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的蘇末蘭在聽到蘇婧的話時,完全呆掉了。爲什麼同樣的事,又要上演一次,她已經受夠了,怎麼都不該讓蘇婧再受。
他是不會讓他們在一起的,她知道,就如當年反對他們在一起一樣。當年,還能明白承毅的心,可是現在,她根本就不知道遲御對待蘇婧,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她不想她犯下的錯,連累到一個無辜的人身上,婧兒,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蘇婧,你聽好……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因爲……祁承毅,是遲仲伯的兒子……”
蘇末蘭的話從那端傳過來,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異常的敲在蘇婧的心上,她緊緊抓着手機,她都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話,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蘇婧,你回來吧……你們……是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的……”蘇末蘭說完,便掛斷了電話,蘇婧卻還是保持着那樣的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蘇末蘭的話還回響在耳邊,猶如一個悶雷般,咋得她腦袋裡一片暈糊。
祁承毅……是遲仲伯的兒子?
爸爸,怎麼會是遲仲伯的兒子?爸爸……怎麼會是遲家的人?她爲什麼一點都不知道?爲什麼從來沒有聽到爸爸提起過?而爸爸,不是姓祁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她知道,東承的總裁,也就是遲御的爸爸,遲承俊,五年前死於意外,難道說?
那麼,她和他……
蘇婧的胃裡頓時翻滾起來,一股噁心感席捲而來,她倉皇奔入衛生間,趴在水槽邊吐着,可是卻吐不出來,她擡眼,看到鏡子裡自己的模樣,蒼白的臉色,通紅的眼睛,蓬頭垢面,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
她是真的瘋了,她是瘋了……
她覺得自己好髒,真的好髒……
她衝入蓮蓬頭下,就那樣隔着衣服,將自己兜頭兜腦衝了個遍,卻還是不甘心,她又脫去衣服,拿過一邊的浴帕,將自己全身上下狠命洗着,白嫩的肌膚一下子全都犯紅起來,有種火辣辣的疼痛感,可是她卻還是洗着,拼命洗着,像是要將自己剝了層皮般。
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這樣骯髒,怎麼會這麼無恥,她居然和自己的……
她緊咬着嘴脣,過度的用力已經將脣咬破,滲出血絲,她嚐到了自臉上流下來的水的味道,鹹鹹澀澀的,還夾雜着血腥味,而她手下的動作,絲毫沒有減輕,而是更加用力的搓洗着,皮膚上已經範起點點淤青,她卻絲毫沒有停下來。
胃裡翻滾的難受,五臟六腑好像都糾結起來了,她扯着自己的頭髮,痛苦的蹲了下去。
突然之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般,動作迅速的衝出衛生間,胡亂地套上衣服,都顧不得頭髮還是溼漉漉的,抓過一邊的包包就往外衝。
不,她不相信,她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弄清楚,他們怎麼可能是……那種關係?
蘇婧衝出酒店,伸手攔了輛出租就直奔機場。
回國的飛機還有半個小時就要起飛,她排在登機隊伍中,頭髮還是溼的,雜亂的貼在臉上頸項,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大大的空洞無神的眼,機場裡的中央空調開得很暖,可是她卻仍然在瑟瑟發抖。
機場人員過來詢問她:“小姐,您沒事吧?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她怔怔望了那人好一會兒,才忽然想到自己現在一定狼狽極了,慌亂地拿手撫了下頭髮,攏了攏衣服,勉強地綻開一絲笑,可是她知道,那一定比哭還難看。
她對他搖了搖頭,試了好幾下才開口說了兩個字:“沒事……”聲音粗啞,令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飛機起飛時,她看着地面上越來越小的建築,她想,怎麼會有這樣的事?這種只有電視小說裡纔有的情節,爲什麼會落到她的頭上?太可笑了,太可恥了……這怎麼可能?
一定是媽媽搞錯了,一定是她騙她的,讓她離開他,所以她騙她的。
她忽然之間想到了遲御,他一定什麼都不知道,他還在爲她買早餐,她怎麼就跑出來了,她應該對着他一聲的,要不然他找不到她,要急壞的。
她又慌亂的解下安全帶站起身,那端的空姐一看到她忙衝過來將她按入座位。
“小姐請您坐好,飛機已經起飛了,請繫上安全帶!”她說着動作利落地爲她繫好了安全帶。
“我……我能打個電話嗎?”她望着她,一副無助的樣子,伸手掏手機,卻哪兒也沒找着。
她才恍然記得,手機就被她扔在牀上,出來的時候,她只抓了包包,並沒有帶手機。
“現在還不能……”空姐對着她親切的笑,她也終於安定下來。
或許,她和他就是那十字線,從兩頭走來,走到了一起,然後再分開,越走越遠……可能再也碰不上……
遲御從那家早餐店裡買好了早餐,回到酒店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日本的交通並不擁擠,但那家早餐店裡人滿爲患,他在那裡等了好久纔買到了早餐。
可是回到酒店,卻哪兒也找不到她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