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初屁股還沒坐暖,林玉姝已經下了逐客令。
從臨安宮出來,劉燕初瞧着身後快速合上的宮門,不由壓低了聲音衝桑榆道,“還真以爲咱要賴在這裡吃午飯呢?”
“走吧!”桑榆攙着她,快速回了攏月閣。
進了門,劉燕初便問,“你的事兒辦好了嗎?”
“這就要看林慧跟賢妃娘娘的關係,到底有多親厚。”桑榆眉頭微蹙,“若她是迫不得已留在賢妃身邊,必定不會輕易開口。”
劉燕初給她遞上一杯水,“但若是臨安宮把東西送來了,又當如何?”
“那就說明她的心早就不向着大燕了。”桑榆垂眸,面上有些倦怠,“知道嗎?我心裡有些害怕。若是林慧真的是大燕的叛徒,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江湖人最恨的也是叛徒。”劉燕初拍了拍桑榆的肩,“如果是叛徒,那麼她知道的東西就太多了,必定不能長留。”
桑榆苦笑,“她是公主的乳母啊!”
“又不是你的乳母,你又沒喝過她一口奶,吃過她喂的飯。”劉燕初笑着抽出一旁架子上的劍,“好懷念在外頭行走的日子,自由自在,快意恩仇。”
桑榆望着她,“江湖是什麼樣子的?”
“若有機會,我帶你走。”劉燕初收劍,“天南地北,海角天涯。”
聞言,桑榆報之一笑,“但願有這機會。”
回到自己屋裡,夕陽已經備好了午飯。
“你就不想問一問?”桑榆坐定。
夕陽笑着搖頭,“不管主子要做什麼,夕陽都不會多問。即便主子利用奴婢,奴婢也心甘情願。能從暴室裡活着走出來,已是萬幸。”
桑榆道,“再去那副碗筷,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一起吃吧!”
“奴婢不敢!”夕陽駭然行禮。
“要我餵你嗎?”桑榆將碗筷遞給她,“或者我看着你吃!”
夕陽抿脣,只得依言去拿了一副碗筷。主僕兩個關起門來吃飯,夕陽吃得淚流滿面。
“我也是宮女出身,跟你沒什麼兩樣,人前是主僕,人後就叫我一聲桑榆姐姐!”桑榆拿着帕子爲夕陽拭淚,“吃頓飯哭成淚人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你了。”
夕陽破涕爲笑,抽泣着叫了一聲,“姐姐。”
“這宮裡人情薄,今日不知明日事,你我若是守望相助還能勉強活着,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桑榆抿脣,“以後,小心點。”
夕陽頷首,“記住了!”
到了入暮時分,彩雀來報,說是李勳去了臨安宮賢妃處。夜裡,一盒凝脂膏和一些細碎的禮品,就送到了劉燕初的手裡,說是賢妃娘娘多謝康嬪的探望,權當是回禮。
桑榆拿着凝脂膏,半晌都沒有說話。
燭火嗶嗶啵啵的跳着燭花,她只覺得心裡有些難受,可又說不出來是怎麼個難受。定定的望着掌心的凝脂膏,她宛若泥塑木雕。
“主子?主子你別這樣,你這樣讓人看着好害怕!”夕陽慌了。
劉燕初駭然,“桑榆,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