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閣淮羽院。
楚耀正端坐在牀頭打坐,依舊穿着昨日那件墨藍色四爪龍紋衣袍,只是衣袍上漸深的顏色顯現出這件衣物的主人此刻並不輕鬆。
忽然,一口鮮血從楚耀口中噴涌而出,而後急切地咳嗽起來,動靜之大驚擾了門外站立難安的楚冬。
“閣主!”顧不得主僕之分,楚冬直接推開楚耀的房門,跑向牀邊。
只見地上稀稀散散的幾口鮮紅,那還在流動的液體彰顯出牀上之人受傷不輕。
“閣主,您感覺如何?”扶住有些坐不穩的楚耀,楚冬一張面癱臉也難得出現了焦急之色。
楚耀揮了揮手,有氣無力:“應是中了毒!”
“中毒?怎麼會?”這墨離閣固若金湯,誰能在重重防守之下下毒。
“好多年前埋下的隱患了!”楚耀說道,腦中不自覺回想起多年前被人喂藥的一幕。
那時他不過十二三歲,全族之人一夜之間全被滅口,自己得以僥倖逃脫。
只不過還是大意了,在好不容易將追殺自己的黑衣人全部擊倒在地後,渾身無力,體力耗盡,也是在這個時候,那黑衣人的領頭羊拼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將藥丸喂進自己的口中。
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那顆藥丸好像不存在一般,從未有過任何的徵兆,自己這纔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每當自己想起,心中不知爲何,總有一股慌亂之感。
“可否有解藥,屬下去幫你尋來!”楚冬問道,他來到楚耀的身邊,成爲楚耀的貼身侍衛的時候,楚耀已經成爲大周的太子了。因此對於楚耀的過往楚冬並不瞭解,只知自己侍奉的主子強大孤傲,卻很少見到其如此柔弱的這一面。
楚耀卻只是揮了揮手,哂笑。“解藥?本座連自己中的是什麼毒都不知道,又何談解藥呢?”如此說着,楚耀卻是知道這事與穆家脫不了干係。
等到來日,自己強大之時,定要報當年穆家滅門之仇!
楚耀攥緊了手心,額上的虛汗沿着白玉般的臉龐蜿蜒而下,深邃的眼眸中卻無比堅定!
“那可有緩解之法?”楚冬又問道,幫楚耀拍了拍背順了順氣,又爲楚耀倒了杯水,楚耀這才感覺好了不少。
“發作之時,本座的眼睛會變得猩紅,體內氣息亂竄,像是要衝出體內一般!”楚耀仔細回憶着。
“第一次發作之時,是與那小婢女外出歸來,本座打坐調養了許久,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之後,二皇子帶人來之後,本座再一次發作,不想讓外人看出端倪,便用了粗暴的法子將二皇子等人趕走了,再次打坐調養,卻並沒有什麼效果。”
看着地上已經乾透泛着紫紅的血跡,楚耀皺了皺眉。
“可如果是中毒,閣主您爲什麼一直到現在才發作?”
回憶着昨晚之事,楚耀心中微微有了些成算,如果真是那藥丸,便與穆家脫不了干係,而恰巧昨晚穆家又派了那些刺客,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繫。
努力回想着昨夜穆家黑衣人的不同,那香味!
穆家派來刺殺楚耀的黑衣人不在少數,只是昨日那些黑衣人身上似乎都帶了一些暗香,那味道並不難聞,楚耀卻在聞到那味的當時就氣息不穩。
不過因爲楚耀功力深厚,纔沒有被穆家之人發現端倪。
“昨夜穆家人的屍體可都處理好了?”楚耀身爲大周的太子,身邊總有那麼幾個暗衛。
平日裡楚耀受了傷或者遇事應付不過來了,纔會將他們喚出來。
自然,打鬥完的身後事,也是由暗衛幫着解決的,這事楚冬也知道,故此,楚耀纔有此一問。
“按照老規矩,都處理好了!”楚冬回答道。
“去查查昨日那羣穆家人身上有沒有什麼異常,比如有沒有攜帶什麼不該帶的東西,或者有沒有奇怪的香味!”如此吩咐道,楚耀走下牀來,立在窗邊,手中執着一盞茶。
“是!”楚冬應聲道。
“對了,京城那家羅樂坊最近如何?”像是想到了什麼,楚耀突然問道。
“那羅樂坊已經證實是修真界穆家的產業,因爲經常有修真者出沒,護衛又都身手不凡,有人帶人找了幾次茬都沒討到絲毫的好處,便任其發展了。衆人猜測其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因此都不敢輕舉妄動!”楚冬彙報道。
“那羅樂坊是京城豪門子弟的銷金窟,很多人都報着一夜暴富的心思走了進去,卻都輸的血本無歸,真真是京城一大毒瘤,偏偏很多人卻樂此不疲。”楚冬憤憤道。
不爲別的,只是他見了太多因爲去羅樂坊賭錢而家破人亡的賭徒了。
“既然是京城毒瘤,便除了吧!”楚耀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禁心的笑,說出的話卻決定了京城新興第一大賭坊的命運。
“是!”楚冬猛地擡頭,臉上的喜色顯而易見。
他早就想要除去羅樂坊了,也勸誡了楚耀多次,但楚耀不知在忌諱什麼,遲遲沒有下手,還任其發展。
京城之中,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修真穆家在凡人之處斂財的手段,卻因着忌諱穆家的實力不能下手,楚耀卻不一樣,他身後的墨離閣雖然不能與穆家一戰,卻也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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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要硬碰硬,只能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主僕二人在屋內相談甚歡,一直到豔陽高照之時,楚冬才終於從屋內走了出來。
京城羅樂坊。
“搜!”楚冬帶着一隊人馬在羅樂坊外集結,一聲令下,一隊侍衛訓練有素地將羅樂坊圍了起來,另一隊侍衛則跟着楚冬徑直闖了進去。
原本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的街道都擁在羅樂坊的門外,想看看這一京城的銷金窟今日是犯了什麼事了,竟然惹來了墨離閣的人。
當然更多人則是報着看好戲的心態,雙手環在胸前,心中卻沒報什麼期待。
都知道這羅樂坊背後之人勢力之大,之前也來了這麼幾次檢查,卻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根本拿羅樂坊沒有一點辦法,今日自然也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