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雲和究竟是誰?從何而來?他既不是邵雲和又是什麼樣的人?這樣來歷不明的人卻握着五千帝王身邊最精銳的前鋒護衛營。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一團團疑惑令他心生不安。直覺裡,他覺得邵雲和越發不簡單,所以才逼了他許下承諾不可拿驍風騎來做文章。
周惜若搖頭:“我不能說。”
溫景安終究一聲長嘆,扶了她上了馬車,向京城而去。
……
就如發了夢一場,周惜若回到了熱熱鬧鬧的京城中。眼前所見車水馬龍,商鋪毗鄰,一派繁榮景象,而她卻越發沉默。溫景安匆匆把她安置在了相國府中。到了夜裡,溫景安帶了她向皇宮而去。
周惜若看着他清瘦的側面,低聲道:“多謝溫相大人相助。”
溫景安端坐在馬車中,溫柔的眼眸掃過她面上的黯然,輕嘆:“不必謝。若不幫你何人可以助你?”
周惜若看着沉沉暮色下的皇宮,沉默許久才問道:“溫相大人要瞞下這事需要費很大力氣吧?皇上要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溫相大人要怎麼交差呢?”
溫景安默然許久才慢慢道:“你不必擔心我。皇上依然很信任我。他也不會對你絕情至此。你畢竟救過他的性命。”
周惜若緩緩搖頭:“現在的皇上已不是從前的皇上。溫相大人太過高看了我的重要了。”
溫景安心中一酸,不禁握住她的手,慢慢道:“不要這樣輕賤了自己。在溫某人的心中,周小娘子依然是周小娘子。”
周惜若擡起頭對他微微一笑,卻是再也掩不住眼底的酸楚。
車簾外有侍從低聲道:“相國大人,皇宮到了。”
周惜若微微撩起車簾,熟悉的皇宮屹立在暮色下,威嚴矗立……
……
周惜若借了溫景安的幫助安然回到了雲水殿中。林嬤嬤與晴秀兩人都急得要瘋了。他們中了迷香第二日才起身,沒想到一覺起來就看見周惜若空蕩蕩的*鋪,而周惜若卻是人影全無。他們不敢聲張,卻覺得已大禍臨頭。沒想到當天下午溫景安便匆匆前來。林嬤嬤本還要想瞞一會,溫景安卻已道破了周惜若被劫一事。如今一天*,周惜若毫無無損的回來,林嬤嬤的心總算是安穩下來。
周惜若*未眠,滿身疲憊,撐起幾分精神對林嬤嬤道:“不要讓宮中的人亂嚼舌根。若有人不守,一律尋個由頭髮到宮正司關着!”
林嬤嬤見她神色凝重不敢怠慢,全部應承下來。
周惜若掃過一室的奢華,慢慢道:“母親命人去給我端幾盆水放在園子中。”
林嬤嬤莫名其妙,周惜若神色清冷:“母親吩咐下去吧。我累了,先躺一會。”
林嬤嬤於是命宮女打來幾盆清水放在了院中。這幾盆清水就孤零零地放在園子裡。第二日一早,天色矇矇亮,周惜若睡醒,素衣長髮,走到園中,伸手輕探盆子裡的水。
林嬤嬤見她臉色煞白,不禁輕呼:“娘娘仔細手涼。”
周惜若不答,手慢慢掠過水麪,果然涼意沁骨。她一擡手,只聽得“嘩啦”一聲一盆水將她自己淋了半身。林嬤嬤一見失聲叫道:“娘娘!你這是做什麼?”
周惜若不答,神色冰冷。她拿了水瓢勺了水從頭將自己淋下。
“娘娘!你瘋了!大清早的你……”林嬤嬤驚得上前去搶。
周惜若渾身已溼透,放了*的水冰涼刺骨,她臉色煞白得嚇人,一雙漆黑如黑寶石一樣的眼卻閃爍着出奇的光亮。
“母親,要出永寧殿,我就要這麼做!”她推開林嬤嬤的手,對一旁呆立的宮女冷冷道:“幫我潑,把這些水全部潑在我的身上!”
宮女呆呆傻傻,被她渾身上下的水漬所驚,半天不敢挪動。林嬤嬤心疼無比,撲上前握住她的手,急急道:“娘娘這是做什麼?!千萬不要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娘娘,皇上會放了娘娘的!”
周惜若因爲寒冷渾身輕顫,她咬牙道:“不,他不會的。只有用這個辦法逼他放了我。我賭的是他對我還有一點舊日情意。母親你放手!”
她說着對一旁呆立的宮女厲聲道:“本宮說的話你沒聽見是嗎?”
宮女被她一喝,回過神來只得拿了水往周惜若從頭澆到腳。一盆盆冰涼刺骨的水把她身上打溼,周惜若已淋成了落湯雞,暖暖的春風吹來卻是寒意入體。地上一地的水漬。她在水窪中看見自己蒼白如雪的面,似笑非笑的勾了勾脣角。
她,從來不會坐以待斃。
永寧宮的蓮貴妃生病了。聽說是日日抄了佛經着了風寒發了高熱。永寧宮的人無法出來,求了內務府兩趟,內務府的人不敢怠慢前去稟報龍越離。
彼時龍越離正在上林苑中聽着凌瑤唱了新填的一首小曲,聞言皺精緻的長眉,冷冷道:“真病還是假病?該不會是拿了病當藉口想要朕去看吧?”
內務府不敢輕易妄下斷言,只得喏諾。一旁的袁紫兒聽到了,輕輕依偎過去,吐氣如蘭:“皇上,凌妹妹唱的真是好。皇上可要專心聽。”
龍越離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只不過是風寒而已,吃點藥就行了。”
內務府討了個沒趣,悻悻回去。自此永寧宮中的事再也不願搭理。
周惜若病勢洶洶,一連發了好幾日的高熱。她身如炭火,腦中卻是清明無比。她輾轉反覆間聽得殿外林嬤嬤與林公公兩人焦急的說話聲,蒼白乾裂的脣微微一勾,復又沉沉睡去。
藥煎來,滿滿的一碗放在她的跟前,刺鼻辛辣的藥味撲鼻,是治傷寒的良藥。周惜若吃力睜開眼,看着晴秀紅腫的眼,有氣無力地問道:“皇上是不是不願來看我?”
晴秀點了點頭,急急道:“娘娘喝點藥吧。皇上不會來的。他如今正被文容華和元婕妤纏着,每日酒肉歌舞,樂不思蜀的樣子。娘娘爲了他這樣不值得!”
周惜若已病得昏昏沉沉,她聽了這話,冷冷一笑,聲音嘶啞:“誰說我是爲了他?”
晴秀見她倔強,忍不住哽咽道:“娘娘到底是爲了什麼?”
周惜若悽然一笑:“不爲什麼。欺我負我之人我必不會讓他們如此得意。我既決定回來,再也不會成了別人的累贅。”
“娘娘!”晴秀叫道。
周惜若看着眼前的一碗藥,伸手一揮,狠狠將藥碗打翻在地,厲聲道:“我不喝!退下!”
一地的藥汁狼藉,晴秀抽噎收拾了一地的碎片這才悄然退下。周惜若燒得迷迷糊糊,她看着光影在眼前的金水磚上慢慢移動,刺目的光反射入她的眼中。她癡癡看着,乾涸的眼窩緩緩流下一行清淚。
周惜若不肯服藥,病勢越發沉重。到了最後幾乎兩日不曾進半點米水。內務府派人前來查看,看着病得幾乎脫形的周惜若嚇了一跳,冒着觸怒聖顏的干係飛報給了龍越離。
蓮花歌臺,歌聲嫋嫋。龍越離聽得那一句“恐將不治”,手中的酒盞應聲“哐當”一聲落地,俊魅的面上煞白如紙。
歌聲驟歇,笙簫盡停。所有的人目光都看着他的臉上。
他摸了摸手邊的酒壺,強自鎮定:“蓮貴妃到底怎麼樣了?”
內務府的總管面上不安:“貴妃娘娘……病危。”
龍越離猛的站起身來,一腳將他狠狠踢翻,怒吼道:“不是前幾日偶感風寒嗎?怎麼才過了幾日她就病危了?!你膽敢騙了朕!”
內務府總管被他一腳踹在心窩上,滾了老遠,想要爬起來卻是嘔出了一口血。再看之時,龍越離已匆匆離開向永寧宮而去。
蓮花歌臺,凌瑤一身雪白霓裳,獨立風中。袁紫兒走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凌妹妹這歌都白唱了。蓮花歌臺,一身雪白,本宮似乎記得當初皇上最愛的還是那一朵雪地白蓮呢。”
她說罷冷笑離開。凌瑤輕笑一聲,遠遠望着那匆匆遠去的明黃身影,輕聲道:“娘娘,你好大的手筆,拿命來賭。誰又能贏過你呢。”
她說罷翩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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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評論區爭論得熱鬧。其實邵和龍都有好的和壞的。各打五十大板,烏鴉不要笑豬黑。這也是周mm矛盾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