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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喜,纖雲僵持着,一個要請無憂,一個不開門,兩人隔着門吵鬧着,最終還是驚動了無憂。
無憂已經*,想着心事也沒睡熟,聽到吵鬧聲就喚道:“纖雲……”
侍候的小宮女聽到叫聲趕緊跑進來稟道:“公主,纖雲姐姐在外面和皇上面前的木喜公公吵架呢。”
“爲什麼吵?”無憂起身,小宮女趕緊拿了披風給她披上,稟道:“聽說是皇上喝醉了,吵着要來見公主,靴也沒穿,衣服也沒穿好,木喜公公擔心皇上着涼,過來請公主去勸勸。”
“哦……”無憂坐在*上,蹙眉想着不是送了侍寢的妃子去了嗎?怎麼還喝醉了?難道是對那幾個女人不滿意?
正想着,聽到外面吵鬧聲更大,似乎又來了幾個人,無憂蹙眉起身,披了披風就往外走。
才走出大殿,就聽到外面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伴着燕風颺的大嗓門:“無憂……憂憂……給我開門……渴……我要喝水!”
無憂頓時滿臉黑線,他半夜三更不睡覺,就是跑這要水喝的?
金喜也在外面叫道:“纖雲,你好大的膽子,皇上來了也不給開門,是不是想皇上砍你的頭啊!”
纖雲哪知道燕風颺會真的來,一聽他叫門,早嚇了一跳,趕緊開門。
門外的人還待用力敲門,她一開,全部跌了進來,把纖雲都打到了一邊。
燕風颺摔在地上,金喜木喜嚇得顧不上看自己,趕緊爬過來叫道:“皇上……有沒有摔傷了?”
無憂也愣了,沒想到燕風颺竟然會吃這樣的虧,慌忙跑上來扶他,一邊問着:“怎麼樣?沒摔傷吧?”
“憂憂……”燕風颺還沒看清她,就先嗅到她身上熟悉的淡淡香味,伸手一抓,就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委屈地說:“你不給我開門,是不是還生我的氣?”
無憂被他緊緊摟着,嗅到他身上一股濃重的酒氣,就皺起了眉頭。這是喝了多少啊?她從沒見過他喝醉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才能喝到這種狀態,想掙開,這人卻抱得死緊,勒得她都喘不過氣來了。
“風颺,先放開,不是要喝水嗎?我讓人給你端水來!”她柔聲哄道。
兩人堵在門前,一幫宮女太監都圍在周圍,也不敢來拉燕風颺,面面相窺。
“不要……你先說爲什麼不給我開門……”
燕風颺鬧上了彆扭,固執地叫着,大有無憂要不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他不會起來。
無憂汗噠噠的,擡眼看了一眼纖雲,纖雲會意,轉身將人散開,只留下木喜、金喜。
“我沒不給你開門啊,你看我不是起來給你開了嗎?”
無憂小心地陪笑:“你快放開我,你勒得我喘不過氣了!”
“是嗎?”燕風颺稍微鬆了鬆手,騰地想起了什麼,又勒緊了:“你這個壞女人……我問你……你爲什麼要把我推給別人?爲什麼要給我選妃?難道你就那麼不待見我,一定要把我給別人你才高興……”
無憂一臉困惑,自己什麼時候給他選妃了,不是他自己看中給人家端木楚選的女子嗎?只是自己明明只給端木楚找了幾個女子,怎麼到他手上就變成幾十個呢?
“你說話……別想撒謊騙我!”
燕風颺眯了眼,摸索着捧起她的臉,惡狠狠地叫道:“把我推給了別人,你就可以走了是嗎?燕無憂,我告訴你,不可能,你不姓巫,你姓燕,你早就冠了我的姓,這輩子你就是燕無憂……你永遠都是我的人……”
他湊過來,脣壓在了無憂脣上,狠狠地啃噬着她的脣瓣,霸道地將舌伸進了她的口中,肆虐着她的舌,掠奪着她的呼吸。
無憂又痛又難受,半跪着被迫接受他的吻,鼻間裡全是他帶着酒氣的氣息,全部在侵佔着她的思想,讓她腦中一片茫然。
金喜三人都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金喜用手肘捅了捅木喜,拋給他一個多事的眼色,木喜很冤枉地垂下了頭,心下依然不以爲然。今晚是皇上喝醉了,沒見到李慧兒和朱葉琳的美貌,要是見到,他纔不信皇上會不動心呢!
無憂已經無法承受燕風颺的暴怒了,這人似不會疲倦似地吻了又吻,最後還耍賴似地緊緊貼着她的脣,也不動,就是霸佔着她的呼吸。
她受不了地伸手推他,一發力,燕風颺軟軟地歪倒在她肩上,無憂側目一看,才發現他睡着了。
額……她一頭黑線,敢情逗她呢!
“過來,扶你們皇上回去!”無憂壓着怒氣喚金喜、木喜。
兩人這才發現燕風颺睡着了,趕緊過來攙扶,金喜看看燕風颺這一身,討好地對無憂說:“公主,你看皇上這樣也不好回去……要不今晚就宿在這吧?”
無憂還沒說話,纖雲就叫道:“這怎麼行,公主和皇上還沒大婚,將皇上留在這,讓別人怎麼想我們公主啊!”
木喜剛纔被纖雲堵在門外就是一肚子氣,此時一聽她不顧燕風颺醉成這樣就趕他們走,頓時火冒三丈,話也沒過腦子就叫起來:“這有什麼,天下人誰不知道公主是皇上的人,公主侍候皇上是應該的,別說留他一宿,就是皇上天天睡在這也是天經地義的,誰還敢說什麼。”
纖雲一聽也怒了:“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們皇上又不缺女人侍候,留在他寢宮等着他臨幸的女人多得是,憑什麼要讓我們公主侍候……”
木喜瞪眼,也跟着叫嚷起來:“公主也是皇上的女人,皇上讓她侍候她就該侍候,皇上既然過來了,又憑什麼趕皇上走?”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無憂不耐煩地喝道:“纖雲,別吵了,出去找幾個侍衛擡軟轎來送皇上回宮!”
金喜急了,叫道:“公主……你不能這樣,你看看皇上……他回到宮裡就拒絕了侍寢的妃子,嚷着要來找你,衣服靴子都沒穿就跑了過來,你就算不念他對你的情,也該關心關心他,這大晚的夜讓他回去,你於心何忍啊!公主你忘記了你生病時皇上是怎麼對你的嗎?他**守着你,擔心着你。你就算忘記了以前的種種,還他*也是應該的……”
無憂怔住了,連金喜也這樣說自己,難道自己對他真的一點都不好?
垂下眸子,看着燕風颺,衣服半敞,靴子也沒穿,腳上全是泥……
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靜了下來,看着無憂,似在等她做出決定纔好選擇該說什麼。
“扶他進去吧!”無憂沒擡眼,垂眸幫他拉了拉敞開的衣襟,才往前帶路。
金喜木喜對視一眼,趕緊架了燕風颺跟在後面。纖雲想想,轉身去找宮女端熱水,煮醒酒湯來。
將燕風颺放在*榻上,金喜就低頭道:“皇上就交給公主照顧了,我們先走了!”說完不顧木喜的不願,強把他拖了出去。
木喜還嘀嘀咕咕:“把皇上留給這個薄情的女人,你就放心嗎?”
金喜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拖出去,等出了無憂的寢宮他才幽幽地說:“薄情不薄情輪不到你說,皇上喜歡就行!以後,我們還是安分點,別自作主張,免得皇上受罪遷怒於我們!”
木喜不服氣:“我就不信這個邪,皇上要是看清她的真面目,一定不會喜歡她的……不行,我們一定要幫皇上物色幾個溫柔體貼的美人侍候皇上,別讓皇上再受這個女人的冷漠……”
冷漠嗎?金喜不以爲然,這兩隻完全就是不是冤家不聚頭的類型,他們皇上啊,估計是前世欠了公主的,所以就算被虐被欺負,也上趕着貼上去。他自己都無怨無悔,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操什麼閒心,由着他們鬧去吧!
屋裡,纖雲她們送來了熱水和醒酒湯就藉口出去休息了,無憂看着昏沉沉地睡在自己*上的燕風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起身脫了披風,捲了袖子,就取來毛巾給燕風颺擦臉。
那張俊美的面孔被酒精燒灼得通紅,長長的睫毛被她一碰就輕微地顫抖着,無憂擦着也覺得自己的心在顫抖着。
以往都是別人在自己沒意識的時候照顧着自己,現在輪到她照顧別人,而且還是第一次照顧燕風颺,不說沒感觸是不可能的。
幫他擦乾淨臉,將額前的亂髮都整理到腦後,完全露出了那張俊美的臉,如此近距離,沒有威脅感地俯視他的臉,她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樣子。
那時的燕風颺小小的,也是安安靜靜地躺着任她看着,彷佛昨日才發生的事,彈指間兩人竟然有了那麼多的過去……這一生,除了他,她想她再也不會對別人如此瞭解了……
他也一樣吧,地躺着,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她……這份對別人來說很珍貴的信任她輕易得到了,她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頎長的身體佔了她大半的*,也佔了她在這世上生命裡的大部分時光。同樣,她也佔了他大部分的時光!
如果不是她,他不會急着趕到趙國,更不會匆匆忙忙就佔有了衛國。如此穩重的一個人,爲了自己的大業運籌帷幄了那麼多年,想必也是不肯輕易讓人破壞的,卻因爲自己打亂了步伐,這還不足以證明對自己的心嗎?
她一邊感慨着,一邊給他洗腳上的泥,他的腳很大,上面很多繭子,走了很多路吧?
無憂一點點將他的腳洗乾淨,擦乾,放到了被褥中,那種奇怪的有點溫馨的感覺一直佔據着她的心,等她端過醒酒湯時纔想清楚那是什麼。
感覺自己像個賢妻,在照顧着自己醉酒的丈夫。這個丈夫剛纔還鬧得孩子一樣,現在卻安安靜靜地躺着讓她侍候……
這種感覺很奇妙!
無憂以爲自己會排斥這種感覺,她一向不喜歡醉酒的人,在她記憶裡,那些醉酒的人都是無理取鬧,胡攪蠻纏不可理喻的渾人,可是當她將醒酒湯喂進安安靜靜的燕風颺口中時,她倒覺得自己也不排斥燕風颺偶爾喝醉。
這樣的他看起來更好欺負的樣子!
瞧,捏他的鼻子,戳他的酒渦,這人最多就是不耐煩地皺眉,連帶鼻子也往上皺,一向邪魅或者冷酷的臉上露出她從沒見過的嬌憨。
這樣的表情,打死燕風颺,也不會在他清醒的時候出現,所以她覺得自己犧牲了一晚的睡眠能看到這樣的表情賺到了。
託了腮,無憂坐在*邊看着他,以前自己昏睡時,他也這樣看着自己嗎?那他是懷了怎樣一種心情看着她呢?
回憶裡自己就只有這一次守着他,他卻有很多次守着自己的經歷,無憂嘆息着輕撫他的臉,他真的不後悔嗎?
如果她不迴應,他對她的愛會一天天消失吧!
想起了巫寒綃和自己說的話,無憂心疼起燕風颺,一直追着自己跑,他也會累的。
那我是不是該趁你還沒累時,趕緊回頭抓住你的手呢?
其實我也想回頭,我也是人,一直跑我也會累的……
只是,這一次我想回頭卻身不由己了,風颺,如果這一次這一難安然度過了,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將以前欠你的好全部補給你……好嗎?
你就再堅持一下,你一定不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