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一怔,當即探頭望着窗外,卻什麼都沒看到。快速合上窗戶,桑榆將地上裹着小石頭的紙條撿起。
紙條上只有六個字:鳳已歸巢,小心。
深吸一口氣,桑榆用燭火焚了紙條,心頭思慮這鳳歸二字。
雨後的秋夜,空氣格外清新。
她站在院子裡想了一會,便明白了這所謂的“鳳已歸巢”二字是什麼意思。
鳳已還巢!
這就意味着太后或者太后身邊的人,早已提前回京,此刻就蟄伏在京中。心下駭然,桑榆只覺得身上陣陣寒涼。
如果太后已經回來了,爲何遲遲沒有回宮?
若不是太后回來,而是太后身邊的人回來,那麼蟄伏在附近意欲何爲?是爲了盯着皇帝還是盯着朝堂?這卓太后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負手而立,她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父皇在世的時候,經常帶着她去軍營,還私底下交給她一樣東西,並且囑咐她一定要拿好這東西,不能教人看到,免得惹來災禍。
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愚蠢,怎麼早沒想起來?
雖然換了臉,可她骨子裡還是傅雲華,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聰慧女子。
但是自從梅園被燒燬之後,李勳便在梅園外頭設了守衛,不許任何人再靠近梅園半步。所以現在就算她想進去,也沒那麼容易。
這東西不能假手於人,得她自己去取,免得到時候惹出亂子來。
那便等一等,等到適當的時機再去拿。
大燕雖然覆滅,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比誰都清楚父皇曾經做過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外頭傳來賢妃娘娘好轉的消息。
劉燕初送走了李勳,笑得有些涼薄,“再不爬起來,她的臨安宮怕是要成冷宮了。沒有男人喜歡自己的女人,一直病怏怏的躺在牀上。”
桑榆報之一笑,“既然有所好轉,娘娘也該去示好纔是,畢竟她是八妃之首,娘娘身爲嬪位理該去探視。能不能見着是一回事,去不去又是一回事。”
“彩雀,把皇上前兩日賜的八寶簪子帶上,再挑幾樣好物件,咱們去臨安宮。”劉燕初輕笑,“賢妃娘娘一直病着,雖說早前動了我攏月閣的人,但咱們慣來是以德報怨的。”
“夕陽的身子也好了不少。”桑榆抿脣。
劉燕初輕哼,“也該去看看了。”
風光正盛的時候你不耀武揚威,哪日跌落凡塵還是會被人踐踏。與其如此,不如張揚一些。
李勳擺明了是要扶劉燕初上來,只要劉燕初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認清她自己的位置,李勳會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去。
夕陽的身子已經好轉,只是臉上的疤有些猙獰。
身上的痕跡可以穿衣遮去,但臉上的……怕是要留一輩子了。但在這後宮裡,能活着已經是萬幸。
秦貴妃剛走,劉燕初便來了。
尤其是見到劉燕初盛裝而至,更是不給好臉色。
劉燕初擺起架子,拂袖笑道,“本宮入宮這麼久,承恩多時一直未能來參拜賢妃娘娘,實在是本宮的不是。你們還不快些引路,帶本宮去見娘娘,難不成要賢妃娘娘來參拜本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