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王對於雲非墨有着半分的嘲諷,漆黑的眼瞳更加散發着一道凌厲的光芒,有着狠戾。雲非墨猛然站起來,對於蕭王這樣的神情十分不爽。他不知道蕭王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竟然拼了命得維護“南宮晴兒”,還不斷強調“南宮晴兒”是流玥,這實在是太可笑。
蕭王不願意跟雲非墨說太多,若他不能靠自己看出兩人之間的分別那便是他的愚蠢,而自己也不會將“南宮晴兒”交回雲非墨的手中。不管如何,三日後,雲非墨還不願意撤銷午門斬首的命令,他便採取強硬措施。
蕭王離開後,雲非墨深感疲倦坐下來,腦海裡一陣劇烈的頭痛,同時“南宮晴兒”的模樣也落入自己的眼中。她勉爲其難的笑着,無聲跟自己做道別。不知道爲何,“南宮晴兒”的這一幕總是不斷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裡。不管自己怎樣壓抑都不能將一幕揮走。
“南宮晴兒”是流玥,“流玥”是南宮晴兒,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呢?雲非墨託着腮擡頭看着窗外的那一抹彎月,稍微被烏雲所遮掩,夜幕裡毫無半點的生機光亮,似乎不知不覺被黑暗所吞噬一樣,冷風不斷襲來,掠入單薄的衣衫,頓時雞皮疙瘩全起來。
雲非墨緩緩起身,看着已是三更時分,看來也不能去永和宮打擾“流玥”的休息。他閉目靠着椅子休憩,在夢中他卻見到“南宮晴兒”一瞬間化成流玥的模樣,一副含淚欲泣的跟自己說再見。最後,他看見的是“南宮晴兒”被斬首的畫面。
這頓時嚇得他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不願意再說。似乎自己的心智被“南宮晴兒”這女人給擾亂,根本不能安定下來。雲非墨大手按着自己的臉,痛苦的咬着牙蹙緊眉,夢境的事情都是虛假的。許是因爲“南宮晴兒”對自己所做的事情纔會導致腦海紊亂,一時三刻分不清楚罷了。
雲非墨緩緩站起來走到窗戶前看着日出慢慢的生氣,溫暖的光芒不斷照耀着大地,他一臉疲憊卻有着點點的幸福感。只要流玥能夠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那便已經足夠。
待在地牢裡的“南宮晴兒”依舊陷入一陣失落當中,無法回過神來。她纖細的雙手緊握拳頭,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如此真心待雲非墨,雲非墨卻要這樣狠狠的傷害自己。這到底是爲什麼?雲非墨當真如此恨自己?
打從她得知所有的一切真相後便不再隱藏自己對雲非墨的感情,而他也主動原諒了自己曾經的種種行爲。難道這樣還不足夠嗎?“南宮晴兒”低下頭,緊緊的咬着牙,眼睛疼痛得無法眨動,一瞬間的閉眼都令她刺痛得倒吸一口冷氣。
突然之間,幾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南宮晴兒”面前,冰冷的眼神毫無任何的情緒所在。至於獄卒早就被敲暈,沒有辦法大吼大叫。身爲頭兒的人指了指“南宮晴兒”點點頭,示意他們將“南宮晴兒”帶走。
他們一下子拿出利刃將牢房的鎖給砍斷,走進去拉起“南宮晴兒”的身子。“南宮晴兒”猛然擡頭咬牙,憤恨紅通着眼盯着這幾個身影。她以爲這是“流玥”派來的人,
因爲擔心雲非墨會臨時改變決定想要私底下解決自己。
“南宮晴兒”狠狠的用力踩着拉着自己身子的人,快速走到一旁四處張望最後拿起那破碎的陶瓷指着他們,緊緊的咬着牙,喉嚨稍微有些刺痛,眼瞳卻充滿了恨意。那兩人稍微有些遲疑看了頭兒一眼,想要頭兒給點指示。
頭兒看着“南宮晴兒”這個樣子緩緩進入地牢,看着她告知她他們並不是“流玥”或許是雲非墨的人,更加不是蕭王的人。他們是奉胭國皇帝的命令來將她救出帶去胭國,如果她不願意走的話,他們也不會強迫。只是他不覺得“南宮晴兒”願意乖乖待在這裡接受雲非墨的斬首。
“南宮晴兒”的手指一下子無力放開手中的陶瓷,擡眸緊緊的咬着牙,淚水不斷的落下,沖刷着小臉,苦澀的味道不斷傳來。她沒有再反抗,也不清楚胭國的皇帝究竟是誰。只是能夠將自己帶離離憂國的話,那便無所謂。
“南宮晴兒”緩緩邁開腳步準備跟隨他們離開,可是卻被寧捉住了手腕。寧蹙緊眉頭滿是可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三人,不認爲他們所說的話有任何的可信。寧很清楚“流玥”的性子,只要能夠達到目的絕對不會計較使用任何的方法。
若眼前的三人只是想要將“南宮晴兒”騙走後將她解決,這可不好跟蕭王交代,更加不好跟自己交代。寧可不允許眼前的女子再度受傷。“南宮晴兒”眼神渙散,寧的話根本沒有落入她的耳朵裡。現在的她只是一心想要從離憂國離開而已。
頭兒輕輕蹙了蹙眉,從自己的衣衫裡拿出令牌。這是胭國皇宮裡的侍衛令牌,即使是離憂國的人也不可能仿造。因這令牌裡有着其中的奧秘,能夠讓胭國的人一眼認出。寧看着那令牌確實是胭國的令牌。如此一來,他也能夠鬆一口氣,緩緩的鬆開手。
“南宮晴兒”渙散的眼神稍微有着瞬間的集中,猛然捉住寧的手腕,堅定不移的看着眼前的頭兒。頭兒的目光輕輕落在寧身上,雖然皇上沒有要求他們將寧一併救走,但此人也絕對不能死在離憂國立。爲了日後,頭兒擅自做出決定,不僅僅帶走了“南宮晴兒”,還一併帶走寧。
“南宮晴兒”被頭兒摟在懷中,輕微一躍便從陰森漆黑的地牢裡離開。她扭頭看着這金光輝煌的宮殿,閉眼的瞬間,許多的回憶片段閃現在眼前,彷彿所有的事情只是一場夢罷了。她輕輕的張開櫻脣,無聲的道別。再見了,雲非墨。
“南宮晴兒”扭頭看着遠方,一片漆黑的夜空裡毫無半點的星辰,寂靜的唯獨只能聽見蟋蟀蟬鳴的聲音,輕柔的微風緩緩吹拂着她的身子,稍微有些單薄的衣衫連丁點的微風都承受不住,稍微有些透心的寒冷。
她的心裡默默有了一個想法,從離憂國這黑暗的地方逃離後,她不願意繼續回答這個地方。不管雲非墨到最後有沒有認出自己來,她都沒有想過再度回到離憂國。她已經累了,不想要爲了這個冷清冷血的男人再次心力交瘁。
次日的清晨,露珠輕輕落在脆嫩的綠葉中,道出都是清新的
味道,有着令人身心舒暢。“流玥”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淺色的衣衫,凌亂隨意的頭髮用髮簪盤起,幾縷的髮絲輕輕落下,調皮的弄着臉頰。可依舊沒有損失她的半點美麗,周遭的人都被她所散發出的光亮所吸引。
“流玥”一清早醒來便是爲了收集露水,想要沏上一壺好茶給雲非墨。雖然朝中的大臣早已經被雲非墨所革職,剩下依舊待着的大臣不是太后的親信便是不願意聽從雲非墨的命令告老還鄉。面對太后與藩王的步步逼近,雲非墨必定身心疲憊。
此時此刻的自己沏上一壺好茶給他,必定能夠讓他清晨的心情爽朗半分。“流玥”一心想着要如何讓雲非墨更爲傾心自己,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待他更好。她拿着瓶子伸出纖細的胳膊想要接住清晨的露水,卻發現不夠距離。
待在“流玥”身邊的婢女都滿是擔憂的看着她,畢竟她的身子還較爲虛弱卻在這裡接露水,若被皇上得知的話,他們必定吃不了兜着走。跟隨在“流玥”的近身婢女上前要求她到一旁的亭子休息,接露水這種粗活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做便可以。
但“流玥”執着的很,認爲不是自己親力親爲,雲非墨是不會感受到自己爲了他能夠做到怎樣的地步。她不耐煩的揮揮手,要求婢女離開,輕輕的邁開腳步,更爲貼近池塘邊,差那麼一點點便能接住那露水。可是腳底一劃,她還來得及大喊身子便朝着池塘倒下。
腰部被溫暖的大手緊貼着,下一秒“流玥”便落入軟塌塌的胸膛。她擡頭看着溫柔似水的雲非墨輕輕一笑。雲非墨看着“流玥”燦爛的笑容,溫暖的紅光輕輕照應在她的身上,更爲暖心。他伸手埋頭在她的肩膀,緊緊的擁抱着。
只要能夠看見“流玥”的笑容,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有能耐繼續撐下去。“流玥”感覺到雲非墨的鼻息溫熱的不斷噴出,脖頸稍微有着點點的瘙癢跟酥軟。她閉眼輕輕的詢問雲非墨,從什麼時候,他竟然變得像小孩子一樣懂得撒嬌了呢?
雲非墨擡頭輕輕一笑,寵溺的刮刮“流玥”的鼻尖,比起他的撒嬌,他倒是想要知道她爲什麼差點掉落池塘?突然之間,永和宮的婢女全部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輕柔雲非墨恕罪。“流玥”看着雲非墨那陰森駭人的目光稍微有些慌張,一把捉住他的衣衫。
這全是她的錯。因爲她想要親自接露水來給他沏茶,不允許她們幫忙纔會不小心腳滑的。她們並不是有心不管自己的。“流玥”蹙緊眉頭慌慌張張給婢女們求情,讓雲非墨的心一下子融化下來。
既然“流玥”都這般說話,若自己還處罰這些婢女們,怕“流玥”會責備自己。雲非墨輕輕揮揮手,並沒有處罰她們。雲非墨要求“流玥”不要做出這麼危險的動作,要接露水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來動手。
“流玥”倒是認爲雲非墨的說法是錯的。如果是她親自接的露水,必定能夠讓他的心境平和下來。她知道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南宮晴兒”畢竟是救過他的性命,即使目的不純,可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