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舉起足有我腰那麼粗的前爪,烏雲蓋頂地迫下來,我還沒有動手呢!她還先動起手來了。
我的手也舉了起來,她那疑是笑的神情變得更加誇張,更加的不屑與嘲弄,當她的巨爪與我的手一接觸就被彈開,整個噔噔地後退了好幾步,她的神情又變了,變得震驚跟難以至信,她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我,她顯然對自己壓倒性的力量充滿了足夠的信心,卻無法理解緲小的我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量,竟然能將她震退?而且還顯得那麼的舉重若輕。
她晃動着頭,一改以往兩腳站立的姿勢,她彎腰前爪着地,仰起頭,狂爆地咆嘯着,一股猛烈的殘暴氣勢從她的身體涌出來,她的後腳一下一下地蹬着地,掀起一陣陣泥土,她是在醞釀氣勢。
突然她猛地兩腳一蹬起,身子向前一竄,砰砰砰砰!她的每一次落地都伴隨着一聲悶響,連在一起就像戰場上摧戰的鼓聲,她的速度好快,簡直可以用風馳電疾來形容,我平靜地盯着她不斷接近的身形,她在離我只有三丈時突然竄起來,嘴裡發出震動山林的咆嘯,這其實是一種戰略,她想通過這種咆嘯使獵物驚惶,在她致命一擊時放棄掙扎,這是一種勢的威壓。
她嘴巴猛地張開,那兩根尖利巨齒朝着我的喉嚨咬來,我平靜地調整着呼吸,心裡默唸着,三、二、一,然後整個身體猛地向後一躺,險險避過她致命一擊,她貼着我的身體飛過去,我藉着下躺的姿勢一腳踢出,在她身形將要錯開的一瞬狠狠地踢在她的屁股上面。
她飛出去三十幾丈,一頭栽倒在地上,巨大的身體在空中翻轉一百八十度,狠狠地砸在地上,可是似乎沒有給她帶來多大的影響,甚至還借勢站了起來,她再次盯着我的時候,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匍伏着緩慢地移動着身體。突然她的身體四周快速地彌散一陣黑煙,黑煙瞬間聚成一點,空氣裡猛地震動了一下,那黑煙便消散無跡。
她不見,就那麼的原地消失了,可是四周的空氣裡依然充斥着她那狂爆的氣息,她隱身了,我仔細地觀察着地面,一個個足印伴隨着沙沙聲無中生有的出現在地上,我四周的氣流突然加劇,唰!我頓感背上隱隱一痛,剛要作出反應,胸前砰的一聲悶響,我不自覺地退了兩步,我乾脆閉了眼睛,平靜地感受四周的氣流的波動,手不覺地探出,一種握實的感覺從手心傳來,我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空曠,什麼也沒有,可是手裡卻傳來劇烈的掙扎,我嘴角微翹,還抓不住你?想跑門都沒有。
我將力量灌注在手臂上,猛地將她甩出去,四周的樹木咔嚓咔嚓的斷裂,然後飛落,地面上被滑動清理出一條一尺多深的溝壑,直達數十丈之遠,閏年再次顯露出她小山包一樣的身形,她嘴角掛着血漬,身體被劃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她晃動着身軀,然後又爬了起來,血不斷地從嘴裡流出,她彎着脖子,回頭看了看那滿身冒血的傷口,再次看向我時目光更加的兇厲,重重的喘着氣,嗷……的一聲長吼,整個樹林都震動起來,樹葉嘩嘩地往下落,嘿嘿!閏年的身體猛地往下一沉,地面上揚起一陣塵土,她的身體再次消失。
空氣彌散着濃烈的血腥味,卻再也感覺不到一絲她的氣息。我皺着眉,小心地移動着腳步,目光注視着四周的動靜,那怕是一片樹葉的下落時符不符合它的軌跡,看來她隱藏得更加小心了,我竟然沒有發現一絲異樣。
難道!腳下猛地劇烈震動起來,我險些站立不穩,我一低頭,一張巨口已破土而出,猛地朝着我的下身咬去,孃的!這也太狠了吧,想斷我後代!不急細想,我頓時一縱,騰身到一棵上上,再看時那,她早已失去了蹤影。
在地下!孃的,看我怎麼收拾你!我正想着,卻發現我託身的大樹快速地隱進地下,我趕緊跳到地上,那樹早已完全被扯進地裡,只留一下一個水桶大小的洞口,被扯斷枝葉都散落一地。
嘩啦啦……我腳下的泥土翻滾着,閏年那巨口不時地探出,一擊即走,不管得不得手,從不給我還手的機會,她跟我打起遊擊來了,真是個狡猾的傢伙。
本來想不動用元力陪她玩玩的,可是如今看來,真是小看她了,而且她將自己隱藏在地下,只是偷襲,不做正面作戰,弄得我有些有力難施的鬱悶,不知道是哪個混蛋說過閏年這種異獸喜歡蠻幹的,可是這隻,真他孃的聰明,竟然能採起一系列的策略,而且懂得利用一切有效資源,最大的限度以打擊敵人。
看來不給她的點教訓,她真以爲天是王大,她是王二了,既然你喜歡呆在地下,那你就別出來了,給我定!大地在我的元力涌入之後快速地變得堅硬起來,密度不斷地加強,最後甚至比鋼鐵還硬。
她在地下快速地逃竄,卻始終不肯出來,她沿着一條一線在地下狂奔,想跑出的禁固的範圍,可是她聰明,我也不是笨蛋啊,我總是選擇性地在她的前方禁固攔截,砰!我都能感覺到地面的震動,可見得她在地下撞擊的力裡有多強,她快速的折轉身體,朝着另一個方向狂奔,砰!又是一次猛烈的震動。
她放緩了速度,再次小心翼翼起來,可是身後不斷接近的大地禁固,近使它不得不加快速度,她猛地破土而出,頭上一個個猙獰的洞汩汩地冒着鮮血,血涌過她的眼睛,她使勁地眨着眼,嚯……嚯……她顯然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再加上遍身的傷痕,撐着她如山一般的身體的四肢亦不停的打着顫。
她張仰着頭,四周尋視着,突然看見了離她不遠的玄武,眼裡頓時爆起一陣兇光,我皺着雙眉,她想幹什麼?
她忽然一越,落到玄武的身旁,張開巨口向着玄武的脖咬去。轟!我心中一股怒火猛地騰昇而起:“你敢?”
她眼角的餘光不屑地掃了我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你能奈我何?嗷嗚……她的巨口離玄武的脖子只有不到三寸的距離,但她的牙齒已觸到了玄武的脖子,我甚到看到一滴血已經涌出!
“給我去死!”
我爆怒地一拳轟擊出去,砰……漫天掀起一片血光,閏年小山一般的身軀在血霧裡滾落數十丈之遠。
我平靜地走過去,先看了玄武一眼,他的整個身體都呈現出灰色,而且越來越重,就如同白虎一般。我深吸了一口,封了他全身的經脈,我走到閏年的前面,她掙扎着想爬起來,右邊的身體上一個巨大的血洞,血水瀑布一般的往外涌,在旁邊的地上集成一大灘血漬。
“我本來沒有打算殺你的,想你修行三萬多年,也實屬不易,必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嘆了口氣,看了看一動不動的玄武:“但是你犯我的底線,你竟然敢在我面前屠殺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可能放過你的。”
少楚從我手中鑽出來,懸在我的上方,狂爆的龍息從劍身釋放出來,它那經歷了數萬場爭戰殺伐而形成的殺氣將閏年罩在其中。
閏年看着懸在空中的少楚神情大震,她全身劇烈的震動起來,她望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驚懼,她的身體快速地縮小,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衣披黑衣的女子,她趴在地上:“帝君饒命!帝君饒命啊!小妖知道錯了!”
我皺着眉看着她:“你認得我?”
她一個勁的磕頭:“小妖認得帝君的兵器!請帝君看着小妖也曾爲了驅除魔族而盡過一份心力的情份上,放過小妖這一回把!”
“你說你參加過對魔族的戰爭?什麼時候的事?”我疑惑地看着她,少楚亦收斂了殺氣,閏年頓時輕鬆的許多,但她依然伏在地上。
“回稟帝君,那是兩萬年前,我剛能化身成人時到塵世歷練,加入普通的軍隊!親眼目睹了帝君在殞魔山手持天龍少楚魂魄凝鍊而成的神兵,與魔主蚩無極大戰的英武風采,至今小妖都無法忘記那一幕!”
聽着她的話,看上去也不像是假的,我收起少楚:“起來吧,爲什麼要殺害我的朋友?”
“帝君,是他們先動手!”她小心地看着玄武與白虎道:“他們一上來就將我束服住,那個高個的不分清紅便是一拳拳的往我身上招呼,嘴中還說什麼要將我烤來吃,我一生氣纔出手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帝君的朋友!”
她一邊說着一邊爬起來,但依然戰戰兢兢的,我嘆了口氣,收斂起外放的元力:“去解了他們的毒,然後你走吧!以後做事但留一念,凡事不要做盡!”
她點點頭,轉身而去,片刻之後一手託一個將玄武與白虎拉回到我身邊,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麼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