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俊挺拔的身姿淡然平穩地坐下,深不可測的瞳孔覷她一眼,低頭繼續打開食盒的動作,“我不過是不想我們的最後一餐飯也被人打擾,還是--”薄脣勾起苦澀自嘲的笑,語調越發落寞,“你連這最後一頓飯都不肯陪我?”
最後一頓飯?溫婉眸光一顫,定定地瞧着他似有些不信。
“你帶離婚協議了?”
“吃飯。”他把筷子遞過來。
溫婉沒接。
“吃完飯再談。”
“我要先看看離婚協議。”她僵持着,依然一動不動。
年靳城像是跟她拗上了,言語行動和神情中,那裡還有方纔走火入魔無法自控差點將她強曝的衝動與激情。
溫婉自己都要覺得,剛纔那一幕是不是幻覺。
他舉着筷子遞到她面前,就維持着那樣的動作僵持着,顯然在比誰更有耐力。
溫婉脾氣好修養佳,可並不代表喜歡被人強迫威脅。
見他毫不妥協的態度,她冷睨一眼,語氣不由得加重幾分,“你信不信我一把將桌子掀了?”
年靳城依然是油鹽不進的模樣,“那我就把離婚協議撕了。”
“你--”
“婉婉,你要知道,如果我鐵了心不願離,你就是上天遁地也拿我沒辦法。”
什麼?!溫婉震驚地瞪着他,漂亮的眼眸燃起怒焰,完全沒法相信他竟能在對她做出那種事之後,說出更加霸道過分的話來!
是!他年靳城是誰!
在海城,這三個字就是權力與財富的代表,連父親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能奈他何?
她就算自己找律師起草了離婚協議又怎麼樣?他依然有的是辦法叫她無法擺脫掉年太太的身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憤憤咬牙,她盯着男人的眼眸滿是刀光劍影的鋒銳凌厲,可手臂卻不得不擡起來,一把奪過他始終遞在面前的筷子。
“乖,把這些都吃完。”男人顯然很滿意她識時務的態度,鐵鑄一般沉凝而英俊的輪廓柔和出一個笑弧,淡淡地哄着她。
溫婉覺得胸口哽着一團氣焰,壓不下去吐不出來,難受至極,可還是僵硬麻木地捏着筷子,味同嚼蠟一般往嘴裡塞食物。
“別急,先喝點湯,這個湯有催、乳的功效,營養很好。”說的是陪他吃飯,可男人卻沒有動筷子,只是殷勤地伺候着女人用餐。
那兩個字就像彈弓擊打在腦門上,突然而鈍痛,叫溫婉一下子驚的呆住,嗡的一聲當即石化了。
他竟還敢提!竟還敢若無其事地提起!
纖細如蔥段似的手指捏着筷子微微顫抖起來,她抿着脣咬着牙,只想撲上去將那人斯文從容的嘴臉撕個粉碎!
可偏偏,那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意識到一樣,端着湯碗遞到她面前,還漫步經心地蹙眉狀似不解地問:“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那嚐嚐湯,聞着還不錯。”
溫婉冷笑,眉眼譏諷,接過湯碗時瞧着他,“年靳城,你越發刷新了我對男人的認知。”
男人勾脣,“是嗎?你指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