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各自的除夕(謝楓篇)
自她癱瘓之後,很久都沒有人在除夕的時候想起她了。
母親身在賤籍,而她自己又癱瘓,即不能作爲女將親至前線,也無法通過聯姻換得更多的利益。她在謝家就如同被廢棄的一角,以至於當她五歲那年,謝家尚未離開京城時,鏡言先生選中了她做弟子,又在她九歲時,將言之巫祝傳給了她之後在後山修養了半年之久,都沒有任何人知道。
然而此刻,她並不像過去的十餘年寂寥的除夕夜一樣,在謝家的大院子的角落裡。
她坐在馬車裡趕路。
籌劃經年的日子,在這樣閃爍着煙花與溫馨的除夕夜,她坐在馬車裡,急急地衝出了平州城。
那個策馬的人,不,是妖,他們商量着要一起,去歷代言之巫祝居住的常奉山看一看。
與冊木之巫祝只有一位侍奉不同,言之巫祝每一任的侍奉者由與第一任侍奉者血脈相承的花精自願承擔啦。她救了他的命,他便立約侍奉於她,那個誓約,是個死誓,違者必死。
她微微笑着向着車簾外面:“懷樾,不急,除夕夜還很長。”
懷樾好看的臉微微皺起,心裡清楚她這話的意思,除夕夜,團團圓圓的除夕夜,絕不會有人想起,這位謝家五小姐。
街道上空無一人,兩側的民居里透出橘黃色暖暖的光芒,並着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的喧譁。寂寥的街道上,馬車疾馳而去。謝楓慢慢打開鏡言先生曾經寫給她的字條,上面寫着她作爲言之巫祝的名字:
半鬱。
半明半昧,半喜半鬱麼?
謝楓豁然大笑,將字條慢慢撕碎從窗口撒出去,開始大聲唱起一首不知何爲、卻總在心中迴響的曲子。曲子晦澀,然而在這夜間卻異常飄渺。
懷樾茫然而驚駭,言之巫歌,真是好久都沒有聽過了。
時至午夜,謝府新分來伺候謝楓的小丫頭端着洗臉水走謝楓的房間,並不恭敬地嘟囔着隔着簾子問:“小姐,現在洗臉麼?”
沒有回答。小丫頭像往常一樣不耐煩地掀開簾子,然而,那個總是坐着靜默無聲的小姐的牀榻之上,卻沒有人。
今天有三個短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