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不敢違背祁王的意願,上前拉扯葛莜的手臂。
葛莜甩開她們,丟了句,“我自己走!”轉身離開了臥閣。
婭楠心跟明鏡似的,待葛莜走後,立刻將手裡的燕窩粥交到祁王手中,起身看了竹婉一眼,然後也走了出去。
竹婉會意,離開前屏退了屋中服侍的婢女。
祁王這才滾下熱淚,對齊清兒道:“你怎麼樣了?清兒!”
齊清兒還是淺笑搖頭,微聲道:“我沒事,看到你醒來就好。只是你現在剛服了解藥,虛弱得很,實在不必這般爲我動氣。”
祁王在她額角上親了又親,道:“說好的,一生一世永不分離。你不知道當我發現自己身受劇毒,可能命不久矣的時候,心中有多痛的。我已經負了你一次,絕不能再負第二次,即便是生離死別都不可以,我要用我的這條命來護你周全,保你平安。”
齊清兒頷首,道:“現在先別想那麼多了,剛服了解藥,毒性還沒有完全清除。來日方長。”
祁王見她喝了婭楠喂的燕窩粥後,臉上有了些紅暈。
便將餘下的溫熱的燕窩粥喂她喝了下去。
邊問,道:“竹婉和婭楠都說是你尋得了解藥。這斷腸散,解藥難求,你是如何做到的?”
齊清兒剝開燕窩粥,示意自己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道:“害你的人是陳文靖。”
祁王緩緩放下粥碗,復將齊清兒摟在胸口。
他顯然一點都不意外。
齊清兒又道:“你也猜到了是嗎?”
祁王頷首,道:“我一直讓甄仕盯着嬴國,幾天前他出入陳府兩次。”頓了頓,又道:“他去找陳文靖,沒有別的目的。因爲他進不了純淨公主,不在公主生辰的受邀名列當中,所以他只能去求陳文靖,或者說是逼迫陳文靖。只是我沒有猜到會是下毒這種手段,也沒想到他這麼快會出手。”
齊清兒接着道:“你在璟雯那裡中毒之後,陛下來過。當時便提了陳文靖來審問,可他一概不認,陛下的人又找不到證據,只能將他先關押起來。這解藥,我就是在天牢中,逼陳文靖交出來的。”
祁王點點頭,道:“如此看來,他是被嬴國逼的,必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落在嬴國手中。否則以陳文靖懦弱的性子,被押進天牢,都還不供出背後的嬴國,這不合理。”
齊清兒道:“你說得對!他確實是被逼的。只是我們不知道嬴國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他對你投毒,毀自己前程。”
祁王將齊清兒放下,在她身後放了兩個靠枕,讓她靠着。
自己起身踱步。
想了一會兒,轉身問齊清兒,道:“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逼他交出解藥的呢?”
齊清兒逐將在天牢的前前後後和祁王說了一邊。
難過道:“我利用了楊柳,還差點打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你不必爲此自責,我相信你是細細考慮過的,再說楊柳現在不好好的嗎?”祁王重新坐回齊清兒牀前。
齊清兒看祁王身上的衣服單薄,胸口半遮半掩。
便伸手給他合了合胸口的衣襟。
逐道:“不提她了。保她性命,已是我能做到的極限。另外,過了這兩天,將陳文靖從天牢中護出來吧!另找人擔罪便是。”
祁王握住她的手,道:“如何這樣說?”
齊清兒道:“我們已經基本斷定,嬴國和陳文靖他們在相互牽制,陳文靖冒死下毒,原因嬴國,這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猜測事關當年舊案。所以陳文錦一定不能死,還不能讓嬴過懷疑陳文靖,待來日時機成熟,陳文靖或許會成爲我們制衡嬴國的一顆棋子。”
祁王眉頭深蹙,久久的看着齊清兒。
道:“你的意思我明白。陳文靖,本王定不會讓他有事。”
齊清兒頷首,依靠在祁王肩上。
這時,外面傳來動靜。
是出去尋找解藥的劍楓和葛太尉相繼趕回祁王府。
外面大雪不斷,東邊天已經微微發亮,加上遍地白雪,沒有燭光的暮色下已經能朦朦朧朧的看見人影。
祁王得知是劍楓和葛太尉回來之後。
立刻披了件外衣,吩咐齊清兒先好好休息,便不知疲倦的出了臥閣,和劍楓等人會面。
劍楓在進府時聽聞祁王已經站立行走,激動不已。
見到祁王后,上前就給了大熊抱,邊道:“我跑了十幾家藥鋪,少有幾家願意起來開門的,可他們都沒有斷腸散的解藥。殿下,您沒事了?”
祁王肯定地對他搖搖頭,道:“沒事了。”
葛太尉詫異道:“那麼殿下是已經得到了解藥?”
祁王頷首。
葛太尉大輸一口氣,祁王性命猶在,他便不用擔心自己寶貝女兒會成爲亡夫之婦。將後登上後位的希望也還在。
因又問祁王,道:“那解藥是......”
祁王撇他一眼,和劍楓並肩進大堂,道:“此事說來話長,容後再議。”
葛太尉頷首,道:“是,殿下沒事了就好,沒事就好。”
而受了委屈的葛莜見自己父親回來了,立刻又有了志氣。
沒頭沒腦地衝進大堂,跪在自己父親面前,扯着他的衣袖道:“父親,您可算回來了。您可要幫女兒做主啊!殿下身受劇毒,正是需要有人照顧的時候,可那個馥雅郡主,居然將我拒之門外,還將昏迷中的殿下私自轉到了她的郡主府,不讓女兒服侍陛下。父親,她現在還只不過是一個未過門的側妃,就敢這麼頂撞我,若將來,等她進了們,指不定會怎麼欺負女兒呢!父親,您可一定要爲女兒做主啊!”
哭天喊地的。
似乎她受了天大的委屈,或是齊清兒搶走了她的夫君一般。
搞葛太尉勸不是,不勸不是。
一時僵在祁王和葛莜之間。
那馥雅郡主畢竟是祁王要娶的人,他做屬臣的怎又麼敢隨便頂撞幫自己女兒出氣。
祁王不動聲色,只靜靜接了劍楓手裡的茶喝。
喝下一口之後,又對劍楓道:“你的傷也一直沒能好徹底,又勞累奔波了一整晚,趕緊下歇息吧!”
劍楓撇了一眼堂下的葛氏父女。
知道祁王是什麼意思。
便對祁王做了個輯,退下了。
葛莜見堂中沒了外人,只有自己的夫君和父親,便更加肆意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