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拂着我耳鬢的髮絲,絲毫沒有感覺到秋風的涼意,金色的斜陽傾灑在大地上。
此刻我的手心是冰涼的,我低眼看着手心裡的布條,在斜陽下,紅得有些刺眼,如今有與沒有這布條,都已不在重要了。
一陣清風吹來,與我手中的布條,飄飛在空中,又緩緩的飄落在地上,吹落在一雙白錦繡靴前,軒轅祁拾起那張布條道,“爲何將它扔了?”
我看着軒轅祁俊朗的臉,“已無用處,留有何用!”轉眼看向一旁隨風飄飛拂柳。繼而道:“會查個水落石出,這是皇上給我的承諾,到頭來還是抵不過,納蘭皇后的一句話,終究是一場空。”
只覺一道暗影傾斜而來,我不禁斜睨着雙眼,瞥見軒轅祁站在我身側,俊朗側臉,看着遠處,淡淡道:“有些事,名知曉是錯的,但是我們還是要看着他繼續錯,與其自己感傷,倒不如快樂些,我想冬兒也不願看到,馥昭儀現在的樣子?”
我看着他俊朗的側臉,就像春日裡一道溫暖的陽光,他的話我又何嘗不明白,要與納蘭皇后比分量,我永遠會是最輕的那一個,我又何苦在這裡庸人自擾呢?
我轉眼瞥向另一邊,“妾身先回了,祁王請自便。”言語間我已朝着華辰殿行去。
當我回到華辰殿時,夕顏已在門外等着我,眼見我回來,上前扶着我道:“主子!如何了?萬歲爺查明瞭嗎?”我轉眼看着夕顏,搖搖頭,跨進大門。
見我如此神情,夕顏在一旁,有些擔心道:“主子!萬歲爺!”
“莫要再提到皇上。”我冰冷的話飄散在清風裡,夕顏見我如此冷然,趕緊低頭,不在說話,我這樣又是何苦呢?她沒有錯,她也是關心我,我爲何要這樣的對她呢?
思緒間我臉色才見緩和,瞥見玉靈扶着,一瘸一拐的婉茹走出來,我趕緊上前,看着婉茹道:“腳傷還未好,怎麼就起了?”
“婉茹就是不聽勸,非要奴婢扶着出來等主子。”玉靈在一旁有些嗔怒道,我轉眼看向婉茹。
婉茹看着我,一臉焦急難耐道:“奴婢腳傷擦了藥,已無大礙,只是主子!萬歲爺如何說,查到是誰所爲了嗎?”面對婉茹,帶着一絲焦急的剪水盼,半響我道:“查到了!是一位公公,垂涎冬兒的美色,想要染指冬兒,冬兒不從,便將冬兒無意間,推入水中一直怕有人查到,他便將那件劃破的外衫,偷偷地燒掉,幾日都在春意苑,那日見我返現破綻,這才起了歹心,將我推入水中。”
“什麼!宦官也...。”夕顏在一旁驚聲道。
“宦官也一樣,有些宦官還會娶親,若萬歲爺一高興,也會將咱們,其中的一個,指給他們其中一人。”玉靈在一旁淡聲道,言語之中頗爲的無奈。
“那萬歲爺是如何處置那位公公的呢?”婉茹看着我輕聲道。
我看着婉茹道:“杖斃!”
“這樣的人就該杖斃,害冬兒沒了,還差點害得主子...。”言語間夕顏已背過身子抹淚,抽泣道。
婉茹也是一臉苦澀,玉靈看着一旁,眼裡看不出是何心思。
我騙了她們,因爲事實的真相,不是那樣的,可我要如何跟她們說起,那個做人替死鬼的公公,已是被人買通,我若在多說什麼,也是徒增煩惱。
我坐在椅榻上,讀者手中的書,燈影被窗櫺外的秋風,吹得來回搖曳,藉着燈影,我看着書中的字,卻是半個都看不進,腦子裡一片混來。
我不禁放下手中的書,雙手輕撫着,有些酸澀的眼睛,擡眼瞥見窗櫺外,早已高掛的月牙,原來秋日也有這樣的清月啊!
“吱呀”夕顏奉了一杯紅棗茶進來,“主子!該歇了!”我接過紅棗茶,吃了一口,便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看着夕顏輕聲道:“我在讀會子書,今日你也累了,下去吧!”
夕顏將門關上退下後
,我便拿起一旁的書,卻在無半點想看的意思,我便放下書起身,來到窗櫺前,今日軒轅曄不回來了,往日他都會來的。
我這樣是在等待嗎?我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對我,可是今日他沒來,我不禁苦笑暗道:“軒轅曄,這麼快你就對我厭倦了嗎?”後宮裡的女人就如百花叢中的一朵花,凋零,綻放都只爲一人,都是如此的快。
我仰頭看着,窗櫺外漆黑一片,只留有一輪明月的天空,突然好想好想,在府裡也是這樣,看着天空的樣子,那時候的天空,是真的很遼闊。
等到我來到湘菱殿之時,瞥見溫馨迎面而來,眼見我先是行禮,我看着她輕聲道:“姐姐呢?”
溫馨恭聲道:“娘娘,在內殿裡抄經書呢?”
我剛到內殿之時,一旁的宮女眼見我,先是行了,而後撩開簾子,我只感覺一陣暖風間隙,轉過屏風,我便瞧見,端坐在書桌前,玉手揮筆的姐姐,一臉虔誠的寫着,看着書桌前一疊厚厚的紙張,我便知道,姐姐已寫了不久的時辰了。
我滿臉微笑的上前,輕聲道:“姐姐!”
姐姐依然一動不動的,坐在原位置上抄經書,似我不存在一般,眼見姐姐這回還忙着,我便找了張木椅坐下,這是溫馨轉進來,奉了一杯紅棗茶。
我一邊喝着,一邊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專心抄寫的姐姐,傾國的容貌依然美麗,只是臉色過於的蒼白,原本削尖的下巴瘦了不少,本就輕燕的身子,看着清瘦不少。
我心下更是一陣心疼,姐姐都是爲了我,是我成天讓她爲我擔心,我讓她不只一次的擔心,我說過我會保護好姐姐,可如今我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時時處於水火之中,我又拿什麼來保護姐姐。
我雙眼定定的看着姐姐,眉宇間似永遠有一朵化不開的愁雲,更是讓我心裡一陣疼,姐姐這樣的與世無爭,也是好的,只是一人會很寂寞的。
我杯中的紅棗茶早已飲盡,眼見姐姐依然專心抄寫,我便起身來到,姐姐面前,我的身影擋住了姐姐,姐姐依然寫着,頭也未擡。
我伸手輕握住,姐姐握筆的玉手,“姐姐!您就歇會子,陪我說會子話好嗎?”
姐姐杏眼看着我的手,轉眼看着我,“才這麼一會子,就坐不住了,你那急躁的性子,不知何時,才能改一改。”半響姐姐放下手中筆,起身轉到我面前。
我挽着姐姐的臂膀,輕聲道:“姐姐纔是,都寫了那麼多了,該歇會子了,若不是我來了,姐姐餓指不定還要寫到什麼時候呢?”
姐姐輕柔的話語,帶着一絲無奈道:“你呀!”我笑着側頭在姐姐肩上。
姐姐拉着我坐下,我將頭靠在姐姐肩側,屋子裡香爐裡,飄散着淡淡的香味,暖暖的很舒服,半響姐姐輕柔的話語,迴響在我耳邊,“你呀!有心事總不愛說話。”
我看着暖爐上飄飛的白煙,淡淡道:“也不知爲何,總覺得在姐姐這裡,很舒服,心也放寬不少呢?”我斜眼笑看着姐姐繼而道:“姐姐!是不是因爲,你愛抄經書的關係,才讓我有這樣的寬心?”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既然如此說,就別在多想。”
半響我看着掌心,淡淡道:“我的心思,姐姐總能明白,冬兒之事,姐姐想必也聽說了!”
姐姐在我身旁點點頭,輕聲道:“嗯!兩回過去,你都躺着,昏迷不醒!”
我將頭靠在姐姐肩側,蹭了蹭,“姐姐!害您爲我擔心。”
我只覺手中一暖,姐姐修長的玉指,輕握着我的手,柔聲道:“只要你沒事就好,在這後宮定要處處小心纔是。”
我擡眼看着姐姐,點點頭道:“姐姐的心思,我怎能不明白,只是害冬兒之人,明知是宋史,只有宋史,冬兒與我說過,那日她看到了,宋史處決方繡寧,姐姐您說,除了他還會有誰,可是皇后卻
帶着宋史,來說方繡寧,已被她打發出宮,我還能說什麼,只是我不甘心,就讓冬兒不明不白的...。”
我只覺嘴脣一輕,姐姐玉指指着我,“答應我,日後這些話不可在說,在這皇宮裡,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有時候有些事,明知道是錯,咱們也不可多言,皇后雖不如宣貴妃那樣厲害,她是一國之後,怎能容忍你如此說呢?”
半響我嘆了口氣,“罷了!她是皇后,我的話自沒皇后的話來得有分量,如今我的心已冷了,不想在多想了。”
姐姐拉着我在懷裡,輕聲道:“知道這個理就好,別在胡想了,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冬兒也不願你如此傷心。”
姐姐今日說的一番話,竟和軒轅祁說的如出一轍,或許我該釋然,該放下,畢竟在這後宮,一切不是我所能定奪的。
從姐姐那裡出來之時,已是掌燈時分,湘菱殿外一片漆黑,夕顏一路扶着我,夜空只有一輪明月,照亮着我的身影,拉着好長好長,清風颯颯吹起我裙裾,腳踩着月光淡淡的。
夕顏推門而入,園子裡還有一絲燈火,想是玉靈還留着燈火,玉靈站在大門前,眼見我上前輕聲道:“主子!您可回來了,萬歲爺都來了有一會子了。”
軒轅曄!當我推開門時,瞥見軒轅曄一身藍色常服,坐在椅榻上,讀者手中的書,俊美的臉龐,看不清是何表情,聽着我開門之聲,他擡眼之時。
我正好對上他那雙璀璨的星盼,我將門合上之後,轉身看着軒轅曄行禮,只覺手一暖,擡眼瞥見軒轅曄,“湘妃近來可好?”
我轉身走到書桌前提筆,低眼看着書桌上的宣紙,“皇上既然關心姐姐,就該親自去瞧瞧,來問妾身作甚!”
只覺一道偉岸之姿,擋住了搖曳的燈影,清風中飄散着淡淡的龍延薰香,我看着手中寫出的字,我並未擡頭,“鬱兒!”只覺手中一暖。
扳指玉手撫上我握着毛筆的手,我想要在寫,卻被死死地握住不得動彈,我不禁擡眼瞥見軒轅曄,雙眼帶着一絲不悅,我看着他,淡淡道:“皇上這是作甚!”
“這句話該我問你,爲何不理我?”軒轅曄青瓷之音迴響在屋子裡。
我看着他淡笑道:“妾身不敢。”
“萬歲爺!伊蘭殿打發人來,問您今日留宿伊蘭殿嗎?”王喜站在門外,恭聲道。
我轉眼瞥見軒轅曄,他璀璨的星盼,閃過一絲躲閃,我低眉看着書桌,不在言語,半響軒轅曄青瓷之音,“不去!”言語之中帶着一絲氣焰。
我轉身繞過屏風,撩開簾子只覺手臂一緊,斜眼瞥見軒轅曄,扳指玉手,緊握着我的手臂,“你究竟在惱我什麼?”
“妾身不敢!”
我只覺身子一緊,軒轅曄已將我狠狠的搬過,他面前,雙眼灼灼的看着我,“你這樣冷言冷語,究竟要我如何?”
我擡眼看着他,淡淡道:“妾身不敢如何!”
“不敢!”軒轅曄言語之中,已帶着怒氣,我知道,我的淡然已惹怒了他,只覺身子一輕,他已將我抱在懷裡,雙眼不帶一絲溫柔,朝着牀榻行去,我的心在一點一點的沉落,沒有喜悅,只有厭惡。
軒轅曄將我用力的放下,毫無半點溫柔之意,他雙眼灼灼的看着我,我已在他眼裡,看到了怒火中燒的慾望,他雙手用力將我的衣衫撕落,我不知道爲何,他會這樣對我,他那樣近忽的狂吻,讓我有些疼痛,我沒有哭,只是雙眼死死地盯着帳幔,雙手死死地揪着錦被,任由軒轅曄在我身體裡肆虐。
窗櫺外明月照亮,清風吹動着帳幔,滿室的漣漪,帶着軒轅曄,身上淡淡的龍延薰香,屋子裡還留有,一絲曖昧的味道,我轉眼瞥見,軒轅曄熟睡中,俊美的臉龐,這樣的感覺,他的不溫柔,他的瘋狂,都是我沒曾想到的,軒轅曄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子,究竟有幾個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