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雲臻道完歉就是忐忑不安的看着冉雲歌。原本冉雲歌能幫助他已經是看在了七姑姑的面子上,在加上他的軟磨硬泡。他雖然厚着臉皮硬叫着她“姐姐”,而冉雲歌也沒有反駁,但實際上也只有他自己知曉,他和冉雲歌,不過就是有着稀薄血緣關係的陌生人罷了。而剛剛他居然耍起了小性子……鳳雲臻越想越無措。
看着手足無措的鳳雲臻,冉雲歌只得悶笑出聲。拿着手裡的書一拍鳳雲臻的腦袋,說道:“別想那麼多,藥效已經完全解除了吧?”
鳳雲臻點點頭,又想到了昏迷前的狀況,而他和冉雲歌此刻待在寢宮裡面,看不清外面的天色,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姐姐,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那個,解決了嗎?林叔叔和塵哥哥……他們……沒事吧?”
“這個點趕過去,正好能看場好戲,走吧。”冉雲歌淡淡的說道。“走吧,這麼多年守着諾大的宮殿,真是難爲你了。”
然後就轉身就往寢宮外面而去,而鳳雲臻一愣過後也連忙下牀,跟上冉雲歌的步伐。
看着冉雲歌此刻的神情,一切應該都還在她的掌控之中,那麼林莽和林承塵此刻也沒有什麼大事,但是他的心底卻還是感到那麼的不安。到底是什麼呢?鳳雲臻邊走邊想,因爲他的預感一向很準的。
一路往天牢而去,周圍都是寂靜無聲,連一個巡邏的世衛都看不到,遠處的黑暗就如一頭潛伏在黑暗裡的巨獸,隨時會爆發,讓人壓抑,讓人感到措手不及。
還沒到天牢時,遠遠的就看到那裡亮如白晝,一片喧囂。而此刻的天際,剛剛的月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還有那燥熱的空氣。
待鳳雲臻和冉雲歌悄悄的走近時,就看到林莽和林承塵站在天牢的門外,而安凌擋在了那條唯一通向外面的路口,在安凌的身後,跟了七八個人,仔細一瞧便能發現他們正是今晚參加國宴的官員,看樣子就是安氏的人,而兩邊高高的圍牆之上正趴着一排排的弓箭手,每人手裡拿着的弓已經拉滿,而裝着的箭枝也是蓄勢待發,只需一個口令,箭枝就會極速離去。
兩方對陣,互不相讓!
“姐姐?”看清了這一幕,鳳雲臻焦急的問道:“塵哥哥他們……”
“牆上的弓箭手,都是林莽的人,而現在安凌自然的以爲你的死對林家的人打擊過大,所以纔會對他們沒有防備,而他身後帶來的人,若說是玩弄權術還行,但是,真打獨斗的話,那些箭枝一放,必死無疑!”冉雲歌肯定的說道:“而你……不到最後一刻,不準現身,雖說現在是我們佔了上風,但是……安凌的武功,縱使這裡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聽到冉雲歌這麼一說,鳳雲臻立馬就急,他今日就一直心神不寧,難道真的會出什麼事?拉着冉雲歌的衣袖就欲詢問,但卻被冉雲歌一個少安毋躁的眼神給堵住了。
是啊,姐姐雖然願意幫他,但是姐姐的脾性卻是最討厭別人煩她了,而他卻是一而再,在而三的囉嗦。
安凌之所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走到如今的位置,他的背後肯定有一股更大的勢力。現在不將那勢力給清除出來,只怕她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在爲他人做嫁衣了!
在冉雲歌思考間,
遠處的林莽已經說出了“放箭!”二字,隨着他的一聲令下,一撥又一撥的箭雨從高牆而下,林莽身後跟着的人在沒有防備時已經成了一隻刺蝟,而安凌卻又是現在原地,一隻只利箭只是停留在他的身側,即不下沉也不落地,就那麼被懸浮在半空中。
這得多強悍的內力?
箭羽飛行的速度,衝擊力,靜止時的重力,居然在安凌的控制下完全被控制住了!
在場的不只是林莽和林承塵被震驚了,就連一向波瀾不驚的冉雲歌也多了幾分不確定,對於今晚的計劃。原來安凌傳說中的武功並不是虎人的,僅僅是露出的冰山一腳,就足以讓他們震撼,那些傳說……似乎還是保守的了!
此刻,只見安凌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然後雙手一揮,那些箭羽又向四周反射回去。按着原先的軌道,射入哪些弓箭手的身體裡,不過力道明顯的重了許多,透過弓箭手的身體在射向了他們身後的圍牆,而飛往林莽和林承塵方向的箭,被林承塵抓住之後,他跟着倒退了幾步之後才停了下來。然後,林承塵攤開手掌,那隻箭已經帶上了血絲,而林承塵的手掌,一條血紅的溝壑橫列其中。
左手拿着箭羽,看着右手上的傷口,林承塵靜靜的感受着手掌上傳來的錐心之痛,冷眼看着血跡從傷口處冒了出來,然後在手掌掌心匯聚,然後在落向地方。
“塵兒……”林莽往後幾步,扶住了林承塵。看着發愣的林承塵,林莽不由自主的問道:“你的手?”
林承塵看了手中的箭,好一會兒才說道:“父親,我沒事。無論如何,今晚定要剷除這安凌。我們兩個不行,那就加上林家所有的青年才俊!”
聽完他們父子的對話,安凌是明顯的不屑!
這世上,恐怕是沒有人能和他匹敵了!
“儘管小時候不如你,長大不如你,可是我總有辦法逼得你手足無措、方寸大亂!”看着暗處出現的人,安凌更是得意了。“百里宜軒,這些林家的小輩,今日讓他們一個個隕落在此,你可想好了黃泉路上如何面對林蘊雅?她當年將林家交予你時,是希望你將林家發往光大,而你卻是真正葬送林家!”
安凌的話說完,疑惑的目光全部都投向了林莽,疑惑的、猜測的,一個接着一個。百里宜軒、林蘊雅,這名字似乎好熟悉好久遠吶!
而林莽只是看着林承塵,似在對林承塵說又似在對一邊的林家其他人說道:“現在不是我們互相猜疑的時候,不要中了安凌的奸計,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重振大晉皇室!”
林莽的話,似乎又重新凝聚了林家人的凝聚力。於是,林莽便以身作則,率先向着安凌攻擊而去,林承塵便緊隨其後,而林家其他人也是不甘示弱的跟上。
暗處的冉雲歌在一邊思考着“百里宜軒”和“林蘊雅”這兩個名字,一邊看着這單方面的受虐。沒錯,是受虐,因爲林家的其他人在和安凌過招後就被打的趴下,或者是隕落。
百里宜軒……百里宜軒……林蘊雅……林蘊雅,似乎在那見過這個名字,剛剛安凌的百里宜軒明顯的是在加林莽,從那語氣不難聽出,安凌和林莽不止是舊識,而且似乎還是一起長大的,百里……似乎無處不在吶!
在冉雲
歌思考之際,鳳雲臻再次拉上了她的衣袖,待得到了冉雲歌的目光後,才怯生生的問道:“姐姐……你能不能在幫幫林叔叔他們?”
順着鳳雲臻的目光看去,冉雲歌這才發現一會兒沒有觀察,林家的人已經有了一大半折在這裡了,而林莽和林承塵似乎都掛了彩,安凌的臉上也是有着一塊淤青。
看着這情形,冉雲歌似乎不想幫都難!若今日林莽和林承塵隕落在此,那麼下一個遭殃的就是她了。雖然她有把握避開,但是那不就意味着她這幾個月以來的努力全部都白費林?再則……林莽既然慣上林百里世家的姓氏,肯定是對百里世家有一定的瞭解,說不定林莽和她一樣痛恨着百里世家,不然也不會如此徹底的改名換姓。還有蘇權他們……若是接到了她的信,應該會在黎明時分到達的,那麼她在出去將安凌拖到黎明時分就可以了!
心下有了計較,冉雲歌便緩緩踱步而去,而她的出現,似乎正緩解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安凌看到冉雲歌出現,先是眉頭一皺,然後才問道:“昨非小弟,你來這做什麼?”
“今晚這場盛宴,好歹也是本公子幾個月的成果,現在當然是來作壁上觀了。”冉雲歌淡淡一笑,然後看着狼狽的林莽和林承塵,說道:“無視我就好,繼續。”
冉雲歌此番話一說完,周圍在場的幾個人都忍不住嘴角直抽。不過,安凌也正去冉雲歌說的那般,果真無視了冉雲歌的存在,繼續打鬥。
此時,天上的天氣也是慢慢的在變化,一開始還在宴會現場時,只是一陣悶熱,而現在悶熱在慢慢散去,遠處刮來了一陣涼風,似乎還帶着一絲腥味與一絲溼潤,似乎是大雨的前兆啊……
趁着安凌對她沒有防備時,冉雲歌捏緊了手中的匕首,挑了人身體最脆弱的一個部位,運足了十層的功力。快速、精準、狠戾的往着安凌的後背襲去,而林莽和林承塵似乎發現林冉雲歌的意圖,也是極力的在轉移動安凌的注意力,想要留給冉雲歌更多的發揮空間。
但是,冉雲歌等人還是低估了安凌的敏銳程度,在冉雲歌還未接近安凌時,安凌已經有所察覺,奈何林莽和林承塵纏得緊,安凌只得虛恍身子,避開了冉雲歌預先設定好的致命之處。然後,匕首穿過安凌的背部,整個匕首都沒入了安凌的胸腔中,然後冉雲歌又將匕首拔出進行第二次攻擊,但此時的安凌卻是突然運功,生生的將冉雲歌震了出去。
倒退了好多步之後,冉雲歌才穩住身子,而安凌也是轉過身子,不可思議的看着後方的冉雲歌。一字一句的說道:“是你!”
迎着安凌的目光,冉雲歌毫不猶豫的點頭。無論是她和那一方合作都是各取所需,弱食肉強就是這麼世界生存的潛規則。
“爲何?”
“各取所需罷了!”
“各取所需……哈哈……”安凌先是一陣狂笑,然後在看着冉雲歌,又指着林莽,說道:“百里宜軒,少年時,是你教會我要相信世界,相信真、善、美,到後來卻是你親自毀了我的信仰。而現在,昨非,是你說要我再次相信人心,我聽了你的話,願意在次去信一個人,想不到啊想不到,居然又是這個下場。哈哈……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