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婷積攢多年的怨恨終於潰堤,那條嫉妒醜陋的毒蛇吐着惡毒的信子,恨不能蟄死麪前的女人,“可是我無能啊,我打擊不到你,我只能在心裡發瘋一樣的嫉妒!憎恨!我做夢都想叫你不好過!我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可以刺激你打擊你的機會,我怎麼可能放過!”
“反正,他都要死了,與其那樣痛苦的活着,還不如死得乾脆解脫!我告訴他,我不是他親生女兒,我媽也從來只是看中他的錢財,他不相信,嗬……他說不可能--這件事我跟我媽親自求證過,我媽親口說的,我還錄音了,我把手機錄音拿出來放給他聽……哈,他整個人都瘋了,然後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溫婉一動不動地站着,兩隻手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渾身緊繃的筋脈都好似要斷裂,她想,如果此時面前出現一把刀,她會不會拿着那把刀插進溫婷的胸口,剜出那顆心臟,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溫婷卻笑着,歇斯底里的樣子,原本漂亮的臉蛋醜陋不堪,“他說,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跟你媽……他嘴裡不停地叫着你跟你媽的名字,說對不起……對不起……那副模樣,嘖嘖,你是沒看到……連我都覺得無法直視。你說他是被我氣死的,我倒覺得,他是悔恨死的--他臨死前最想做的事應該就是跪在你們母女面前請求你們的原諒,可惜……嘖嘖,你應該沒來得及看到他最後一眼吧?”
“啪--”第三個巴掌用盡了溫婉全身的力氣,她一生都沒有這樣痛恨過一個人,痛恨到讓她懷疑人性和良知。
已經無須多說,溫婉怕自己再呆下去會忍不住做出更失態的事情,狠狠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梗塞的巨石,她冰冷的嗓音不帶一絲溫度,“後天,我爸的追悼會,這幾天,你哪裡都別想去。”
溫婷捂着紅腫麻木的臉頰,眼睛瞪圓,依然不改趾高氣昂的嘴臉,“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嗬,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冰冷地留下這句話,溫婉轉身上車。溫婷隨後也被兩名保鏢架着,塞進了後面一輛黑色的轎車。
*
溫婉坐在車後座上,臉色麻木,頭疼欲裂,扭頭看着窗外的街燈劃成一條五彩斑斕的直線從眼前飛過,她混亂的腦海裡,竟漸漸浮現出遙遠的景象。
那時候,溫鎮華還是**她愛她的,對母親也恩愛有加。
海城溫家是人人都羨慕的大家族,她是衆星拱月般的溫家小公主。
手機響起,她沒有聽到,雲勁提醒了聲,她纔回過神來。
是唐碧雲。
溫鎮華也算是海城的風雲人物了,如今病死監獄也算新聞一件,早有媒體作了報道。
唐碧雲也是這樣得了消息。
只是,依然有幾分不確定。
電話接通,溫婉恍惚地喊了一聲“媽”。
那端,唐碧雲聽着女兒的聲調沙啞無力,心裡便有了大概,沉沉輕緩地問道:“你爸,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