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等着你,卻要成爲別人的新娘,從此陌路分離
……
美國紐約,聖約翰大教堂。
本應是熱熱鬧鬧喜慶十足的教堂內外,此時卻只是一片莊重與肅穆,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結婚所帶有的喜慶與歡樂。
教堂大門外的場地兩側,停滿了清一色的黑色車輛,全是世界各級的名車,但沒有一輛車子上面有任何的裝飾,只有鋥亮的車身在太陽底下發着清冷的光芒。
沒有黃道吉日,沒有浪漫婚禮,更沒有誓言求婚,所有的一切,來得如此快,如此讓人措手不及,可是,她,歐陽雪落,卻只有乖乖照做的份。
八月底的天氣,外面依然熱得能曬脫成皮,而此時教堂的休息室裡,她卻手腳冰冷,背心冒着冷汗。
望着鏡子中的自己,原本慘白的臉在化妝師的巧手之下,一層一層塗上脂粉,像是水墨畫的描摹,一點點,將潔淨的白紙染成最炫的姿彩。塗眼線,畫眼影,上腮紅,染脣彩……每一個步驟,都熟練利落,也在短短瞬間,鏡子中,便綻開一張魅人心魂的豔麗臉龐。
肌如凝脂,賽如白雪。
只是,表情過於僵硬,或者說,過於冷漠。對於一個新嫁娘來說,這樣子的表情,是怎麼也不該出現在她臉上的。
諾大的休息室裡,從鏡子中望過去,只有化妝師髮型師還有一個造型師,角落裡的立體空調滋滋冒着冷氣,但圍繞着她的三個人,依然可見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滲出,只有她,只有她,覺得空調打得太低,低的全身冰冷。
她緊緊攥住左手,緊到造型師想要爲她戴上手套,卻是怎麼也扳不開她的手,不禁茫茫然得仰頭望着她。
“歐陽小姐?把手套戴上吧?”良久沒有見到她有動靜,造型師才輕聲開口。
雪落似乎怔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望了造型師手上的白手套一眼,才慢慢鬆開了緊握着的手。
攤開掌心,那裡靜靜躺着一枚蝴蝶胸針,中間是“S”形的設計,一大一小,像是兩挺立的天鵝,天鵝的背面,是黑色漸變的一粒粒細小鑽石,從最底下的黑色到淺黑再到白色,在化妝鏡燈光的照耀下,無一不發着璀璨奪目的光澤。
她的淚倏地就掉落下來。又快又急,滴到手掌心中,滲入那枚胸針裡。鑽石似乎更加的亮了,而她的心,也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疼。疼到最後,是麻木嗎?
“歐陽小姐……”化妝師一下子亂了手腳,忙拿起粉撲去拭她臉上的淚漬,以爲還會有淚掉下來,而那清亮的大到沒有任何光彩的眸子裡,卻再也沒掉下一滴淚。
她絕美的脣瓣微揚起,掌心收攏,後又攤開,伸手,將那枚胸針別於左側胸前。
就像每一次,他小心翼翼爲她別上的樣子,他說,胸針,別於左胸前,最靠近心臟的位置,它會告訴你,我會,一直在這裡。
他說:“落,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會在你的身邊,永遠保護你……”
一直在這裡……永遠保護你……一直……永遠……
他到底懂不懂這幾個字的意思?那麼輕易給了她承諾,卻又那麼狠心棄她而去,話語言猶在耳,人卻消失無影。既是做不到,又爲何要許下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