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面,楚冬站在楚耀的跟前正一五一十的向楚耀彙報着他看到的景象。
“她一個人把十多個人全部殺了?”楚耀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加上之前的那批刺客,顧姑娘一個人解決了二十多個人。”
楚冬回憶起顧昕手起刀落的場面,不帶一絲情感的果斷。被十多個人圍困,面部改色。她那份處變不見的膽量,世間少有。
“她倒是有些能耐。你有看出來她用的是什麼功法嗎?”
行動速度如同鬼魅一般,楚冬的腦子裡面馬上想到了白家的人。但是白家的人從來不將秘法外傳。
楚耀發覺楚冬有些想說又不太確定。
“但說無妨。”
“白家的星羅鬼訣。還有紫炎掌。”楚冬根據自己的推測,說道。
“除了這兩種,還有沒有看到其他功法的痕跡。”
他命楚冬一直跟着她,想從她的身上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一個比殺手還要冷酷的侍女。平日裡溫和順從,面對危險的時候,張狂利落。完全不給敵人說話的機會。這個性子和他有點像。
“屬下愚鈍,沒有看到其他功法的痕跡。”
“繼續盯着她。”
楚冬退了出去,走到院子門口守着。
顧昕迎面走來,掏出楚耀的令牌在楚冬的面前晃了晃,楚冬手中拿着劍,朝顧昕跪下。接着,顧昕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淮羽院。
楚冬想不通,主子明明就信不過她,爲什麼還要將令牌給她。
見令牌如見閣主,憑着顧昕手中的令牌,可以調動墨離閣中的修真者。
“回來了?你父母兄弟可好?”
顧昕一愣,楚耀怎麼不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書房。
楚耀擡頭,與她四目相對。
“都很好,謝謝閣主關心。”
“那就好,你還缺什麼藥材嗎?”
楚耀太反常,像是被人換了芯子一樣,未免對她太好了一點。
“不缺藥材。”
仔細想了一遍自己還有什麼可圖的東西。
“閣主,你喜歡上我了嗎?”顧昕神經兮兮的問道。
楚耀不說話,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寫着,你看我像是會喜歡你的人嗎?
“哎呀,當我喝多了說胡話。你別放在心上。我走了。”
“站住。”
哐噹一聲,一堆不知名的東西出現在他的書桌上。聞着味道,顧昕覺得是藥材。難道是太醫院的人來給她送藥材來了嗎?
“太醫院的人送過來的東西,拿走。”
顧昕畏畏縮縮的走過去,伸出手摸到那一包藥材上,楚耀的眼睛不離開她的手,讓她很心虛。
“什麼時候和太醫院的人關係那麼好了,人家親自給你送藥材送到府上。白家的公子也很中意你。你這做婢女的混得比我還好。”
這是在誇她嗎?楚耀在拐着彎的折辱她。不就是和太醫院的人商量着,弄了一些藥材過來。用得着這麼刻薄她嗎?
“閣主,沒什麼事情,奴婢先走了。奴婢要給您研製解藥。”
看着桌上一堆的毒藥,楚耀有點懷疑,把研製解藥的希望放在她的身上,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站住,把東西還回來。”
顧昕聽話的把楚耀的令牌放到了桌上。然後,她抱着藥材飛快的跑出了淮羽院。
如果不是楚耀主動讓她偷走令牌,再讓她修煉一百年,也未必能夠偷到楚耀的牌子。顧昕猜測着,楚耀一直在派人跟蹤她。
回到自己居住的梨落小院,顧昕聞到一陣飯香味。
“小昕回來啦。”千常真人朝她迎了過來。
千常真人接過她手中的藥材,拉着她到飯桌前。顧昕一看,六菜一湯,看着十分的豐盛。
接過雲殤遞過來的筷子,顧昕望着一桌子的菜有點愣神。有兩道菜是她師父最愛吃的菜,也不知道她師父現在在哪裡。
“好多年沒做過菜了,手藝有些不好。將就着吃。”雲殤緩緩說道。
顧昕端起碗,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嘴裡,味道和她做出來的一樣。顧昕不由多看了雲殤幾眼。
爲什麼雲殤會像她一樣,在魚肉裡面放紫蘇。
“不喜歡吃紫蘇嗎?”
“喜歡,喜歡。”
三個人像一家人一樣,有說有笑的吃完了晚飯。
她好幾天沒回來,在她不在的日子裡,千常真人和雲殤混熟了。千常真人竟然稱呼了雲殤一聲大哥。她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千常真人看着很老了,怎麼要喊雲殤大哥。
“千常,你比雲殤要年輕嗎?”顧昕說道。
“小昕,我七百多歲了。”雲殤淡淡的說道。
顧昕長大了嘴,這樣的年紀,在修真界也是極少見的。修真界鬥爭激烈,高手們經常死於非命。比如她自己。
“聽說你會彈琴啊,來給貧道彈奏一曲吧。”千常真人岔開了話題。
“好啊,你們想聽什麼?”顧昕問。
“你什麼都會彈奏嗎?”千常真人驚訝的說道。
“不會。”
雲殤若有所思,“你想彈奏什麼都行。”
顧昕於是彈奏了一曲《九天劫》。
傳說《九天劫》是一位帝尊爲自己心愛的妻子所創作的曲子。帝尊的妻子因爲歷劫而死。爲了紀念妻子,帝尊寫下了《九天劫》
《九天劫》是一首前面恢弘大氣,後面哀傷不已的曲子。她只彈奏了前半截,後面哀傷的部分,她一點都不想彈奏。
“怎麼停下來了?”千常真人問。
“後面的我忘記了。”
雲殤看着古琴,“讓我來吧。”
她起身,讓雲殤去彈奏。一個活了七百多年的人,他的琴藝應該很不錯。因爲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
和她預料的一般,雲殤的琴藝高超,彈奏的極好。和雲殤那麼一比較。顧昕有點鄙視自己之前彈奏的那些了。
低沉的聲音從他手中發出,悲傷的調子很能調動人的情緒。透過雲殤彈奏的曲子,她彷彿看到了那位失去摯愛的帝尊失魂落魄的開始,一個人度過漫長而又孤單的歲月,再也沒有人能夠走進他的心裡。
他遊蕩在世間,如同行屍走肉一把。他看不到美好,也感受不到周圍的愛。他活着,如同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