大的一幕。
卻不知,這陡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嚇得鄭卓婭倏地擡眼瞪着她,心跳都要停擺
這、這件事,年靳誠不是瞞着她的嗎她怎麼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