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公子,算我南韻求你了,這裡到處都是薛渡的眼線,一切都掌控在薛渡一人手中,和兒在這裡只有等死的份兒。”南韻一頓,又道:“我知道即墨公子有那個本事,能帶和兒出皇宮,治好和兒的病,就算我求你了。”
南韻說着,就要下拜。
即墨流華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了,隨手把張御醫撇到一邊,伸手扶住南韻下拜的動作,想要把南韻扶起來,奈何南韻就是不肯起來。
“恆王妃快起來吧,地上涼對身體不好,灼華是我的妹妹,哪有做姐姐的不管妹妹死活的。”即墨流華認真的說道,把南韻扶了起來。
如果說即墨流華對灼華公主還有一些猶豫的話,那南韻的一聲“和兒”,就足可以讓即墨流華打消所有的顧忌,奮不顧身的去救容卿和。
那個曾經貌不驚人,膽識過人,才華橫溢的小丫頭,那個自己唯一一個叫自己“美人姐姐”,而不生氣的小丫頭。
儘管現在小丫頭變得好看了,但一向喜歡美貌的即墨流華,不是更喜歡那個總是甜甜的叫自己“美人姐姐”的小丫頭了。
即墨流華不由分說,拿起屏風的裘皮披風,把暈迷的容卿和包裹起來,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來人,快攔住紅衣人。”不知是哪個多嘴的大喊了一聲,灼華宮的御林軍便都向灼華宮靠攏,但這些御林軍怎麼是即墨流華的對手,還沒等御林軍感到呢,即墨流華紅衣翩飛,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註定是個不眠夜。
恆王妃被軟禁在了灼華宮。
灼華公主被不明刺客劫走,下落不明。
炎國皇宮上下戒備,裡外收人。
“王妃,連累你了。”細雨,嫣紅二人垂着頭跪在南韻面前,南韻對自家小姐的好,她們二人都看在眼裡,甚至爲了就自家小姐,不惜屈尊降貴,向一個來不明的公子下跪。
雖然她們不知道那個長得比美人還好看的公子,能不能救自家小姐。但恆王妃的性子她們知道,沒有把握的事情,恆王妃萬萬不會做到如此。
現在灼華宮被御林軍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困住了,縱使南韻是尊貴的恆王妃,也逃不出去了。也許,渡皇最想關的就是恆王妃,一個落魄王妃,卻把握着薛渡能不能順利得到可以控制大半炎國江山的東西。
平時薛渡想下手,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在世人面前,薛渡做有愛手足,寬宏大量的皇帝,不能再明面上動薛恆。在暗地裡,薛恆一批訓練有素的暗衛,還有一支媲美鐵騎的元銀騎。
薛渡想倒薛恆,有心,無力。
即使薛渡在七年前給薛恆按了一個假傳遺詔,謀權篡位的惡名,但薛恆“戰神王”的威名不是吹的,薛恆擁有民心。更何況,薛渡這幾年處處征戰,增加徭役,陷害忠良,貪官污吏橫行,人們苦不堪言,薛渡已經逼反了幾夥起義軍,只是被薛渡用武力鎮壓了。
薛渡心裡只有自己的野心,早已失了民心。
水火火熱中的炎國百姓們,在這個時候自然想起事事爲民着想的恆王,那個爲家國而戰的“戰神王”。
至於皇位是傳給誰的,跟他們沒關係,恆王登基是名正言順,還是假傳遺詔也和他們沒有關係,炎國的百姓們,需要得是一個安樂的家園,不是兵災**。這些,只有恆王能給他們,而渡皇卻不能。
“什麼連累不連累,我和和兒是姐妹,這是我應該做的。”南韻擡手示意要細雨和嫣紅起來。
“細雨,嫣紅,快起來吧。”南韻的侍女玉顏走過來把細雨和嫣紅扶了起來,這個貼心的小丫頭,十七八歲,聰明勤快,會看眼色行事。
“啊,我也累了,先休息了。”南韻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滿臉的疲憊,這兩天來也確實苦了她這個孕婦了,挺着個大肚子,還擔驚受怕的。
“王妃,您就住在小姐這屋吧,能比客房舒服很多。”細雨貼心的說道。
“也好,”南韻也沒拒絕,任由細雨和嫣紅二人動作麻利的在**榻上換了一套乾淨的被褥,然後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
容卿和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南韻寬心了不少,也許真是累了,躺下沒一會兒就傳來南韻均勻的呼吸聲,細雨,嫣紅,玉顏三人見南韻睡着了,便一起去了偏殿休息,一來不會打擾南韻休息,二來方便照顧。
夜半已三更,守在灼華宮的御林軍仍然孜孜不倦,裡三層外三層的,不敢怠慢。
縱使這樣,也沒有擋住薛恆的腳步。
薛恆輕鬆的躲過崗哨,很快的找到了南韻,藉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小妻子柔美的俏臉和高高隆起的小腹,一種滿足毫不保留的寫在臉上。薛恆倒是自來熟,脫了厚重的披風,長袍,穿了一身中衣中褲,掀開被子躺了下來,並沒有一下子把小妻子抱在懷裡,而是在一邊躺着,等身上的寒氣退得差不多了,這才伸出一隻手臂,攬過小妻子長了不少肉肉的纖腰。
自然而然的捏了捏,薛恆眉頭一皺,懷孕的女人不是應該長胖點兒嗎?這樣生產的時候纔有力氣,這丫頭怎麼還這麼瘦啊。
由於有肚子裡面的小傢伙在,南韻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兒不適,雖然易乏易困,但也很容易被吵醒,薛恆這呆着些許寒意的手抻過來,再加上腰上不輕不重的力道,南韻就醒了,“誰?”
“是爲夫,大半夜的不睡覺,我女兒還能不能休息好了。”薛恆有些不滿的說道。
“你怎麼進來的?”昨晚薛恆能跑過來不奇怪,畢竟灼華宮外面沒有這麼多人守着,今天薛恆是怎麼進來的……
“該怎麼進來怎麼進來唄,離開你爲夫不放心,乖,睡覺啦。”薛恆說着,在南韻的額角上輕輕的一吻,輕柔至極,愛憐至極。
“恩。”輕輕的應了一聲,南韻窩在薛恆臂彎裡,漸漸沉睡。
翌日,南韻醒來的時候,早已日上三竿,還哪裡有薛恆的影子。
摸了摸身邊早已沒了溫度的地方,撇了撇嘴,想想薛恆一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還做這等爬牆跳窗的事情就覺得好笑。
“王妃,您要用膳嗎?”細雨問道。
“擺膳吧。”
蒼國,蒼城,皇城,水晶宮。
鵝毛大雪飛飛揚揚,仍然遮不住炫麗,刺目的水晶宮。
寒風起,鈴鈴的水晶風鈴發出急促清脆的聲音,隨着凜冽的寒風叮鈴作響,越發急促,就如此時的水晶宮。
突然起來的狀況令原本安靜的水晶宮沸騰了起來,清一色的粉衣侍女進進出出,女人痛苦的尖叫聲,合着急促的風鈴聲,交織成一曲壯烈的詩篇。
慕塵在奢華的水晶宮殿裡渡着步,時不時不耐煩的衝身邊的宮人發脾氣,顯然耐心盡失。寢宮裡女人悽慘的叫聲,每一聲都打在慕塵的心尖上,屋裡的每一聲尖叫傳來,慕塵的心上就跟着打顫。
“陛下,您坐一會兒,可能一會兒就好了。”嚴馨好心勸道,和慕塵十幾年的夫妻,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鎮定的慕塵。
“也好。”慕塵應了,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晶杯,搖了一杯巧妙的上水晶桌案上流淌的葡萄酒,一飲而盡,一杯不行,再來一杯,一杯,一杯,再一杯,嚴馨和容卿妝看着,無法勸解,只能陪着喝,不過嚴馨和容卿妝喝得就有分寸了。
正在慕塵喝得暈暈欲睡的時候,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想起,慕塵渾濁的腦子猛然一震,他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嗎?!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小皇子。”嬤嬤抱着清洗乾淨的奶娃娃,給慕塵看。
“小皇子!”慕塵因爲喝多了酒而顯得有些迷離的眼眸,頓時一亮,“朕有兒子了!”
“恭喜皇上。”
“恭喜皇上。”
一直陪伴在這裡的嚴馨和容卿妝連忙道喜,看着粉粉嫩嫩的新生兒,有些不是滋味了,不知該高興呢,還有憂愁呢。
高興的是,皇上終於後繼有人。
憂愁的是,洛貴妃生了一皇子,那她們的地位還會好過嗎?
“陛下,可以讓臣妾抱抱嗎?”看着可愛的小嬰兒,容卿妝終於按耐不住心裡母愛氾濫,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小嬰兒直放光。
“小心點兒啊。”慕塵動作僵硬的把小嬰兒交到容卿妝懷裡,在嬤嬤的糾正下,容卿妝抱着新生小皇子不知道多喜歡,但畢竟不是自己的,抱了一會兒就還給了嬤嬤。
“貴妃怎麼樣?”慕塵突然問道。
“由於早產,貴妃娘娘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小皇子一出來,貴妃娘娘就暈了過去,御醫說得過幾個時辰才能醒。”嬤嬤如實的答道。
“那貴妃沒事吧?”慕塵不由得擔心的起來,就要往內室走。
“陛下里面還沒收拾乾淨呢,陛下不能進去。”嬤嬤一下子攔住了慕塵的腳步,天子見紅,那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