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上碰見的。”容卿和如實說着,看着清華如斯的墨臨琰,總覺得墨臨琰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哦,”墨臨琰字低低的應了一聲,繼續低頭喝粥,突然,墨臨琰眉頭一蹙,容卿和還來不及問些什麼呢,只聽到墨臨琰的聲音對蘇絕說:“保護好和兒,雪兒和燁兒。”
話音還回蕩在容卿和耳邊,而墨臨琰的影子凜然不見了。
幾乎是想也不想,容卿和在第一時間衝了出去,只見遠方飛來無數火球鋪天蓋地,照得夜空亮如白晝,紅色的火球就像那點點流星般璀璨耀眼,無匹絢麗的色彩,帶着無匹嚴重的毀滅光芒,須臾間,已在咫尺。
夜風陣陣,勝雪的白衣滑過眼簾,擡頭一看,那纖塵不染的白色人影靜靜的立在半空中,手持羽扇,一雙深邃的鳳眸平靜的看着遠方——
鋪天蓋地而來的火球。
如天上神邸般那樣靜靜的立着,一動不動,淡淡的白光縈繞周身,越發顯得墨臨琰不食人間煙火!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和兒,快集合兵馬,火速後退。”半空中的墨臨琰突然開口了,仍是清泉般清涼的聲音,低沉好聽富有磁性,帶着不可置疑的命令。
“好的。”容卿和應了一聲,身影一閃,容卿和的輕功早已出神入化,飄到鼓樓上,抓起鼓槌,“咚咚”的敲了起來,剎那間,全營的將士們都被鼓聲震醒了。
這時,半空中,只見墨臨琰身形移動至營前,羽扇揮動間,帶着月光般清涼的銀盲掃向盡在咫尺的火球,銀光與火球相碰撞,灰飛煙滅,那來勢洶洶的火球不見了,緊接着便是馬蹄聲,腳步聲,不絕於耳,山林中禽鳥嘶鳴,到處亂竄,黑壓壓的一片鐵騎,想營地奔騰而來。
“容輕羽,李虎臣。”墨臨琰冷靜叫着名字。
“臣在。”
“末將在。”
“布九曲連環陣。”
“是。”
“是。”
容輕羽和李虎臣應了一聲,手中長劍,銀翻飛,調兵遣將,不出三炷香的時間,營中十萬兵馬凜然擺上了失傳陣法,九曲連環陣。
單單留下容卿和,蘇絕,洛紫菲,小纖燁,小纖雪五個大閒人站在營中。
“和兒,我們進去等着吧。”一身淺粉的洛紫菲,邁着蓮步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天下第一美人還是那樣的美,由於滋潤的生活,洛紫菲顯得微微發福,不但沒有影響她的美貌,反而在她天姿國色的臉上加了幾分雍容疏懶……
“咦?雪兒來啦,快讓嬸嬸抱抱。”看到容卿和懷裡的小纖雪,洛紫菲臉上不由得劃出一絲傾城笑靨,伸手就要把小纖雪接過來。
“嫂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和小孩玩兒。”把小拖油瓶給了洛紫菲,容卿和沒好氣的說道。
“我的乖妹妹,這裡有絕皇守着呢,你着什麼急。”洛紫菲白了容卿和一眼,這個平時看起來還算冷靜的妹子,怎麼到了關鍵時候不冷靜了呢?
看到蘇絕在這裡,洛紫菲也是一愣,但多年來在宮廷內已經練就了出奇的沉穩,要不然,她也不會守得雲開見月明,和自己心愛的男子在一起,雖然其中過程心酸了些,但結果總是好的,羽也沒有嫌棄她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妃,在公公婆婆那邊下了好大的功夫,還好,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嫂子,你幫我看着雪兒,我去前面看看。”
被洛紫菲這麼一說,容卿和一顆焦躁的心總算平靜了下來,然,琰的傷還沒好,剛剛有損耗了那麼多靈力,耐不住心裡的擔心,容卿和還是決定去前面幫忙。現在的容卿和,可不是五年前那個只有半吊子武功的容卿和了,她有一身絕世武功,有了和墨臨琰並肩作戰的資本,誰也攔不住她!
“蘇大哥,麻煩了。”
“有什麼麻不麻煩的,有免費的好戲看,我樂得自在。”不知何在,蘇絕已經叫暗衛在軍營中央的廣場上擺好了瓜果茶水桌椅,招呼洛紫菲過來,“花少夫人,過來喝點兒茶水吧。”
看着大營外的沙塵漫天,洛紫菲只能乾着急,不忍拒絕絕皇的邀請,洛紫菲只得坐下,看住小纖雪。
“咦?絕皇這位是?”坐在蘇絕對面的位置,洛紫菲這才注意到坐在蘇絕身邊的小男娃,一身勝雪白衣包裹着小小的身子,鬆鬆垮垮的,瘦弱的小男娃,好似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一樣,清風揚起,吹起小男娃的白衣翩飛,顯得寬大的袍子不但沒有讓小男娃看起來弱小,反而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仙風道骨?!
想到這裡,就連洛紫菲自己也是一愣,這麼大點兒的孩子,看起來多說精神一些,俊俏一些,仙風道骨?怎麼可能!
夜涼如水,墨臨琰依舊再戰半空中,淡淡的白光縈繞,就似天上神邸一般,神聖不可侵犯。在墨臨琰腳下,是永國十萬精兵佈置的九曲連環陣,曲曲折折,彎彎繞繞,九曲不盡,環環相連。
在對面,正是虎視眈眈的薛渡大軍,一身紅袍的紅祿,不輸氣勢,凌空立在半空之中,周身散發着如火紅光,在原本平凡的臉上現出詭異的猙獰。在紅祿腳下,有十萬薛渡鐵騎,風裡來,雨裡去的錚錚騎兵,以六丁六甲陣整齊排列,冷月的光芒灑在將士們的鐵甲上,本溫暖的四月天,也讓人覺得涼風陣陣。
“墨臨琰,你自刎吧,本國師答應給你一個全屍如何?”紅祿張狂的說着,“你現在伸手重傷,根本不是本國師的對手,你現在自刎,也許本國師一時高興,同時給你的屬下六個全屍。”
“呵呵——”墨臨琰只是輕笑出聲,有些泛白的薄脣上勾起絕美的弧度,使周身萬物失色。
“你笑什麼?”
墨臨琰字輕輕一笑,總是吃虧的紅祿一陣,他,每次都是慘敗在這樣的笑容之下。
“當然是在笑你,”墨臨琰淡淡開口,清泉般的聲音帶着絲絲的慵懶,“難道紅祿國師沒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哈哈,琰皇可真會開玩笑,你我這麼明顯的身形在這呢,琰皇要說本國師的好話,大可不必如此貶低自己。”紅祿大笑出聲。
“誰是駱駝,誰是馬,還不一定呢。”
墨臨琰如仙般的俊容一寒,身影虛幻,下一秒便看到白影和紅影打在了一起,只能看見白影和紅影在半空中移動,卻看不到二人的招式,地上兩隊人馬虎視眈眈,每個人都握緊了手中兵刃,只待上頭一聲令下,他們便衝殺出去……
容卿和來時,就是這種情形。
她在虛空旋轉,飛騰,落地,翩若驚鴻,光華流轉間,在場的所有人心神一蕩,驚豔久久停留在每個人的眼中。
“轟!”
一聲巨響,半空中紅色的人影重重落地,撿起沙塵四溢,層層疊疊。
墨臨琰翩然落地,站在容卿和身旁,霜雪般的俊臉淡淡的看了一眼容卿和,轉向地上的紅色身影,下一刻,潔白的羽扇已經抵在紅祿的咽喉處。
“噗”紅祿吐了一口血,一臉決絕,“要殺便殺,我紅祿輸得起!”說着,紅祿認命的閉上雙眼,衣服任人宰割的樣子。
“好,朕成全你。”墨臨琰另一手中銀光閃爍,容卿和定睛一看,竟是一根纖細的銀針,這是容卿和第一次看到墨臨琰出來手中羽扇之外的武器,有利刃的武器,儘管這利刃是如此渺小!
手指輕彈,銀針像紅祿的咽喉刺來,快似流光閃過。
“琰哥哥,手下留情!”
眼看紅祿就要畢命於此,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一襲白衣高貴美麗的雲蒹葭提着一個白色的小身影飛轉而來,站在紅祿幾米之外。
針已發出,直鎖紅祿咽喉一寸之處,並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
“琰哥哥,你就不顧你兒子的死活了嘛!我敢保證,紅祿斃命之日,就是你兒子斷氣之時!”長劍抵在小纖燁的纖細白嫩的脖子上,雲蒹葭的聲音陰冷至極。
“兒子?!”
抓住重點,容卿和駭得雙眸大睜,看着被雲蒹葭舉在半空中,氣若游絲的小小人兒,燁兒真是琰的兒子?
“雲蒹葭,朕本還以爲出身天族的你,能有點兒見識,今日一見,簡直就給天族丟臉,朕只有一個女兒,天下皆知。”銀針分毫不差的緊鎖紅祿的咽喉之處,張狂一世的紅祿,臨死前,甚至連叫都沒機會叫出聲來,就這麼喪失生命的氣息,咽喉處的銀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再然後就是紅祿肥碩的身子在空氣中逐漸風化,血肉橫飛……
在場的所有都不禁張大了嘴巴,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殺人的,殺人的人,還是那個如仙般的人物。
“琰哥哥,你不要命了!”看到這情景,雲蒹葭也忘記了手中的人質,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