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寺被潑狗血、貼符文,甄平樂非常絕望,那時候她最希望聽見的就是他的安撫,不管是被懷疑還是猜忌,或者是侮辱還是欺壓,甄平樂一直等着靳玄霽寫信告訴她,沒關係的,還有他,他還在,所以不要擔心。
從一開始滿心期待的等待,到後來變得絕望,以至於失望和猜疑互相折磨,到現在,甄平樂平平靜靜的活着,都不知道應該說她堅強,還是說她沒有心。
也沒什麼不好的,就這樣互不牽掛的走下去,說不定在哪裡又突然遇見了。
甄平樂恍然眼睛一亮,立即變得精神起來,太陽慢慢的升高,她走進甄平丹的房間把妹妹叫起來,兩姐妹相伴去踏青。
“大小姐,前面有人來傳話,老夫人要見你。”紫鶯打斷了甄平樂和甄平丹的嬉鬧。
甄平樂拿開放在甄平丹小肚子上的手,甄平丹也放開了抓在大姐姐手臂上的爪子,擔心的說道:“大姐姐,會不會是祖母不讓我們出門了?”
甄平樂摸了摸妹妹的頭,微笑道:“不會,祖母只是很久沒見到大姐姐了,想見一面而已,等大姐姐回來,就帶着丹姐兒出門去玩。”
“恩!”甄平丹樂呵呵的點頭。
甄平樂站起身,出了房間,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陰翳。
“太夫人身邊是誰在伺候?”甄平樂側頭問身後跟着的紫鶯。
紫鶯道:“是田氏。”
甄平樂點頭,心裡閃過很多心思,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示。
快要接近前院的時候,甄平樂又問:“還有誰跟在田氏身邊嗎?”
紫鶯奇怪的看着甄平樂,仔細回憶一下,搖頭道:“沒有了,老夫人只帶了田氏一個人在身邊,好像最近田氏很得老夫人的歡心,走哪兒都帶着。”
“是麼?”甄平樂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擡頭挺胸的踏進了熱鬧的院子。
甄平樂當然不會和客人一樣走正門。有人在側門等着甄平樂,見她來了,便帶着她往廂房走去。
甄平樂一言不發的跟着丫鬟走,倒不擔心在自己家裡還能出什麼意外。
到了廂房。丫鬟卻不進去,把紫鶯也攔在了外邊。
紫鶯看向甄平樂。
甄平樂蹙眉盯着丫鬟。
丫鬟恭敬的說道:“老夫人說了,只見大小姐一個人。”
也就是說,誰都不可以跟在她身邊,她要一個人面對孔武有力的祖母?
甄平樂一想到老夫人中氣十足的樣子。幾不可聞的打了一個哆嗦,看着大門遲疑不定。
裡面的人聽到外面的動靜,門被從裡面打開,田氏走出來,面對甄平樂笑了笑,溫和道:“進去吧,東家已經等着大小姐了。”
甄平樂淡淡的嗯了聲,跨過了門檻。
田氏在外面把門關上,和紫鶯兩人守在外邊。
甄平樂轉過屏風,老夫人斜靠在軟榻上。聽見聲音擡起頭,看着甄平樂的目光忽明忽暗。
甄平樂走到林氏身邊,低頭躬身道:“給老夫人請安。”
林氏嗤笑一聲,坐直了身體。
甄平樂一直保持着屈膝的姿勢,林氏沒讓她起身,她就沒有站直身體。
林氏瞅着甄平樂好一會兒,垂下了眼睛,道:“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甄平樂一言不發。
林氏擺擺手,道:“起來吧,坐下說話。”
“是。”甄平樂坐在軟榻邊的圓凳上。
林氏道:“我那麼久沒和你說話。你心裡一定怨恨我吧?”
“不敢!”甄平樂立即站直身體,低頭說道:“祖母不和我說話,一定有祖母的考慮,平樂不會多慮。也不敢多想。”
“哼!”林氏道:“你倒是會說話,不敢多慮?也就是說你的確有埋怨我了?”
“沒有。”甄平樂認真的想了想,回道:“平樂真的不曾埋怨祖母,您能對我好,是我的福氣,不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哼!”林氏又哼了一聲,看着甄平樂不說話。
許久,林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瞟一眼甄平樂,道:“坐下吧,不要動不動就行禮,我不喜歡這一套。”
甄平樂當然知道林氏不喜歡行禮這一套,以往她也沒有這麼緊張,但是現在不比往日,還沒弄清楚祖母心裡在想什麼,甄平樂不敢草率的做出任何舉措。
如果林氏想找麻煩,甄平樂被當即抓到錯處,一定會被林氏拽住不放,所以甄平樂在沒弄明白林氏的心思之前,萬不能有一絲一毫的不當之舉。
林氏好像在回憶什麼事情,蹙着眉頭,眼神飄渺,甄平樂一直安靜的坐着,沒有打擾林氏在心裡做決定。
大概又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林氏嘆了一口氣,道:“罷了,我也不問了,總之孰是孰非,往後自然會揭曉。”
甄平樂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林氏這話就是放過她的意思,但是甄平樂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林氏並不是不懷疑她,而是暫時沒有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將她擱置了下來,一旦林氏想通了,或許是生是死,在林氏這裡就有一個最終的判決。
甄平樂很不是滋味,千頭萬緒涌上心頭,她不能像以前那樣再對着林氏撒嬌,也不能笑嘻嘻的把這件事情揭過去,就只能梗在這裡,心懷忐忑的等待,林氏接下來又會做什麼。
“你看到了吧,王爺納妾,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林氏偏頭看着甄平樂,問道:“我想知道,你現在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甄平樂吐出一口氣,道:“沒什麼,就是覺得與我無關。”
林氏冷笑一聲,道:“與你無關?男人都是一樣的德行,你說與你無關,難不保以後你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到那時候你又打算怎麼做?”
甄平樂茫然的擡頭看着林氏,不知道她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林氏揉按額頭,黑着臉道:“你不要可憐兮兮的看着我,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靳公子很久沒聯繫你了吧?”
乍然一聽林氏提到那個人,甄平樂猛地身軀一震,臉色慘白的看着林氏,面如死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