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雲和一凜,急忙拉了周惜若回到了船艙中。周惜若看着他面上的凝重,心頭猛地一跳,問道:“雲和,難道是有人追來了嗎?”
邵雲和擺手示意不要吭聲,悄悄探出頭看去。
王三娘跟了進來,見兩人面色不太好,問道:“官人和夫人怎麼了?”
邵雲和面色一沉,正要說什麼。周惜若連忙按住他的手,道:“王三娘有所不知,其實我們是逃出來的。”
王三娘一怔。周惜若低頭道:“實不相瞞,家中人甚是不喜我嫁給夫君,所以我們索性商量着逃到楚國去。雲少見我兩人情深,所以特資助我們二人。”
王三娘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兩人是私奔啊。所以這後面來的船怕是追你們的人嗎?”
周惜若點了點頭。
王三娘鬆了一口氣笑道:“沒事,我們王家在這江上行了幾十年的船,大大小小的水道都清楚得跟手掌上的手紋一樣。兩位放心,我與他說一聲,等等定將後面的尾巴甩掉。”
周惜若心下一鬆,感激道:“多謝!”
王三娘道了一聲不謝就到了船尾與自己的丈夫說了幾句。這條船的船主姓王,人都叫他老王頭。老王頭應了一聲,與船上的船伕加緊搖櫓,果然船行得飛快,在漆黑的江面上猶如一條游魚。老王頭藉着縱橫交錯的水道,拐進了一條支流,把身後的船遠遠拋開去。
他甩開船後面跟着的尾巴,這才走來進了船艙抹了一把汗水,問道:“你們惹了什麼人?方纔那船上竟派了水鬼來查探。好在我用竹竿打了切口不讓他們靠近。不然的話,被他們發現不妥,這條船就被他們給鑿沉了。”
這一帶由土匪水寨要搶掠商販,就先派人前去查看過往船隻有沒有貴重貨物。這種探子一般很熟悉水性,能在水下憋氣很久。他們在夜間出沒,鬼鬼祟祟,一旦發現船上有貴重貨物就以鑿船威脅。船上的客商爲了活命自然得乖乖停船,任由洗劫。所以這一帶的人都稱呼這類人爲水鬼。
而類似老王頭幾十年在船上討生活的船家,一般都與這種人有協議,若是船上沒貨打幾下切口他們就放過,不至於鑿船害人。若有,他也不會輕易隱瞞,而一般這些人只劫貨不傷人。這次老王頭受了雲思澤的所託,那銀子足可買了三四條船,自然要爲他們遮掩隱瞞。
周惜若一聽老王頭這麼說,微微一躊躇。邵雲和已接口:“這次多謝了老王頭的救命之恩。總之我們夫妻兩人過了暉州他們就再也追不到了。”
老王頭見他口風很緊,也不多問,只道:“但願如此吧。”
他們走後,周惜若面色煞白,半晌才吐出一口氣:“龍越離當真是追來了。若不是,怎麼會這麼巧我們纔剛逃就有船跟來?”
邵雲和臉色亦是沉沉,道:“龍越離不但來了,還派了各路鷹犬沿路追趕來。”連這湖面的黑道幫派都派來人探查,可見龍越離的決心有多大。
周惜若心中不安,她道:“但願能平安到了暉州。”她纔剛說完,忽地想起什麼猛地失聲道:“不對!我們不能去暉州!”
邵雲和被她突然出聲驚了一驚。昏黃的油燈下,她面色煞白如紙,美眸定定看着邵雲和:“我們不能去暉州!”
“爲什麼?”邵雲和問道。
周惜若情急之下一時也找不到頭緒,半晌才重複道:“我們不能去暉州,因爲我們若到了楚國,龍越離也會到了楚國!”
邵雲和眼中流露疑惑,看着明顯不安的周惜若,問道:“這與龍越離有什麼關係?”
周惜若只覺得心口砰砰直跳,竭力平息心中的驚濤駭浪,慢慢道出緣由:“在我離宮之前龍越離收到了一封密信,邀他去暉州密談。當時我便千萬百計要苦勸得他不要入楚。可是此時我們已不知不覺成了引他去楚國的餌了。”
邵雲和眸色一沉,問道:“這密信是誰寫的?”
周惜若看着他冷凝的面色,猶豫半天這纔將前因後果一一說明。船艙外江風呼呼地吹,船艙中氣氛越發凝重。
周惜若對着豆大的油燈火光,美眸幽幽:“耶律箏兒在赤灼時向龍越離出賣了我,得以入齊嫁給溫景安,這一切都是完顏霍圖的安排。完顏霍圖根本不願意讓我在你和阿寶的身邊。而當日耶律箏兒在齊宮中向我下毒,被我識破,而我與溫景安設計順藤摸瓜找到了他。這才讓他們一切計劃落了空。”
“若我猜的不錯,把我從你和阿寶身邊帶離開是完顏霍圖的第一步,而第二步,便是要針對了龍越離。”
邵雲和聽着俊臉漸漸陰沉。如果周惜若說得對的話,完顏霍圖的野心不止興復赤灼而已。
“雲和,我們不能去暉州,更不能去楚國!”周惜若睜大美眸看着他,眼底的焦急刺入他的心底:“我們去了就是落下早已設計好的陷阱中。”
邵雲和看了她許久,忽地道:“爲什麼不能去?因爲龍越離?”
周惜若一怔,緩緩鬆開他的手:“你想要龍越離死?”
邵雲和神色清冷,薄脣輕啓,淡淡道:“終有一天我與他終究要兵戎相見的。”他冷冷看着她,“而且你說錯了,不是我要他死。如今是他要我死。”
周惜若心底一寒,定定看着他冷硬的輪廓,心已沉入了無底深淵。
邵雲和見她面色蒼白,和緩了神色,輕撫她的發,低聲道:“先睡一會吧。天要亮了,明日再商議怎麼辦。”
周惜若僵硬地靠在了他的懷中,聽着船艙外的呼呼風聲,*無眠。
這*老王頭船走得十分順遂,一路到了香桂城,從香桂城再走幾裡水路就到了暉州。周惜若看着邵雲和前去採買乾糧,美眸中神色複雜。邵雲和回來時不由得一怔,只見渡頭上光禿禿地只剩下一條纜繩,老王頭的船早就不見,而周惜若拿着包袱坐在渡頭邊,江風吹拂,她在風中一襲素衣,神色平靜。
邵雲和定定看了她許久,一語未出。
周惜若擡起頭來,與他默默對視良久才道:“我不能去暉州。”
她眼中的固執令他恨不得一掌劈下,從此乾乾淨淨,無牽無掛,不用爲她費盡心思,愛恨不得。
邵雲和冷笑一聲:“果然說來說去還是爲了龍越離!”
周惜若神色不變,道:“我不是爲了他。我是爲了齊國。我不能明知前面是陷阱還引得他跳進去。”
“那你可想過我和阿寶嗎?”邵雲和冷冷反問。他眼底的沉沉的怒色令周惜若心中一顫。
她沉默良久才道:“我以爲你定能明白我。阿寶將來也會明白我。”
邵雲和笑了,眼底的怒意翻涌,冷冷道:“我還真不明白你!”
他說完轉身就走。周惜若頓了頓,緊緊跟上。邵雲和走得很快,頃刻間就湮沒在了渡口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周惜若不緊不慢地跟着倒也不至於跟丟了。兩人一前一後,默默走了香桂城大半。
終於邵雲和頓住腳步,冷冷回頭看着身後低頭默默的周惜若,咬牙上前怒視着她:“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你的皇上有難,找你的皇上便是!”
周惜若輕嘆一聲,幽幽地道:“我不會走的。”
邵雲和看着她美眸中隱約的水光,氣極反笑:“讓老王頭的船離開你可有與我商量過一聲?”
周惜若道:“我知道你是決計不會答應讓他們輕易離開的。”他的心思她再瞭解不過,這是唯一讓他們逃離龍越離的辦法。他可不會去管龍越離到底是死是活。
邵雲和一聽,拂袖冷笑:“到最後倒成了我的錯了。你就跟着吧。”
他說完徑直進了一家客棧打尖住店。周惜若跟上前去,店小二見他們兩人一起,笑道:“兩位客官是住一間吧?”
周惜若點了點頭。邵雲和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掌櫃的探頭看了一眼,見邵雲和面目英俊,身後的周惜若楚楚可憐的樣子,禁不住笑道:“這位官人和夫人新婚燕爾的,自然是住一間。”
他這話一出,周惜若微微紅了臉。邵雲和亦是不自然地冷哼一聲:“多嘴!”
掌櫃見兩人樣子像是鬧了彆扭的小夫妻,笑呵呵地上前勸道:“這位官人英俊不凡,氣度凜然,怎麼可與婦人家一般見識。大人大量,俗話說得好,家和萬事興……”
他滿口的吉利話令邵雲和的臉色越發如鍋底一般黑,可偏偏發作不起來。待到了房中他這纔將多嘴多舌的掌櫃趕走。
周惜若見他臉色陰沉,知道他定是怒極了,走上前柔聲道:“總有別的辦法的。既可以擺脫了龍越離的追兵,也可以不用落入完顏霍圖的算計中。”
邵雲和眼風掃過,冷厲如刀:“你怎麼知這陷阱是國師設下的?萬一這一切只是湊巧呢?”
“那更不應該去。”周惜若斷然回答,漆黑的眼中肅然非常。
邵雲和猛地怒視着她,反問道:“那你來想什麼辦法可以擺脫了眼前的追兵?!”
他眸中帶着深深的譏諷:“用你對龍越離的忠心去試試求着他饒了我們也許更容易一些!”
他說完摔門而出。周惜若看着他離開,定定坐在了*沿上,半晌才喃喃道:“因爲楚太后在楚國,完顏霍圖和楚太后……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他們不會害你,可是一定會聯手殺了龍越離。”
情義兩難,她憂心如焚,左右都不是,誰都不能圓滿。她雖只是一介弱女子可卻也明白龍越離若是一死,齊國大亂,三國虎視眈眈,一場變亂從此開始。北有秦與赤灼北方之強國,南又有南楚蠢蠢欲動。齊國一亂,四國紛爭百姓再無寧日。
她頹然閉上眼,長長一嘆,終是無言。
到了深夜,邵雲和才歸來。房門打開,他冷然走了進來,打水洗臉,一回頭看見周惜若坐在*沿邊,幽幽的盯着他。她的眸光悽然,令他心中一窒。
他怒氣猶未消,冷冷道:“你怎麼還不睡?”
“等你回來。”周惜若輕聲道:“我仔細想了許久。今日是我的錯。但是我不會後悔。”
“嘩啦”一聲,邵雲和手中的面巾掉在了盆中,濺起一片水花。
周惜若定定看着他,繼續道:“我早就說過,你有你的赤灼族人,我心中也有我齊國百姓。我可以跟你走,但是卻不能不顧他們的死活。”
邵雲和木然地擦了身上的水漬,走到她面前,猛地逼近她,讓她的幽幽美眸對上他蘊含怒氣的冰冷眸子,一字一頓地道:“若是有一天,赤灼和齊國開戰呢?”
周惜若沉默良久,才道:“我希望不會有那麼一天。”
“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呢?”他追問。
周惜若定定看着他,堅定地道:“若是這麼一天到來我也無能爲力。但是這次明知前面有陷阱,我不能任由這事發生。”
邵雲和在她眼中看到了固執,他心中氣極欲狂,笑了起來:“我拋下了一切來到齊國,這才發現原來我來錯了!!”
周惜若眼中頓時溢滿了委屈的淚水。邵雲和怒而轉身,身後傳來了她的哽咽。他走了幾步,猛地又折回。一把將她推在牆上痛吻起來。他的吻霸道而含着無盡的怒氣,像是宣泄一般痛吻她的脣。
周惜若的驚呼被他堵在了口中,手也被他反剪在身後。她想說什麼脣上卻是一痛,一點血味蔓延在了口中。原來竟是他狠狠咬了她的脣。周惜若禁不住痛呼一聲,他趁着這個機會探入了她的口中與她脣舌深深糾纏。
他的怒意那麼明顯,周惜若只覺得手腕彷彿要被他捏斷了一般。他痛吻了許久,直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一把鉗制住她的下頜,恨聲道:“惜若,齊國與你何干,你卻一定要爲他到了這個地步?!”
周惜若喘息笑着,神色悽然:“那赤灼又與你何干?讓你犧牲了所有?”
他定定看着她,眼中一黯,鬆開了她的手。他低聲道:“好。我們從長計議。”
他心有不甘,冷笑道:“就好好計劃一下怎麼讓你的皇上不死,而我們又能逃走的辦法!”
周惜若心中一鬆,眼中的水光掠過,紅脣輕顫吻上他的薄脣,低喃道:“都是我的錯……”
她的輕吻如羽掠過他的脣間,點點的血味糅了她的馨香撲入了他的鼻間。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吻住了她的脣。兩相教纏,鼻息相接,連日來的不安與緊繃統統褪去。周惜若輕吟一聲,不由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房中靜謐,兩人的輕喘咫尺可聞。她的眼中映着燭光越發美麗。他伸手輕撫過她的長髮,眸光復雜。他是發了什麼瘋竟會愛上這樣麻煩的女人,明明是一介弱質女流卻心有天下蒼生,令他深愛也如此深恨這一點!
他忽地手一扯,一把將她的髮髻鬆開。三千青絲如雲,統統落在了他的掌心,冰涼順滑,像是最美的綢緞。這幾日奔逃唯有此時此刻最爲踏實,也唯有此時此刻他才覺得她真真切切在他的手中。他拂過她柔順的長髮,伸手探入了她纖細不盈一握的纖腰間。
冰涼的手掌落在了她光滑的肌膚上引得她輕輕吟哦。她胸前的柔軟抵着他堅硬的胸膛,令他血脈賁張,冰冷的身體彷彿也被一下子點燃,再也不顧她的顫抖,扯開她身上的領口,痛吻而下。周惜若只覺得胸前一涼,*已完全盡收他的眼底。
他低頭吻上她的雪肌,灼熱脣逡巡過她胸前每一寸肌膚。看着她的肌膚在他脣下泛起粉紅,這才繼續*吻下。她的胸前柔軟也在他的掌心中輕揉,紅梅綻放引得他不住流連輕噬。
周惜若只覺得身子在他的手中越發灼熱,神智也開始漸漸飄忽。他溼熱的吻落在她的雪白的脖子上,令她禁不住瑟縮弓身。她不安的扭動令他的動作越發用力。他忽地吻上她的香肩,重重咬上,周惜若只覺得肩頭劇痛,可下一刻一股酥麻從心底流竄,令她的痛吟變成了欲語還休的呻aa吟。
“雲和……”她睜開迷濛的眼,低聲哀求:“不要……”
“不,這是懲罰你!”他在她耳邊沙啞地道。
周惜若面上飛起紅暈,想要躲開可是他已不讓她躲開。他猛地抱起她,分開她的身體深深地抵入了她的身體深處,突然的充滿令她忍不住痛哼一聲。可是他卻不放慢速度,抵着她一次次撐開她的身體深深地沒入。
疼痛令她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灼熱,每一下都是那麼清晰。她想掙開卻被他鉗住腰間更深地令她與他契合。她心中氣極,狠狠咬上他結實的肩頭。
邵雲和輕嘶一聲,眼底的慾色越發沉沉。他低聲喚道:“惜若……”
周惜若只覺得自己被他四面八方包圍,身下的疼痛漸漸引出身體深處的悸動,令她難耐地低聲輕輕*。他吻住她的脣,令她僅剩的一點理智也隨之灰飛煙滅。
他灼熱強壯的身軀緊貼着她,彷彿要融化了她身上每一寸冰冷和僵硬,身下緊貼處汩汩春水盪漾,令兩人越發契合無間。他抵入她的身體,一次次撞入她身體深處,令她哀吟輕顫。她在他的攻勢下幾乎站不住,可是她他卻緊緊將她釘在了牆上,撐着她不容許她的逃離。
燭光如豆,房中昏昏暗暗,氣息繚亂,令這個夜也漸漸凌亂。
周惜若只覺得眼前有光影飛舞,而他冷峻的面容就在眼前,一次次的充實和空虛令她欲罷不能,他故意令她痛,又輕柔地撫平她的不適,令她眼中盛滿了委屈的淚光。
他一次次撫上她敏感的腰間,令她展開最妖嬈的弧度去迎接他給予的一切。周惜若在他的掌心中只覺得自己成了他任意擺佈的人偶,不滿卻無法抗拒。
“喜歡麼?”他在她耳邊沙啞問道。可是卻換來肩頭深深的抓痕。
利痛刺激着他的身體,令他原本緊繃的身體越發發緊。他不再憐惜她,狠狠地撞入她的身體中,攫取她身體中最溫暖的一切。
*******
寫到這裡我覺得我寫得文一點都不虐,每次要準備狠狠虐了,都捨不得虐,都放過女主了…………我的錯!以後誰要是說我的文虐,一概拍飛之!
繼續求月票!今天更新完畢。九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