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默默攙扶着冉雲歌,朝着安凌的方向微微扶身之後就攙扶着冉雲歌出了殿廳。
一邊同來時跟過來的十六個人見冉雲歌醉成這樣,先是一愣,然後才連忙上前打圓場。其中一人抱着冉雲歌就大步離開了,而在他們的身後一直有一道目光注視着他們,直到他們的身影全部消失在這主殿之時,那道審視的目光纔沒了!
真是陰魂不散!快步跟在後面的紫鳶翻了個白眼,然後率先上了馬車,再半抱着冉雲歌進了馬車內部,過了一會兒馬車才傳出紫鳶的聲音。
“走吧!”
殿中因爲冉雲歌的離去,林承塵豪飲了兩杯之後也起身告辭離開。安凌瞭然的點頭,沒有多加阻攔。
在林承塵離去不久,其他的人也相繼的離去,而安凌便也很快的解散了這羣人。
剛剛還歌舞昇平的地方,現在就凋零了下來。大半的酒食還沒有動過,便被處理掉了,而糕點稍微幸運了一點,被侍從食用了些!
回到馬車內的冉雲歌,在馬車起動之時,立馬就坐了起來,哪裡還有半分酣醉之態?只見她伸手就欲扯去臉上的人皮面具,而同來的紫鳶見狀,就立馬制止了。
“公子,在回府之前您還是帶着面具吧。”紫鳶倒來了一杯清茶,遞給冉雲歌,說道:“去去酒氣……萬一到時發生了什麼事,也好有個脫身之策!若是您真正的身份被發現了,那可不止數十人,可能數百人都會受到牽連。”
本來冉雲歌因爲人皮面具的事就鬧心不已,即刻的想要脫了這人皮面具,現在被紫鳶這麼一說,便焉了下來。現在並不是任性的時候,一個不甚就是萬劫不復。
不過一看到紫鳶幸災樂禍的表情,冉雲歌在鬱悶之時便快速的就點了紫鳶的穴道,紫鳶差異的看着冉雲歌,而冉雲歌則是笑得賊兮兮的。
在紫鳶極度不情願的表情下,冉雲歌又掏出一張面具就往紫鳶的臉上貼,又放跨了紫鳶頭上精緻的髮髻,然後又是衣服。最後又弄成了紫鳶的模樣。
當冉雲歌快速的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就看到紫鳶欲開口,冉雲歌立馬嘆道:“公子,您現在可是身系千萬人的身家性命,還請慎言慎行,稍有差池就有上百人爲你送命……好了,酣醉之人是坐不了的,酣醉之人是無法說話的。”
在冉雲歌的威逼之下,紫鳶便老老實實的坐在了一邊開始鬱悶,而冉雲歌則是閉着眼開始回想分析今日所有發生的事,紫鳶欲開口,但看到沉思狀態的冉雲歌,還是閉了嘴,靜坐在一邊繼續鬱悶。
今日,她本欲藉着安凌的多次相邀而應邀來試探安氏和林氏的反應,順便再來感受這氣氛。
她的目的是答到了,林氏表現的對她太過在乎,而安氏的反應卻又隨着林氏的變化而變化。
就如起先,安凌率着他的人來到門口來迎接,她在馬車內
磨蹭了半個時辰,而安凌也靜靜的等了半個時辰,這不就是在向林氏炫耀嗎?
然後他們一進宴廳所奏的《華韶》,不也是在向着她伸出橄欖枝嗎?更何況今日到場的,都是這大晉帝都之內說得上話的年青才俊,無論她今日是否答應歸順安凌的旗下,明日都將會傳出安凌大宴她的消息,這是徹底的要截斷她和林氏的關係。這大晉之內,得罪了林氏,唯一的歸屬之地表示安氏了,真是打的好算盤啊!
在後來,林承塵的到來的確打破了安凌的所有計劃,不過,兩派之間表面上是維持着和平,而內部的爭奪,彼此之間都是心知肚明,而兩派之間的關係,似乎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惡劣。既然這樣,那麼往後的事,可能也要簡單的多。
怎樣才能不傷一人而成功的解決了林、之間的問題呢?怎樣才能儘快的把大晉納入囊中呢?
“何事?”在冉雲歌冥想之際,馬車突然就停了下來,也打斷了冉雲歌的冥思。
“公子,是林公子追了上來。”馬車外的車伕回道:“我們是繼續還是等他?”
冉雲歌頭痛的揉揉額角,看了紫鳶一眼,小聲的警告道:“小鳶兒見過醉酒之人還能如此端正的坐着?”,然後冉雲歌又加了分貝,細着嗓子說道:“停下來吧,不過公子已經睡着了,待林公子來時我在出去罷。”
紫鳶聽着悶悶的笑了起來,被冉雲歌使勁的捏了一下才停住。在林承塵到了馬車前面時,易容成紫鳶模樣的冉雲歌也從馬車內露出一個腦袋。
“林少主如此追趕我家公子的馬車,不知是何用意?”冉雲歌看着林承塵疑惑的問道:“我家公子已經醉了,而且我也回家照顧我家小公子的。所以,林公子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等就先走了,若是有重要的事,待公子醒來,紫鳶一定傳達。”
“我……”本來已經想好了很多的措辭,明明面對的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但看到那雙含笑的眸子,林承塵就會覺得深邃至極,就向面對冉雲歌時,明明已經以爲足夠了解她了,但是一個轉身,便又對她,一無所知,就面對一個權然陌生的陌生人一樣。所以此刻面對內心反應的如此多的變化時,林承塵退縮了!
“林公子?”見林承塵發愣,冉雲歌又作無意的詢問。“林公子想什麼這麼入神?若是有事的話,還……”
“沒事!”林承塵有些心虛的答道:“既然昨非兄弟已經睡下了,那我晚間時分在來貴府叨嘮了。”
然後林承塵就駕着馬,逃也似的離開了。
這是見鬼了?望着林承塵的背影,冉雲歌無奈一笑,然後又專進馬車裡去了。她家小寧兒還等着她,她才懶得費腦子去揣摩別人的想法呢!
傍晚剛用了晚膳,果然就聽到了林承塵攜着另外兩人等在莫府的門口了。而周圍更是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不時的對着這剛
般來的莫氏一家進行猜測。白天有相府的人前來,晚上又有林氏的人來,而這兩派是長期的不和,今日看來,這莫府的主人,肯定是什麼高人了。
而冉雲歌無奈之下只得放他們進府了。
這次而來的,除了林承塵和見過一次面的鳳雲臻外,還有一位穿着深藍色長衫的中年男子,面容與林承塵有着幾分相似,估量他可能就是林承塵的父親林莽了。
“昨非,我來正式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大晉之主,鳳雲臻,這是家父林莽。”尷尬了好一會兒,林承塵才介紹起來。“今日我們前來的目的……”
“我知道。”冉雲歌擡頭,說道:“不過,我現在還沒有興趣去管你們的那點齷齪事的。至於你們目前的狀態,要想打破也很簡單,那就要看你們舍不捨得本錢了。丞相爲人多疑卻是行事果斷,性子比較衝動,而他本人對政事又不甚瞭解。兩年前有隱相孫思年輔佐,你們維持平衡,現在沒了隱相,你們林氏隱隱有着超越的跡象。”
“你是說我們現在可以動手了?”林莽問道:“但是,隱相是大秦派過來的細作,很多都是他刻意爲之,所以……”
“前怕狼後怕虎的,你們……又出了何事?”冉雲歌本想在繼續引導他們,但是令一邊的房間內就傳來嬰兒的哭聲。“小寧兒……”
冉雲歌直接無視了林承塵等人,從書房直接往外面跑去。而紫鳶也是緊隨冉雲歌的身後,眨眼間這書房就只剩下面面相覷的三人。
沒一會兒就傳來“昨非”哄孩子的聲音,一會兒又傳來嬰兒咯咯笑出聲的歡快之聲。然後纔是一位女子的抱怨聲:“小公子真難伺候,他一醒來沒尋到公子,就哭鬧着,任憑紫鸞怎麼哄都沒用。小公子一定……”
“好了,下次給你一瓶清顏露當作賠償了,好嗎?”又是“昨非”無奈的聲音:“寧兒現在還很小,一天到晚都是由我在照顧,醒來沒尋到我,當然會哭了,在說小孩子會哭也是常事。我看你以後也別生孩子得了,小寧兒……”
“公子……”
“哇哇……哇哇……”
“寧兒寧兒小乖乖……”又是“昨非”的聲音響起。“小寶貝快快睡,夢中會有我相隨,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小寶貝快快睡,你會夢到我幾回,有我在夢最美,夢醒也安慰,花兒隨流水,日頭抱春歸,粉面含笑微不露,嘴角銜顆相思淚,山間鳥徘徊,彩霞伴雙飛,驚鴻一蔑莫後退,離開也讓春風醉,看濛濛的睡眼,有誰值得你留戀,同林鳥分飛雁,一切是夢魘,傳說中神話裡,夢中的我在夢你,神仙說夢會醒,可是我不聽,流水葬落花,更憑添牽掛,嘗過相思百味苦,從此對情更邋遢,寒風催五穀,遙風到天涯,枯木也能發新芽,馨香播種搖籃下……”
“還真是一位慈父。”聽着聲音,鳳雲臻藏在心底深出的柔軟被觸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