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話,我心下一怔,卻是劃過一抹暖流,想起我元氣受損時古山對我的照顧,心情頓時就美麗了。
只是,“凡人那些個疾病什麼的最是骯髒了,你靠我這麼近,要是傳染給我就不好了。”僅僅只是停頓了一下,古山便又開口繼續道。說着這句話的同時,似是爲了表明他說的是真心話,古山還裝作好奇屋內另一頭擺放的一個花瓶,想要不着痕跡的遠離我。
看着古山這般行徑,我剛剛美麗起來的心頓時又是一碰涼水。差點就像當初在小草屋時他要我掏老鼠洞時那樣,仰頭無語問蒼天,但素,考慮到他的身份,我硬是將心中的動作給強壓了下去,面上依舊維持着淡淡的微笑,卻是沒有搭話,保持着沉默。
我與古山這般對峙,二哥卻是像沒有看到一樣,跟一根棍子似的,立在一旁,面無表情,前前後後一句話我沒有,這讓我一度忽視了他的存在。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看了眼二哥,心裡頓時哇涼哇涼的,二哥怎麼可以這麼冷捏,腫麼可以這麼面癱捏。
回想當初,當我還是一朵剛剛出生不久的小蘭花的時候。那時候我還不能化成人形,只能用蘭花原形呆在小草屋內的院子裡。
無論我怎麼懇求,阿爹阿孃都不肯放我出去玩,大哥還老是揣着一大堆凡間帶回來的新奇玩意兒在我面前晃悠,就是不給我玩,這讓我一度不大喜歡親近大哥。
直到後來,當我大嫂抱着這些個新奇玩意兒送給我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這就是三哥跟我講的那句來自凡間的俗語:娶了媳婦忘了娘。
不,應該是有了美人兒就忘記了親妹妹,見色忘妹。
那時候,三哥時不時會給我講講凡間的故事,打發了好些無聊的時間。
二哥最好,他總是喜歡板着一張臉,面色嚴肅的將還在小花盆裡的我抱出去,有時候去釣別人家的魚,有時候去偷在摘別人家的桃兒,被主人家捉住了就說他是蘭淺水。
那時候的我還不懂事,雖然阿爹阿孃還有大哥三哥都說二哥叫蘭淺臥,三哥叫蘭淺水,但我卻認爲,二哥對我最好,二哥不會對我說謊,二哥說他是蘭淺水他就是蘭淺水,絕壁不是蘭淺臥,我相信二哥。
所以,每次有人找上門來問罪蘭淺水的時候,阿爹阿孃跟我對峙,問是誰幹的的時候,我都是睜着呆萌無辜的大眼睛,蒲扇着蘭花葉子,很是誠懇的回答道:“阿爹,阿孃,是蘭淺水,是蘭淺水。”
“二哥。”走近幾步,靠近二哥,我開口叫道。
二哥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什麼事?”雖然二哥有點面癱,但二哥跟我說話的時候,語氣卻也還算是溫和的,不像對別人那樣,冷冰冰的。
看着二哥千年不變的樣子,我嘴角微微抽搐,爲毛二哥就是這樣捏,回想了一下家裡人,也木有這樣的種兒啊,心裡這樣腹誹着,我面上卻是嚴肅了些,看着二哥開口道:“二哥,血煞魔王這麼厲害嗎?”連帝君都親自下來了,有這麼嚴重麼。
想到這個,我心裡頓時又想起些事,面色頓時有些詭異,微微側頭,看了眼站在總統套房的窗口看着外面的古山,“他,是什麼?是古山帝君的頭髮幻化的?還是腿毛?”我心裡暗自疑惑。
使勁甩甩頭,我輕輕地呼了口氣,太可怕了,這樣美好的少年的本質居然只是一根毛髮。
“神魂。”突地,古山回過頭看着我的眼睛,開口肯定的說道。
我一愣,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看着古山,他說什麼?什麼神魂?
也許是我的疑惑表現的太明顯了,古山看着我的眼睛,一步步走近,最後在我面前不遠處站定,再次開口道:“我就是我,是神魂的化身,不是毛髮幻化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還是有些呆愣,但卻只是瞬即,便反應過來,不知道爲什麼,想到眼前的古山是神魂幻化的,算是帝君本人,我心裡竟是暗自有些欣喜,慶幸。
“帝君,我現在要做什麼?”想起下界前鳳漪神女委託我幫助踏歌神使的事情,我不由的皺了皺眉,看着古山開口詢問道。
本期待的看着古山,等待他的指點,卻不料,“你做什麼問我幹什麼?”斜睨我一眼,古山開口鄙視道。
我心裡一堵,心裡無語至極,看着古山,心裡暗道:“你心上人讓我來幫助她的心腹,況且,這事情的前後你最清楚,不問你問誰啊?”想到這,我不由的撇撇嘴,拿起一旁的茶壺給古山到了一杯茶遞過去,同時開口道:“帝君,我是說我要怎麼樣才能幫助踏歌神使?”
沒有半點不習慣,古山熟練地接過我遞過去的茶,復又低頭看了眼茶杯內的水,面色始終淡淡的,看不出他的心情。
片刻,古山輕輕抿了口茶,似是不甚滿意,好看的眉頭微皺,於此同時又將茶杯放回了桌子上。
做完這一切,古山便又徑自靠在沙發上,輕輕地閉上眼瞼,樣子很是閒適。
略有些尷尬的在原地站了許久,古山絲毫沒有睜開眼的意思,我估摸着,古山怕是睡着了罷。
心裡這般想着,我的心也微微放鬆下來,同時劃過一抹淡淡的惆悵。又是好半晌,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古山的睡顏,心裡輕輕嘆了口氣,我怎麼就又喜歡上了他呢?
想到喜歡,我又不由的想起了曾經的過往,心裡劃過一抹悵然,微不可察的搖搖頭,同時脣角勾起一抹苦笑,“愛,是傷的還不夠嗎?居然還敢愛?呵呵······”
目光在總統套房內掃視了一下,最後視線定格在連接着外面的窗臺,我側頭再次看了眼古山安靜恬淡的睡顏,腦海不由的浮現出他跟鳳漪神女在一起時,雙雙對對,脣角噙着一絲好看的弧度的模樣,無聲苦笑,我暗自搖搖頭,便移開了視線,不再看着古山,提步朝着窗臺走去。
一直到傍晚時分,古山才緩緩地睜開眼,“你怎麼還在這裡?”睜開眼剛看見我,古山開口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