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第一次見到甄平樂,直接拉着她的手誇讚道:“是個好姑娘,難怪我家榮兒總是對你念念不忘。”
甄平樂羞澀的一笑,道:“是令公字擡愛,平樂愧不敢當。”
“哎,別說這些了,榮兒還在後花園等着你呢,快去吧。”李夫人招手讓身邊的大丫鬟走近,將甄平樂交給她,說道:“大小姐今天是我的貴客,千萬給我招待好了。”
“是。”丫鬟不敢懈怠,領命帶着甄平樂退下。
直到看不見人影了,身邊其他的女眷才問道:“夫人,您好像很喜歡甄大小姐?”
一個落敗的王府嫡女,被繼母這幾年一直壓制着,最近風波不斷,名聲也不好,怎麼李夫人會那麼看重她?
衆人心裡同時有這個疑問,只是李夫人卻不想說太多,輕笑一聲道:“還不是我家榮兒,他平日裡朋友不多,也就看上了甄家大小姐而已,兩人相好,我也應該關照幾分,以後在蜀南,大小姐也算是我的半個女兒了,以後還要勞煩大家照看一二。”
衆人唏噓。
甄平樂能抱上李夫人的大腿,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有個不長眼的,趁着衆人安靜的時候,居然捏着嗓子說了一句,“難不成夫人想給公子說親了?”
一時間空氣都凝重了幾分。
李夫人瞥了一眼說話的人,押了一口清茶,側頭問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道:“這是哪家的女眷,怎麼如此不懂規矩?”
那人被嚇了一跳,還沒等大丫鬟說什麼,趕緊站起來說道:“夫人恕罪!是妾身失言,妾身不該胡言亂語,還望夫人原諒這一回!”
李夫人笑,道:“說哪裡的話。既是自稱妾身,還需得交由家裡的夫人言說,豈是我等能訓誡的。”
那人已經嚇得噗通一聲跪下,沒想到隨便的一句戲言。竟是讓李夫人這般生氣。
已經有丫鬟通知了那家的夫人,把那個說話不走心的妾室帶走了。
茶室裡的夫人們一見這種情況,估摸心裡都有譜了。甄平樂在蜀南雖然出身名聲都不好,但是李夫人今天坦言要包庇甄平樂,並且李榮日後與甄平樂如果走得近。也不容許有人碎嘴到處亂說,不然李夫人可饒不了那些人。
一時間許多人都轉了幾個心思,這種明晃晃的威脅,也只有李夫人這樣的人能說得出口,其他人哪有那樣的口氣。
一個經常與李夫人走動的正房夫人見氣氛冷凝,笑呵呵的開口道:“榮哥兒年紀輕輕已有功名在身,再過幾年再考一個狀元郎,夫人就圓滿了。”
李夫人聽人提起李榮,又打起了精神應對,剛纔的那一幕小插曲算是過去了。
甄平樂卻不知道茶室裡的情況。她跟隨李夫人的大丫鬟來到後花園,李榮歪歪斜斜的躺在假山上,一隻手遮在臉上,也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曬太陽。
丫鬟想要叫醒李榮,甄平樂對丫鬟使了一個眼色,丫鬟退下,甄平樂遣退了身邊的紫煙紫鶯,讓她們去遠一點的地方等候,她輕輕地走到李榮的身邊。
甄平樂站了一會兒。正不知道要不要先離開,等李榮睡醒了再過來,李榮的手卻動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李榮看了一眼甄平樂。跳下假山,隨便的拍拍衣服上的灰塵,說道:“你來了。”
甄平樂點頭,看着李榮臉上的表情,說道:“你不高興?”
李榮摸了摸臉,自言自語的說道:“這麼明顯?”
甄平樂點頭。
李榮便更加面無表情了。
甄平樂走上前。與李榮只離了一步距離,輕聲道:“遇到什麼事了嗎?”
李榮搖頭,一點也沒有要說的意思。
她笑了笑,調整了臉色,道:“我很快就要回京了,你在這裡安分一點,不要總是惹事。”
甄平樂瞪眼,什麼叫做她總是惹事?
李榮笑了一下,扯了扯甄平樂的臉頰,道:“你真可愛,不過很快我們就能相聚了,我很期待到時候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甄平樂道:“你不喜歡我改變?”
李榮一怔,緩緩道:“不是,只是覺得堅持一顆初心實在是太難了。”
甄平樂敢肯定,李榮一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可是在甄平樂的記憶裡,李榮遇到的最大的事情還要好幾年之後,現在李榮還不是狀元呢,會有什麼事情讓她這般沮喪?
甄平樂想着如果不是仕途上的事情,那一定是與李榮的私事有關,那麼……
莫不是李榮遇到了感情問題?
甄平樂十分擔心。
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也只有感情才能打敗。
李榮如果陷入感情,一定會很慘烈,她那麼一個驕傲的人,到底是什麼人能讓李榮動心?
甄平樂知道不該問的,但是她還是想知道,於是開口道:“你有喜歡的人了?他不喜歡你?”
李榮驀地僵住。
一息,李榮臉上掛起嘲諷的笑容,調笑的對甄平樂說道:“你說什麼呢,我當然有喜歡的人啊,難道只有你可以有人喜歡,我僞裝了身份,我就不能喜歡別人了?”
甄平樂搖頭,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李榮疲憊的揉按額頭,閉上眼睛道:“我也不是不想告訴你,但是那人的身份不能隨意透露,所以抱歉,我還是不能說。平樂,你千萬不要學我。”
學她?
學她什麼?
甄平樂現在越發擔心,也不知道李夫人知不知道李榮的事情,有沒有辦法幫助李榮?
李榮卻看出了甄平樂的意思,嘆氣道:“夫人也沒有辦法,因爲大人都無法。”
這麼厲害!
會是誰?
甄平樂一下子腦袋裡晃過了好幾個人,但是都被她否定了,要很厲害,還要是李榮身邊的人,真的不多。李榮這般聰明,能讓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人,讓她如此不可自拔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可是普天之下,又有誰有這個本事?
難道是……
甄平樂豁然一驚,往後退了一步,“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