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感覺,但是她覺得這樣也好,總要先放下過去,才能繼續向前走。
靳玄霽今天就想問清楚甄平樂的想法。
他等了這麼多天,沒有一天是有機會能夠和甄平樂單獨在一起的,現在好不容易因爲周嬤嬤的好意,她願意陪着他散佈,他不能不把握住機會。
甄平樂走在前面,靳玄霽稍微慢了一步跟在後面,兩人來到了花園,靳玄霽開口道:“我……”
“你看那朵花漂不漂亮?”甄平樂好像不知道她無意打斷了靳玄霽的話一樣,指着一朵開的相當鮮豔的大紅花,笑着道:“我很少能夠見到這麼大一朵紅色的花兒,今日一見之下,總覺得相當不俗。”
靳玄霽也看了那朵花一眼,隨即就把視線落在了甄平樂身上,附和道:“的確很少見,那麼多年,我只是見過寥寥三四次這樣的場景。”
他住在老君山那麼多年,什麼樣的花草植物沒見過,不過是因爲甄平樂喜歡這朵紅花,他也就順勢哄一鬨她。
甄平樂卻不問他少有的幾次見到是在什麼時候,靳玄霽說出後面一句話,就是想讓甄平樂主動問一問他,然後他就可以告訴她很多他在老君山的事情,用花兒作開始,這無疑就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可是她不問,她轉過了頭,又指向了另外的一株沒有花朵的草木,道:“你看那一株花,明明就是用花命名,可偏偏就是不開花,真是有些有趣呢。”
靳玄霽看了甄平樂兩眼,又擡眼看了看不起眼的草木,道:“的確,總是會有些草木,因爲種種的原因不能跟其他的花草一樣,不會開花不會結果,這樣的草木還有很多,你想聽聽嗎?”
他又拋出了一個話題,又在引誘甄平樂主動詢問。
可是她偏偏還是不接話,她知道他對花草的造詣還要在她之上,就像他們的第一次相遇,他就和她表現出不一樣的見解,她看着他對花草的精心照顧,那時候就想,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夠被他細心呵護,那該有多好。即使不想承認,但是甄平樂曾經也因爲他對花草太好,產生過一絲絲的羨慕。
多傻。
甄平樂換了一個話題,剛好走到了池塘邊上,她笑呵呵的指着嬉戲遊玩的金燦燦的魚兒,道:“它們可真是自由自在得很,你看看它們無憂無慮的樣子,有時候我就在想,做人還不如當一條魚兒,也許不如人那麼聰明,但是起碼可以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多好。”
靳玄霽這次沒有輕易說話,他只怕他無論說什麼,她都不會接話,所以爲了能讓她清醒的告訴他答案,他只是陪着笑笑,或是說些簡單的言語,不再讓她感到有壓力。
“魚兒有魚兒的痛苦,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就像魚兒看我們,可能它也覺得做人真好,可以輕易的就將它們殺死,吃進肚子裡,但是魚兒也不會知道做人的無奈,正如我們不知道魚兒的眼淚。”
魚是不是會流眼淚,誰都不知道,因爲它一直呆在水裡。
甄平樂悵然若失的看着游來游去的一羣魚,道:“你說得對,不論是誰,不管是多麼厲害的人,可能就連九五之尊,也許都有心裡深深不能打開的心結,我們不能只看到自己,還要看到更多的人。”
靳玄霽點頭,道:“你這樣想就對了,我們生來爲人,我們就應該做好人應該做的事情,逃避永遠都解決不了辦法。”
甄平樂只是笑笑,撇開頭又向前走去。
靳玄霽看着甄平樂逃也似的背影,心裡微微的嘆氣。
她現在太敏感了,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充滿着防備,所以現在問出來的話,不是好時機。
他一直覺得,直接說出他想問的話,太犀利了,一定會讓她觸及反彈,說不定更加不想面對,若是錯過今天,她繼續逃避,他就不知道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再找到一個機會,能夠和她袒露心思。
那麼多的話頭,都可以讓他們一直說下去,說得多了,靳玄霽就會慢慢的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她,那麼她以前是不是以爲他不告訴她,所以不夠關心她,他今天說出來的話,她能夠對他改觀那麼一點點的看法,他就覺得很好了。
沈老說得對,可能在他看來,有些事情不告訴她,是因爲他爲了她好,或者也可以說,不告訴她,是因爲擔心她承受不了,但是這些都是他自己的想法,甄平樂心裡想些什麼,沒人能知道,她是不是能夠承擔起他說出來的一切,也沒有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妄言,他以前何其年輕,何其氣盛,不然也不會看低她,覺得她做不好。
靳玄霽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心裡其實沒有真正的承認她是他未婚妻的身份,其實他也有想過會娶到什麼樣的女子,可是見到甄平樂的之後,因爲很多的牽連,他不得不和她綁在一起,不論做什麼他們都好像這輩子也不會分開,這樣靳玄霽很無奈,一開始也覺得很不甘心。
他遇見她的時候才十幾歲,那個時候就算他少年老成,但是驕傲的資本也足夠了,他並不覺得,他真的就要將就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人,一個孤女,還是一個沒爹沒孃的弱女子,而且得不到主家的庇護,甚至流落在外,白白給別人當了十幾年的女兒,卻連自己的誰都不知道……
她有那麼多的缺點,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但是一旦分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太遠了,不管是他身邊的人,還是想讓他走的更遠爬的更高的人,都覺得他們不是良配,他也有過猶豫,也在心裡滋生了多餘的想法,是不是換一個人,和他在一起的話,他會變得更好?
正因爲這些遲疑,讓他消失了整整兩年,在這兩年之間,他看到了更多的人,遇到了更多的事情,也發生過很多不可思議的奇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