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蘇嫺?”桑榆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李珩的指尖拂過她精緻的面龐,下一刻突然捏起她的下顎,讓她直視自己的眸,“尤其是你這雙眼睛,難怪李朔會盯上你,如此看重你。”
他笑得凜冽,“換做是我,我也會喜歡你。”
桑榆的身子微微一僵,他終於鬆開了她,站在一旁望着徐徐坐起身來的桑榆。昏暗的光從外頭落進來,稀稀落落的,讓人看不清楚各自的神色。
“想知道蘇嫺是什麼人嗎?”李珩道。
桑榆攏了攏衣襟,俯身行禮,“奴婢並不想知道。”
李珩一怔,“你倒是很乖巧,旁人都有好奇心,你卻不想知道。難道你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你會變成別人的影子嗎?”
“奴婢始終是奴婢,變成誰的影子都不要緊。”桑榆不卑不亢,“只要能活着,別的又有什麼可惜?”
聞言,李珩審視着她,“像,又不像。長得倒是七分相似,可這性格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我倒要看看這一次,老五是怎麼待你的。”
“不管我是怎麼待她的,似乎都不關二哥的事,二哥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李朔擡步進門,當下將桑榆打橫抱起,當着李珩的面抱了出去。
桑榆心驚,當下圈住了他的脖頸。
李朔冷了臉,低眉睨着她的時候,眼睛裡透着幾分寒意。
“我跟雍王殿下並沒有……”
“我知道。”不待她說完,他已經打斷了她的話,但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你沒事就好。”
李珩緊隨其後,“看樣子五弟你是忘了當初蘇嫺是怎麼死的?”
蘇嫺,死了?
桑榆明顯感覺到來自於李朔的身子僵硬,他抱緊了懷中的女子,扯了脣笑得涼薄,“我是記不得了,煩勞二哥記在心裡,來日多番提醒,免得我好了傷疤忘了疼。”
“你!”李珩冷然。
官軍開始搜尋整個晉王府,當着衆人的面,李朔抱着桑榆回了房。
方芷韻僵在那裡,袖中雙拳緊握。自己陪着李朔多年,可李朔始終都只當她是妹妹,從不肯進她的房間,雖說是個妾,可連最進門的嫁衣都不曾穿過,更何況是肌膚之親。
但是現在,李朔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沐桑榆的身上,怎不讓方芷韻恨之入骨。
憑什麼,後者居上?
府內出了刺客,身爲晉王的李朔不去處理,反而急急忙忙的來找一個舞姬,可想而知這舞姬對李朔而言是何等重要。
連皇帝李勳都被冷落,不由的親自來了這後院。
白衣如故,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人曾經很喜歡穿白,可後來爲了他再也沒有穿過。他厭惡她的改變,厭惡她爲他所做的一切,把她的好當做了理所當然。
可是有一天,這個人突然沒了。
連一句話都沒有留給他。
桑榆坐在凳子上,李朔俯身蹲下,當即褪了她的鞋襪。
她一驚,看他的時候面色有些微恙。自己的腳踝處又紅又腫,是方纔跳得太用力所以……
想來她在舞池上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開他的眼睛。難怪他方纔進門就抱着她走,倒也有幾分心細。
然則當她看到進門的帝王,身子駭然一顫,心頭鈍痛難忍。
李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