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對秦禹的計劃是完全不贊成的,但他一個人又說服不了這個黑子,最終無奈之下,在第二天的晚上叫來了孟璽,蔣學二人,一同商議這個計劃。
與顧言猜想的一樣,就連一向行事風格較爲激進的蔣學,聽完秦禹的計劃後,也是連連搖頭:“我不贊同這個計劃,確實太冒險了。”
“我也不贊同。”孟璽插手分析道:“燕北之亂,霍正華派了兩個團在北側城關落位,但谷守臣最危險的時候,都沒有想過讓他進城支援。這裡面確實有要防守滕系師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同盟會對霍正華這個人壓根就不信任啊。”
蔣學聽到這話,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想要讓同盟會用最快的速度信任霍正華,並且吸納他,那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霍正華把你交給同盟會。”孟璽看着秦禹說道:“但這樣搞風險太大了。你回燕北的消息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也都是嫡系,可萬一哪一個點無意中走漏了風聲,那霍正華在同盟會的臥底價值就不存在了。而我們整個川軍,都會因爲你在別人手裡,而被牽着鼻子走,到時候真的會滿盤皆輸啊。”
秦禹插着手掌,聽着三人批鬥,也不吭聲。
“如果你被霍正華交出去了,沒有達到讓對方主動進攻的目的怎麼辦?他要拿你爲籌碼,威脅林系和川府,達成某種目的,我們又該怎麼辦?”蔣學面色凝重地說道:“總司令,你現在是領頭人之一啊,你的安全問題會影響到太多人,所以我希望,你在做某種決定的時候,要考慮到責任問題。”
“我其實還有一張牌,如果用好了,成功的希望還是蠻大的……。”
“你有多大的牌,也不能把自己送到對面去!”顧言瞪着眼珠子吼道:“你不要把同盟會那邊的人想得太過簡單,他們在八區經營多年,每一個能混到將星的角色,都不是白給的。”
“唉!”
秦禹看着眼前不停勸自己的三個人,插手說道:“不逼着他們動手,拖下去……我怕會出大問題啊。老總督一走,我估計陳系和同盟會之間的聯繫,也會很緊密了。”
孟璽抱着肩膀,皺眉說道:“是啊,我要是同盟會,絕對不會在這時候主動動手。既不脫離八區現有體制,也不聽令,你要打我,我就和陳系死抱一把;你要不動我,我就拖下去,暗中搞自己的政體。只要不宣佈獨立,他們存在的合法性,就沒人能質疑得了。”
話音落,衆人都陷入到了沉思,而秦禹腦中依舊在補想着自己的計劃。
……
七區。
李伯康在坐了將近一天的飛機後,終於抵達廬淮,並且第一時間面見了周興禮。二人對三大區目前的情況,以及顧泰安死後可能發生的事情,進行了討論。
但在周興禮的敘述中,李伯康內心是極爲不滿的,甚至有些鄙夷決策層做出的一些決斷,不過卻沒有明說。
周興禮把目前情況跟李伯康交代清楚後,後者表示自己晚上要回去想一想,等內心有了想法後,再進一步和他談。
周興禮體諒李伯康的辛苦,所以二人聊完後,就讓他回去休息了。
李伯康此次回來,待遇明顯不一樣了,很多人知道他是四區各種佈局的“規劃者”,這側面證明了他在周興禮心裡的位置,所以他剛一出司令部,就有不少人約他晚上吃飯。其中有軍情部門的領導,也有司令部的參謀團,中立派等人士。
李伯康實在推脫不了,只能選擇赴宴。
晚上八點多鐘,廬淮世紀酒店,足以容納四五十人的大包廂內,李伯康端坐在主位上,明顯有些厭倦的應付着恭維他的衆人。
李伯康即是個性格很冷淡,又是個骨子裡很清高的人,他對這種帶有強烈目的性的聚會,心裡是厭煩的,甚至是有點無措的。
“李部長,四區的事兒一結束,我估計您就是周總司令身邊的左膀右臂了,以後兄弟少不了你的照顧啊。”
“李部長,你還記得嗎?我可是您的學生啊,當初是您給我上的第一趟軍事情報科。”
“……!”
馬屁恭維之聲絡繹不絕,酒桌上推杯換盞,在座人員肩上軍章閃耀,看着一片浮華。
李伯康眉頭緊皺,耐着性子衝衆人說道:“我不怎麼會喝酒,也不太會說話哈,我敬大家一杯,咱們點到爲止就好……!”
……
七區南滬城外。
陳俊坐在大營內,正在低頭看着有關於顧泰安去世後,八區最近的官方新聞。
一陣腳步聲響起,主管後勤的一位軍官走了進來,輕聲叫道:“總指揮!”
陳俊聽聲辨人,頭也沒擡的問道:“有事啊?志良?”
“今天是咱後勤部領補給配額的日子,我派兵進城了,但……但上層對我們的彈Y分發,存在剋扣問題。”後勤軍官皺眉說道:“量卡的很死,單兵補充減了三分之二還多。”
陳俊緩緩擡頭:“你沒問他們原因啊?”
“他們說,最近軍事態勢緊張,大批軍備補給都送到了邊境線,軍工廠生產的慢,所以稍微縮減了一下我們的配額,說是後面會補回來。”軍官答。
陳俊皺着眉頭:“其他補給品減少了嗎?”
“那沒有,糧食,棉服,以及其他用品,都是按照配額給的,一點也沒少。”
“……行,我知道了,你不用在追軍備配額了,他們給多少,咱就先拿多少。”陳俊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
“你去吧。”陳俊擺手。
軍官走了之後,陳俊坐在椅子上,緩緩閉上了眼睛,面色疲憊。
過了一小會,參謀長走進來,無聲的坐在陳俊身邊,輕聲說了一句:“卡軍事補給,這還是防着我們啊。”
“沒子D,沒炮彈,你部隊就是擺設唄。”陳俊輕聲回道:“不要聲張,也不要有不滿的情緒,我有應對的辦法。”
參謀長猶豫再三後,突然說了一句:“我一直對你在歐盟區出事心存疑惑,現在看來……!”
陳俊直接擺手:“不要說這個,道聽途說的事兒,我不信。”
參謀長苦笑:“你心裡有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