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八章,折辱,莫過於此

掌摑的響聲不斷在齊清兒耳膜中放大,直到整個耳朵裡都是轟隆隆的響聲。

她儘量垂目,實在不願意去看着楊柳受辱的樣子。

然皋蘭潔卻不能遂了她的願,擡手狠狠托起齊清兒的下巴,強迫她看向楊柳的方向。

那個不斷交替甩手的嬤嬤就像是一頭髮了失心瘋的猛獸。

對着楊柳嬌嫩如花的臉,毫無憐憫之心的瘋狂拍打。

齊清兒無力地握緊拳頭。

現在的她和當年站在遠處不敢上前求助的楊柳有什麼區別,一個是年幼膽怯,一個是被困無輒。

這兩者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不都是無能爲力的袖手旁觀,看別人六月飄雪,水深火熱。

“住手,住手,住手......”齊清兒不知道將這兩字嘶喊了多少遍,耳邊的掌摑聲依舊沒有消退的意思。

她掙扎,想阻止,想維護,無奈眼前驟然地金星亂飛,連方向都瞄不清楚。

竭力的嘶喊讓她腦袋缺氧。

皋蘭潔看着,蹙眉拉了拉嘴角,當初當她被太子和陳文靖聯手關在了府上的時候,她不是這樣嘶喊的嗎?

只是現在還治其人之身,皋蘭潔卻沒有感受到預期的快感。

她揚手叫停了掌摑的嬤嬤,兩手抱在胸前在原地來回踱了兩步,看了看癱軟在地上的楊柳,復又折回齊清兒身邊道:“原本她也不用挨這麼多記掌摑。”

她說着擡手撥了撥齊清兒額角散亂的髮絲,“只可惜你這個做姐姐的身子太弱,不堪一擊,我擔心嬤嬤們下手沒有輕重,一記下去你便暈過去了,這才讓你的好妹妹幫着你受了。”頓了頓,又道:“哦,對了,我得保證你是清醒的呀,不然下面的戲該怎麼演呢!”

面前的皋蘭潔面容較好,額角寬寬,雙眸清明,鼻翼堅挺,唯獨尖到突兀的下巴無時不刻不透露着她的嬌蠻和任性。

此時那尖細因說話而前後挪動的下巴讓齊清兒覺得她無比的陰險,乃至她的整張臉都是邪惡的象徵。

她命人打了楊柳,卻說是齊清兒的錯。

這是個什麼道理?

可癱軟在地上,臉頰紅腫高高突起的楊柳仇恨怒視皋蘭潔的同時,雙眸卻不經意的帶着隱隱的責怪從齊清兒臉上瞟過。

“夠了,皋蘭潔!你要怎麼羞辱我都可以,不要再這樣對待楊柳,你爲你夫君綁了她一事耿耿於懷,她何嘗不也是受害者。你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從不曾想過要踏進陳府半步。大家都是可憐人!”齊清兒欲哭無淚。

可憐人,這話說得太對了。

即便是她背後靠山殷實的天之嬌女皋蘭潔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人。

她的命運不過比皋璟雯的好了一點罷了。

屈身下嫁還不是源始於政治結黨。

皋璟雯至今未能許給意中人,她皋蘭潔是連意中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大概是齊清兒的話說到了她心裡,皋蘭潔猛地旋身,又突然轉過身來直指齊清兒大聲道:“她是可憐人,我不是!我不是!”

“是不是你我心裡有清楚,又何必這樣把沒有必要的痛苦強加在無辜的人身上!”齊清兒接得很快。

她儘量控制住暈眩的神智,雙眸看不清楚,卻試圖摸索皋蘭潔的方向,狠狠看着。

皋蘭潔看着齊清兒的雙眸良久,再次猛的旋身,淺笑道:“或許我應該讓你看看誰纔是真正的可憐人!”

說着對着站立在楊柳兩側的嬤嬤們又揚一揚臉。

嬤嬤們像是先前訓練過的,齊齊讓到一邊,留下極度侮辱下精神渙散的楊柳趴在潮溼的地面上。

隨後一個粗布男子的身影逐漸出現在齊清兒和楊柳的視線裡,尚未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此男子和蘭成公主是什麼關係,皋蘭潔首先倒退好幾步,冷聲道:“辦完事,別留下什麼痕跡叫人捉了把柄。”

說完,再沒有看齊清兒和楊柳,領着兩個嬤嬤朝花海中走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得無隱無蹤。

齊清兒看着面前粗布裹頭,麻布裹身的男子。

頓時頭皮發麻,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

她不是不能,不是不知,而是不敢去想象接下去的事情。

楊柳見皋蘭潔離去,故意將視線中的男子抹去,奮力起身撲向齊清兒,然手指將將觸碰齊清兒身上的繮繩,人就被麻布男子一手拎懸在了半空,然後遠遠地甩在了地上。

難道這真要成爲永遠無法換回的局面?

楊柳摔地四腳朝天,一陣眩暈之後,飛快的起身,然速度不夠快,身子再次被凌空提起。

齊清兒沉長的閉上雙眸。

耳邊衣衫被撕裂的聲音,讓她忘記了呼吸,如果屏息可以使時間定格,齊清兒真的願意這麼做。

楊柳手足並用沒有章法的亂踢,推,捶,打……

她盡她畢生的力氣想要阻止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只可惜......

一邊是無邊無際甚至沒有出路的花海,但卻是炫彩奪目的,花香像是展翅的蝴蝶。另一邊是陰晦黑暗觸目驚心的灌木深林,潮溼的氣味讓人窒息。

爲什麼這樣兩處極端的不相匹配的地境,會在這裡相接壤,似乎冥冥中註定的一般。

潮溼的混雜着花香的空氣中,是悲烈的嘶喊。

帶着地面雜草間隱隱晃動的摩擦聲。

徐來的晚風,恩恩怨怨何時能了。

齊清兒幾乎要將自己的整個脖子折斷,偏偏無處埋藏她的雙眸。

楊柳終於也放棄了掙扎,目色渾濁的她無力地望着逐漸擦黑的天空,暗陽下她的肌膚是白皙的嬌嫩的,因爲按在她身上的那雙罪惡的雙手是黑色的粗糙的。

鮮明對比異常強烈。

終於,在斜陽落盡之後,麻布男子氣喘吁吁地起身,胡亂地將身前的衣襟掩了掩。

他站直身,扭動了下脖頸。

似乎剛纔遭罪是他的脖頸一般,發出咯咯的響聲。

楊柳像丟失了魂魄趟在地上一動不動。

男子目光疲倦又貪婪地掠過她的身軀,然後落在了齊清兒身上。

齊清兒腦中早就嗡地炸開了,她狠狠地看着逐漸走近的男子,面容扭曲到抽搐,隨後咬脣狠狠地碎了男子一臉。

男子卻不在意地抹了把臉,伸手就扯齊清兒領口的衣襟。

絕望,羞辱,崩潰……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齊清兒必將他千刀萬剮。

男子湊到齊清兒耳邊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抖的抖雙肩。看到她身上的衣襟因爲繮繩的捆綁,被扯到了鎖骨處,露出完美曲線的脖頸,罪惡的男子再次吸一口氣,彷彿很享受齊清兒扭曲被捆的身軀。

可他卻沒有要先解開繮繩的意思,手臂下移,毫不含糊地直奔主題。

齊清兒木然地側臉,已然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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