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感受着閣樓內安靜祥和的氣息,我覺着,若是以前,或者是幾天前,我都是不會相信的,但現實就是這樣殘忍,我只能說,帝猶一次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認知底線。
等衆人散場後,我顯現身形,定定的看看帝猶沒有說話。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面色淡淡的,帝猶開口緩緩的唸到。
聽着,我只覺着眼皮直跳,許久,方纔稍微緩過來,但看着帝猶,卻還是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在念詩
??下棋?”
微低着頭,帝猶看着我的眼睛,不知道爲何,我感覺他眼底似乎有種被輕視的憤怒,“幹你何事?”開口,帝猶微微拽的說道。
嘴角又是抽了抽,幹你何事,今天是怎麼了,大家都喜歡說幹你何事了?
笑笑,我道;“有點意外。”說完,我便沒有再看着帝猶,轉而看着周圍熙熙攘攘的街道。
半個月前,古山說,“帝猶使用的疾風瞬移,你追不上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古山或許知道了什麼,但終究還是有很多不知道,我與帝猶,本就是意識體,只要集中意念[.[yb][du].],想要回到一起只是分分鐘的事情而已。
大概我可以猜測到,古山在尋找,尋找失去的記憶,尋找事情的真相,呵呵。
人一輩子,大都在尋找,找到了,卻又想要永遠不知道就好了,然後,這下半輩子便又在回憶當初不知道真相的時候,再然後,一輩子就過去了。
我跟古山,大概就是這樣罷。
“你不是喜歡這樣嗎。”
耳邊傳來帝猶嘟嘟喃喃的聲音,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側頭看着帝猶,開口疑問道:“你方纔說什麼?”
聞言,帝猶瞪我一眼,語氣破一番賭氣的滋味,道:“我能說什麼。”
感覺有些莫民奇妙,我想了想,便甩甩頭,還是不要想那麼多好了。
一邊有些無聊的走在街道上,一邊聽着路人的議論聲。
一人說,“你聽說了嗎?大少爺昨天搶了劉老漢的閨女,劉老漢夫妻兩這活兒正抹淚呢。”
一人說,“五鉤子又賭博了,輸了好些銀子呢。”
一人說,“兄弟,聽說易翠柔的紅袖姑娘兩天後要在江邊搭擂臺呢。”
一人說,“哎,聽說王嬸家的黑狗被人打死了呢。”
“帝猶,這裡是哪裡啊?”側頭看着帝猶,我開口隨意問道。
聞言,帝猶哼唧兩聲,道:“易縣。”
我一驚,下意識的看了眼四周,但這也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反應過來,我看着周圍,只是淡淡的笑笑。
倒是帝猶,見我這般淡然,有些不滿意了,道:“你不是說喜歡易縣嗎?”
微微皺了皺眉頭,我看着帝猶,疑問:“你怎麼知道?”
頗爲不屑的“嗤。”了一聲,帝猶道:“別以爲我沒有聽到你對古山說的話。”
霎時,我想起了帝猶有千里耳這個事實,只得苦笑,易縣,當時只是爲了敷衍古山,隨口一說的,卻沒想到帝猶倒是有心聽了進去。
“你莫不是也愛上我了罷?”笑笑,我看着周圍的人流,一邊往前走,一邊開口,不甚在意的說道。
不用看,我也能感覺到,帝猶的臉一定是黑了一地。
“就憑你,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果然,僅僅只是走了一步,身後便傳來帝猶不屑的聲音。
緩緩地搖搖頭,我道:“這樣就好了。”
在易縣逛了沒兩天,我們便又聽到了許多有趣的事情。
比如說天兮國有個奇女子,叫古笙,是幾百年來獨一無二的的女官人。
我聽着只覺着這女子委實有魄力,不由的有些期待馬上就要開始的百花會,百花會的時候,古笙奉天兮國主的命令,會來易縣爲皇帝選妃。
說到女官人,我不免又想起了看了多年的話本子,也不知道這古笙跟皇帝有沒有什麼糾葛。
倒是帝猶主動跟我說了。
這古笙卻是早就到了易縣,入住在客棧,我想了想,只覺着有趣,便想去找她玩玩,卻不料,第二天竟是有些迷糊,一個勁的就睡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精神都不是很好,帝猶沒有說什麼,只是哼唧着說我活該,我想想也是,那時候古山叫住我,我本是可以不搭理他直接走的,偏偏捨不得,做不到離開,一直拖到帝猶離開那麼久,那麼遠,還強行凝聚意識,千里融合,使得原本就不是很強健的意識更加虛弱了。
只是過了兩天後,我卻又覺着,繼續呆在易縣不大好,也不知道古山會不會尋來,想着如何躲着他,我便着急的要走。
“帝猶,你不是很喜歡捉鬼嗎?不若我們辦成道士去降妖除魔罷?”看着帝猶,我開口詢問道。
帝猶奇怪的看我一眼,道:“你什麼時候對這個感興趣了?”
我笑笑,也沒有爭辯,直接開口胡編,道:“我昨個看了個故事,說的是一個女天師的故事,我覺着,天師這職業也蠻有趣的,既不枯燥也很刺激。”
想了想,帝猶看着我,道:“對付那些小鬼,不是三兩下的事情,有什麼好玩的?”
我想了想,覺着也是,按照我跟帝猶的身手,那些個小鬼連耍都不夠耍的。
“不過東海之濱有一座蓬萊島,蓬萊島臨近的另一座島嶼,幽靈島上卻是有些看得過去的妖怪。”帝猶開口,緩緩的說道。
雙眼頓時一亮,我看着帝猶,開口卻是有些懷疑,道:“東海之濱不是隻有蓬萊嗎?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幽靈島?”
我本以爲這世間都是些無趣的,卻不料在這幽靈島卻是個別有洞天的世界。
爲何說是別有洞天,那便要從一隻鵪鶉說起了。
卻說着鵪鶉,巴掌大的一隻,小小的,圓滾滾的,渾身的毛髮烏溜溜的,立在這偌大的幽靈島,可以說是萬人之下,一人之上。
至於這位一的一個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卻不是別個,而是一隻約莫拳頭大小的蛋。
據幽靈島上的中妖精們說,這隻萬人之下一人之上的鵪鶉,姓鄔,名黑,大家一般喚她一聲鄔黑。
鄔黑的母親卻不是一隻鵪鶉,而是一隻雞,名曰雞婆。
每每看見鄔黑,雞婆都要捂着眼睛,抹眼淚跟我道,“仙人啊,你可要爲我做主啊,你瞅瞅這就是證據啊,證據啊。”說着,雞婆復又抽噎了幾聲,方纔開口繼續哀訴:“那天殺的黑鷹,勾引不到雌性居然跑到雞舍來.我,我跟他不是一個物種啊,不是一個物種啊
??仙人,你看看,你看看”
雞婆顫抖着手,姑且,我將她那伸開來指着鄔黑的翅膀認作爲手,雞婆顫抖着手指着鄔黑說,“瞧瞧,這就是跨物種交配的後果啊,黑不溜秋的,圓滾滾的,既沒有我靚麗的毛髮,也沒有黑鷹強壯的身體,這,這,這簡直就是雞類進化史的悲劇啊~~~~~~”
嘴角微微抽搐,我擡手摸了摸雞婆後背上的羽毛,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現在社會,海豹都性侵帝企鵝了,大象也撲到犀牛了,跨物種沒什麼的,這是時代的發展,是潮流,潮流啊!”
聽得此話,雞婆頓時覺着安慰了許多,眼淚也不掉了,一隻掩着眼睛抹眼淚的手(翅膀)微微張開了些,露出一雙咕嚕嚕的眼睛,“真的?”
壓下心底的笑意,我看着她點點頭,確定以及肯定的道:“真的,比珍珠還真!”
頓時,雞婆也不哭了,撲閃着翅膀,高高興興的往懸崖那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嚷嚷,“我趕上潮流啦~~我跨物種戀愛了,我趕上潮流啦~~~,黑鷹~~~我愛你~~~~~”
定定的看了眼雞婆奔跑而去的方向,我頓時爲她抹了一把冷汗,懸崖是黑鷹的老巢,且據帝猶說,那黑鷹覬覦雞婆老些年了,礙於物種差別一直不敢表達愛慕之意,就是鄔黑的事情,也是因爲精蟲上腦,一下子沒有控制住,上了雞婆,才惹出來的。
我思忖着,雞婆這般興奮的跑過去,讓那憋了不止一年兩年的黑鷹見了,估計便又是一番大展雄風了,也不知道雞婆那柔弱的小身子受不受得了。
回頭,我看見鄔黑圓滾滾的身子立在一旁,小翅膀還一個勁的撲騰開來,正努力把蛋壓在身下。
“鄔黑,你不難過嗎?”看着她,我心裡有些同情,幽靈島的衆妖精都把她當做異類欺負,但看着她一臉笑意的模樣,我真的很好奇。
“啊?······我?仙人是在問我嗎?”乍然,烏溜溜的鵪鶉擡起頭,看着我很是驚訝的問道。
淡淡的笑笑,我蹲下身子看着她,道:“你都不在意嗎?”
聞言,鄔黑翻了個白眼,說:“我爲什麼要不開心。”
頓了頓,我沒有繼續問下去,但看着他抱着這個蛋很是辛苦,便順手給了她一個袋子,道:“這個袋子送給你,這樣你離開的時候可以把他裝在袋子裡叼走,就不用”說着,我便又控制不住的想起這烏溜溜的一團伸着兩隻又短又小的翅膀,抱着一個白溜溜的蛋,搖搖擺擺的往前挪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