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靳城已經不想說話了,他怕一張口會忍不住發火,發火了還會顯得他理虧--連女兒生了這麼重的病都不着急不在乎!
於是,直接摸出手機走出客廳,站在陽臺上打了通電話。
溫婉緊緊盯着他,直到他結束通話轉身過來,做了個動作示意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今天上午就去做,行了?”
“……”溫婉抿脣,沒說話,終於察覺到他的不悅,目光下意識地瞥了他腰帶下方的位置。
男人在那個地方動刀子,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能力。可別做完手術又出點小問題,再耽誤下去可就麻煩了。
年靳雪咳咳嗓子,都不好意思看兩人了。
年靳城走進來,面色不怎麼好,看了眼自家妹妹:“你趕緊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我會吩咐鍾醫生,積極給你治療,不知道之前的方法還能不能用第二次……”
對於生死,年靳雪倒是看開了,聽了兄長的話笑了下,“就算是能用第二次,怕是我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要找到配型成功的造血幹細胞,談何容易呢。
一個嬰兒的臍帶血提取的數量,根本不夠一個成年人治療使用。難不成她還能再創造醫學奇蹟,等來另一對異卵雙胞胎?
不抱希望了。
這兩年的時光她都是跟老天爺借來的,已經滿足了。
幾人突然都沒說話,年靳雪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看了來電顯示,她起身對哥哥嫂子笑了下,“鍾醫生的電話,估計是讓我過去醫院一趟,那我走了。”
溫婉對她也笑笑,想說些什麼,可又覺得突兀的安慰太煽情。
今天發生的事情轉折太快,她此時還有些不能適應。
猶豫的空檔,年靳雪已經走到了門邊,不過忽然想起什麼,她又回頭:“哥,嫂子,你們還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得趕緊再去領個證。這樣等慕堯慕姝回來,一家人名正言順地住在一起,是給孩子們最好的禮物。”
門板啪嗒合上,整個屋子便剩下兩人。
溫婉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年靳城還站在靠近陽臺的推拉門處。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氣氛尷尬而凝滯。
直到,年靳城的手機再度響起。
那人轉身,沉斂的嗓音吩咐道:“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走不開,就不去公司了,有什麼事情再給我打電話。”
等到他收起手機回過身來,溫婉匆匆看了他一眼起身,“那個……我去換衣服,洗漱。”
步伐有些快,也可沒快過男人凌厲挺的長腿。
一瞬,便被攔了住。
經過剛纔那些事,此時面對年靳城,她心裡越發忐忑不安。
“如果不是小雪恰好知道了這事,你還打算瞞我多久?”縱然冰釋前嫌,可他還是忍不住秋後算賬,眸光溫潤含情,但口氣並不怎麼好,“你知不知道鄭卓婭昨天當着多少人的面給我潑了滿臉酒水?詛咒我這輩子都見不到女兒--要等到什麼時候你才能學會全然依賴我信任我,有事情就毫無芥蒂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