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羅偉習慣性地最先醒來。這是他從教幾十年來,養成的習慣。
他醒來發現自己全身溼透,連被子都打溼了,這都沒有醒,他想着難道是幾個人擠着睡覺太熱了吧。
他發現自己神清氣爽,沒有疲憊感,沒有昏沉感。只是他必須馬上要去廁所。
他馬上起來,穿着溼溼的衣服,跑去了臨時搭建的廁所,解開褲子,就是一陣暢快。看着他排泄的尿液,全是黑紅黑紅的,就像濃茶的顏色,當場就被嚇住了。他不禁想到:
“難道大限已經到了嗎?”
從廁所出來,羅偉忐忑着心情,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羅曼也醒來了。她坐起來,瞅見未創奇睡得香,又看了看羅偉空着的枕頭。
她爬過去打算整理一下,摸到一片溼潤。她打算拿起枕頭出去晾乾一下,卻無意間發現了裝有藥的袋子。
羅曼看着那些藥品,看了看說明書,頓時就知道了那是治療肝癌的藥。
她急着出了帳篷,正好跟羅偉撞見了。
“爸,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啊?”
羅曼急得都哭出了聲。
羅偉見事情被知道了,他想留給羅曼的最後一絲快樂想法沒了,不由得絕望傷心地落下了淚。
羅曼趕緊上前,抱着羅偉,在一片絕望無助中給自己和羅偉打氣。
“沒事兒的爸,不着急。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定有希望的。爸爸,走我們回楚登。楚登治不了,還有龍都、洋場的大醫院。”
“萌萌,不走了。爸爸老了。就想留在這裡!”
羅偉靜靜地對羅曼這樣說道。
“不,爸爸,我們去醫院。”
羅曼着急得大喊了起來。
未創奇被帳篷外面的喊叫吵醒了。他起了牀,出了帳篷。
未創奇看到羅曼手裡的藥,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
“快,讓我爸同意跟着我們去楚登醫院看看。”羅曼朝他示意着。
未創奇當然明白羅曼的意思。爲了檢驗一下羅偉的肝臟恢復的狀況,未創奇站在了羅曼的一邊,他也勸羅偉,說:
“羅叔叔,還是回楚登吧找醫院看看,大家都放心!這樣也便於羅曼照顧你。”
羅曼也在一旁遊說着。
羅偉架不住兩個年輕人的勸說還是同意了。
說走就走,羅曼當即拉着羅偉,開始走來時的山路。至少走到鹽井壩隧道的另一邊,總會有車回楚登的。
來時的山路,路上的人絡繹不絕,都是大件兒小件兒,肩挑背抗的,奔着去救災的。原本的小路,只是經過了一天一夜,已經變成了大路了。
羅曼原本以爲4個小時的山路,會走得更久。但是走着走着,羅偉就走在了他們的前面。
也許是很久沒有走這山間的路了,羅偉一路上興致盎然,精神抖擻。
還是花了4個小時,到了鹽井壩隧道口。這隧道口此時已經一片熱火朝天。所有的抗震救災物資都集中到了這裡,等待搬運。隧道貫通工程也在進行中。
羅曼看了這繁忙混亂的現場,一度要崩潰了,自己的車子在哪兒啊?
未創奇不慌不忙,他其實早已知道了車子的位置了,領着羅曼找到了車子。
羅曼開着車子,直奔楚登市第三人民醫院。
在醫院裡,羅曼找了最好的醫生,就羅偉就肝癌的問題檢查一番。
檢查的結果當然讓羅偉和羅曼都大吃一驚。
羅偉身體異常地健康,並且他健康的程度遠遠超過了同齡人。
羅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當即拿出了一些診斷報告和病歷簿。他甚至當着醫生的面質疑醫生的診斷。幸好羅曼當場解圍,才免去了一場尷尬。
羅曼在確認了醫生的結果後,欣喜之餘,把目光投向了未創奇。那目光充滿感激和溫柔。
從醫院出來,羅曼開着車載着羅偉和未創奇,只好又去了電視塔賓館住下。
未創奇進了套房就睡覺了。羅曼帶着羅偉興高采烈地去物流公司。
千琪是個實幹型的員工,陸續回來得員工,她都安排了工作。她所做的一切工作,羅曼都看在眼裡,也很放心。
不過業務的發展已經超出了目前萬通物流的承受能力。以目前這點人和車,是遠遠不夠的。
由於取得了與環球醫療這樣大企業的合作,而與環球醫療合作的其他企業,迫切想與萬通物流合作的願望。
羅曼和千琪一下子忙得不可開交,他們一方面需要招聘人員,購買車輛。另一方面得重新選擇辦公地址。
未創奇剛躺下,手機響起了。他並沒有想接它,可是這手機卻一直響個不停。
他摸到手機,拿過來一看,是烏音蘇的電話。他按下了接話鍵。
“喂,創奇呀!終於打通你電話了。這兩天老打不通你的電話。”
未創奇想着災區沒有信號,肯定打不通電話了。他回道:
“我去了趟災區。所以你聯繫不到我。”
“你去當志願者了啊!沒有想到你是這麼有愛心的人。”烏音蘇在電話裡嬌聲地誇獎了一遍。
這平時冷麪冰霜的女人,發起爹來,不禁讓未創奇打了一個寒戰。
未創奇馬上就說:
“烏總,你還是本色出演,我習慣了。話說你有啥事兒?”
“討厭,人家想請你吃個飯,感謝一下你。”烏音蘇開始撒嬌了。
“如果是爲招生的事情,不用了吧!抽不開身。”未創奇故意傲慢地回着。
“一方面是爲招生的事情,另一方面是有重要的事情給你說。我是一定要說給你聽的。”
未創奇腦袋裡想着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時沒有回答。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訂電視塔賓館旋轉餐廳的位置。你在哪兒?我6點過去接你。”
電話那頭,烏音蘇見未創奇沒有及時回覆,就當做未創奇默認了。
“不用了,餐廳見面就是。”
烏音蘇聽着未創奇答應了,心裡的小算盤就開始打上了。
這才4點,她想着洗個澡,化化妝時間應該夠了。
洗漱之中,她仍然在琢磨要和未創奇說得的話。
未創奇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他以爲是烏音蘇的電話,等響了很久才伸手去拿電話。
其實那電話是羅曼打過來的。她告訴未創奇,她要晚點兒回來,等着她回來吃晚飯。
剛放下電話,烏音蘇的電話就來了。未創奇想起晚上跟她還有一頓飯。
他沒有接電話,只是回了一個信息:
“已經到了樓下。”
未創奇也沒洗臉,捋了捋頭髮,去了旋轉餐廳。
未創奇走進餐廳,因爲沒有幾個人用餐,遠遠地他就看見了精心打扮的烏音蘇。
她穿着一件雪白絨毛齊腰外套,裡面一件鮮紅真絲低胸吊帶。她看起來身材凹凸有致、青春靚麗。
未創奇毫不客氣,大飽眼福。他一直貪婪地看着走近烏音蘇。
烏音蘇看着未創奇那副尊容,對自己的打扮相當滿意。她趕緊上去,一把挽住了未創奇的手臂,自己的身體緊貼着未創奇的身體。
未創奇接觸到烏音蘇的身體的一瞬間,感知就立馬跑遍了烏音蘇的身體。這下他知道了這個女人的全部想法。
未創奇沒有當場拆穿,他想反正也沒事兒,先吃幾口墊墊肚子。然後再看看這烏大老闆兒的表演。
烏音蘇拉着未創奇坐下。
“這裡的法國菜還行,還要了一瓶波爾多的紅酒。”烏音蘇自信滿滿地說道。
未創奇裝傻充楞,說:
“大鍋菜?這地方有大鍋菜?還能多加耳朵?耳朵還是涼拌的好吃。”
未創奇這話一出,在旁的服務員也被逗笑了。她小聲地糾正道:
“先生是法國菜和波爾多紅酒!”服務員把法國菜和波爾多說得特別重音。
烏音蘇被未創奇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句弄得尷尬不已,這麼高雅晚餐怎麼和一個土得起灰的男人一起吃。
不過她強忍着這尷尬和不快。馬上就說:
“以後我會時常帶你去品嚐各國名菜和名酒。見識一下西方文學、藝術等等,增長見識!”
未創奇一邊聽着烏音蘇侃侃而談,一邊對着服務員說:
“給我來一份蛋炒飯,加點兒泡菜。”
“那法國菜還要嗎?”服務員詢問着,同時向兩位確認。
烏音蘇試圖再次說服未創奇嚐嚐法國菜。但是未創奇堅定地向服務員說:
“我的不要了。來一份蛋炒飯,加泡菜。”
“好的,請兩位稍等。”服務員回答後,轉身就離開了。
烏音蘇本想借着法國菜,來一場燭光晚餐,增加點浪漫氣氛。沒想到被這個該死的鄉巴佬、傻裡吧唧的傢伙給破壞了。
她心裡憤憤而恨之後,馬上轉變臉色,實施接下來的計劃。
“創奇,這次真是感謝你。你了真厲害,五個學校,我一下就招收了320個學生,比我們以往任何時候都多!”
烏音蘇一字一句,略帶撒嬌地口吻繼續說道。
“你是怎麼做到的呀?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還會招生啊?”
未創奇笑了笑,說:
“沒什麼,希望你度過難關。”
“這次你是幫了我大忙,放眼整個楚登市的培訓機構,沒有我這樣招生規模。你說我該怎麼感謝你!”
烏音蘇說完,兩眼嫵媚地看着未創奇。
“你想怎麼感謝我?”未創奇說完,也直勾勾地看着烏音蘇。他的眼在就在烏音蘇的胸部遊離。
說話間,未創奇的炒飯和泡菜,烏音蘇的法國菜過來了。
兩人都沒有急着動筷子。烏音蘇看着未創奇對自己的計劃充滿自信。她說:
“創奇,回公司來,咱倆一起幹,四六分成。”
未創奇聽完,撇撇嘴,說:
“那不行啊!這邊都提前給我發了工資了。”
“沒事兒,我替你連本帶利還給她。”烏音蘇煞有介事地說。
“一共750萬吶!”未創奇漫不經心地說。他想着以往這個女人堵在門口看誰遲到了,根本不停解釋,直接扣200。差點兒就說1500萬。
這個數字猶如一個霹靂,把烏音蘇所有的豪氣都打沒了。
“不會吧,給你這麼多錢!你得拿下多大的合同啊?”
未創奇聽烏音蘇說完,不緊不慢地伸出三個手指。
“3個億。”
“3000萬?”烏音蘇盡情發揮着自己的想象。
“3個億。”未創奇簡單幹脆地回答。
烏音蘇沉默了,但是沒有認輸。
“3個億,纔給你750萬。你還跟着她圖什麼?”
未創奇一時被這句話問住了。他想難道要給她說道義良心,估計這個女人聽不懂。不過,他反問了一句:
“跟着你又有什麼好處?”
烏音蘇聽完這話,心裡掠過一絲得意。這句話不正是她想問的嗎?彷彿未創奇中了她的圈套一般。
“跟了我,我可以給你更多的錢,給你公司的地位。以後公司上了市,你想有多少錢就有多少錢,想有什麼樣的女人就有什麼樣的女人!何必跟一個有夫之婦!”
未創奇雖然早已知曉烏音蘇心裡所想。但是剛纔那番話從她嘴裡繪聲繪色地說出來,還是讓他驚訝不已。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心機城府之深,他望塵莫及。
未創奇一臉疑惑地望着烏音蘇。這讓烏音蘇產生了錯覺,她以爲未創奇對她所說的女人感興趣了。於是她趁熱打鐵,說:
“我不僅認識音樂學院、美院、戲劇學院的女學生,甚至還認識衆多三四線女演員。各種各樣的都有……”
“你到底能不能拿出750萬,幫我還錢。”還沒有烏音蘇說完,未創奇突然大喊着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