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錫行禮,“皇上,今兒宴席上晉王殿下如此言語,全然未給郡主顏面。郡主丟了顏面,便是惹了太后娘娘不快,是以太后娘娘此次召見沐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
語罷,楊雲錫輕嘆,“皇上根基未穩,太后娘娘手中尚且握有實權,還望皇上三思!沐姑娘始終是晉王府的未來側妃,就算要去向陽宮要人,也該是晉王殿下前往。皇上?”
李勳站在那裡沒有吭聲,一隻手搭在窗櫺處,死死扣緊了窗櫺,恨不能斷了這木柱。
良久,他合上眉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朕公務繁忙,不見!”
“是!”楊雲錫行禮,轉身便去傳口諭。
劉燕初在外頭焦灼的等着,見楊雲錫從裡頭出來,當即欣喜若狂,“楊大人?”
“康嬪娘娘請回吧!”楊雲錫躬身。
“什麼?”劉燕初一怔,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楊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邊關十萬裡急報,皇上忙着處理政務,所以無暇見康嬪娘娘。皇上口諭,請娘娘早些回去,莫要空等着!”楊雲錫轉身就想回去。
“可是楊大人,太后娘娘讓人來了攏月閣,把桑榆姑娘帶走了。”劉燕初忙道。
楊雲錫深吸一口氣,“微臣斗膽,敢問娘娘,桑榆姑娘是皇上的什麼人?”
劉燕初答不上來。
楊雲錫又道,“既非貼身宮女,又非宮中女官。既不是皇妃之身,又沒有沾親帶故。在太后跟前,皇上須尊一聲母后,問自己的母親要一個不相干的女子,娘娘覺得皇上該用什麼藉口搪塞?”
行了禮,楊雲錫退回御書房,大門再次合上。
袁成輕嘆,“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燕初當即頷首,“公公但說無妨。”
“康嬪娘娘心地善良,可有時候還是得量力而行。”袁成拂塵輕甩,“皇上是斷然不會去觸太后娘娘的逆鱗,還望康嬪娘娘謹記在心。這話,奴才只說一遍。”
劉燕初點點頭,“多謝袁公公提點。”
“娘娘慢走!”袁成行禮。
已然說得這麼清楚,劉燕初還能說什麼呢?只得帶着彩雀心有不甘的離開。如今之計,也只有等晉王府那頭的消息了。
“如果晉王殿下亦不肯管,那該如何是好?”彩雀問。
連皇帝都不敢管太后的事,晉王敢嗎?
劉燕初頓住腳步,眸光颯颯,“若沐桑榆有事,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袖中,雙拳緊握。
彩雀駭然,“娘娘不要輕舉妄動,咱們再等等!”
“我知道!”那便等!
所有人都在擔心桑榆,可桑榆卻是沉穩得很,她早就在等着這一刻了。
打從李朔帶着她離開宴席,她便已經在算到了會有這麼一刻。
卓太后怎麼可能任由外人來羞辱卓家的兒女,還是功勳之後的弋陽郡主,所以她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卓太后若是出不了這口氣,她怕是再也走不出向陽宮了。
伏跪在正殿裡,桑榆畢恭畢敬的磕頭,“奴婢沐桑榆,叩請太后娘娘金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