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親暱的擡起頭直視眼前這位自戀的美男子,“妾身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嗎?”
他似是很喜歡我這樣對他說話,嘴角淡淡笑着,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
我踮起腳尖,嬌媚的俯在他的耳邊,嘴裡如吐氣般輕輕對他道:“今晚……”染着豔紅蔻丹的手指如小蛇般自他的腰間一路攀爬至他的胸口,“你去跟你的兩位徒弟睡吧!”
猛地在他胸口狠錘一拳,想我蘄霰當年也是麒麟山一霸,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何曾被別人這樣欺負過!別以爲跟了他就要受他的欺壓,老孃可從來不是吃素的!
“生氣了?”他好笑的問我。
我轉過身背對着他,假裝正在挑選紙鳶,完全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真的生氣了?”他站到我的側面問我。
“老闆這個紙鳶怎麼賣啊?”我依舊裝傻。
“這邊的十文,那邊小的五文。”
“喜歡?喜歡哪個?買了!”他倒是大方。
我冷“哼”一聲,刻意忽略她的存在直接衝老闆抱怨:“怎麼這紙鳶上的畫都不好看啊?做的也不精緻啊!”
許是我這說話的口氣過於鄙夷了,那賣紙鳶的老闆一下就急了:“哎喲姑娘,您看您這話說的,這不就是隨便買來玩的嘛,你要喜歡好的,我這裡也不是沒有,就是這價錢……”他這樣說着,居然還拿眼上下打量我和帝君。
要說這一回到凡間,我們都是特意收了仙氣,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連外貌都做了改變,身上更看不出有什麼大富大貴之處。
“你先將好東西拿出來,若真的好,我們這位爺倒也不差錢。”我一指身邊這位帝君。
青華微微一笑,嘴裡輕輕道了一聲:“虧得我賺了許多,不然如今卻是連夫人都討好不了了。”
老闆半信半疑,還未將紙鳶拿出來卻先衝我們伸出五根手指。
“你這是先談錢?”
他雙眼一眯,笑的是連眼睛都沒了。
“五文?”
他搖頭。
“五十文?”
他依舊搖頭。
“總不能是五十兩吧!”我
怒了,五十兩都可以買下一座小屋了。
“姑娘不知,我這紙鳶用的可是洛陽最上乘的牡丹紙,不僅輕薄還帶花香,紙鳶上的顏料都出自畫中仙的仙廊閣,顏色豔麗,萬年不褪,而給這紙鳶作畫之人更是大名鼎鼎的雲中月……這平陽將軍府的大公子慕容朗月!”
“慕容!”我大吃一驚,剛剛還在慕容將軍府外徘徊,誰知轉眼就又聽到了這個名字。
一錠金子直接被擺在攤子上,青華用眼神示意老闆勿需廢話,直接把東西拿出來。
那老闆見到金子兩眼直接放光,快速從攤子底下翻出一個金絲絨布袋來,他跟捧個寶貝一樣小心翼翼的將紙鳶拿出來,一絲一毫都不讓它碰着。
而當這個繪着半月蘭的紙鳶呈現在我的面前時,我簡直有些難以置信,這居然只是一個紙鳶!
錦緞般完美的枚紅色的紙張上,一朵月白色半月蘭正悄然綻放,而偏偏,牡丹紙自帶一股花香,跟這紙上的半月蘭交相呼應,彷彿這朵花活了一般。
“怎麼樣?收你們五十兩不算多吧。”老闆“嘿嘿”陰笑,一副給你們兩個鄉巴佬開開眼的模樣。
“五兩!”我壓住了青華想要直接買下的動作。
老闆臉色一變:“姑娘你開什麼玩笑,這樣好的東西,別人都要賣出一百多兩的價格,給你五十兩已經算很客氣了,你居然說五兩?”他復又用那種鄙夷的目光打量我們,嘴裡不由厭棄道,“去去去,沒錢一邊去,裝什麼大爺。”
說實話,今天他要是沒說這句話,也許我還真的五十兩買了,畢竟青華有的是錢,我也不在乎這些,可偏偏就是他這種看不起人的眼神讓我心裡很是不爽,最不爽的是,居然敢看不起青華帝君!
嘴角微微向上,我不由冷笑一聲:“東西是好東西,只可惜落在賊手裡,今日你若是不賣,只怕待會兒非但分文沒有,還會給自己招個牢獄之災。”
原本厭棄的表情又有了變化,一雙小小的綠豆眼裡瞬間佈滿警惕之意,可那張嘴卻依舊強硬:“姑娘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湊過頭,“十兩,紙鳶給我,我們互不相欠。”
“你這就是
明搶了!”他再次冷笑,其中還夾帶着隱約的殺氣。
可一個毛賊又怎麼嚇得倒我麒麟仙子?
“十五兩。”我說。
他愣了一下,隨即第三次打量着我,彷彿是怎麼都無法將我看透一樣。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他疑惑。
“二十兩”。
“四十兩!”終於,他鬆口了。
“二十五兩!”我說。
“三十五兩!”
“二十兩!”我又說。
他急了:“嘿,你這人,怎麼擡價擡價,擡着擡着還往後縮了呢?”
我輕輕一笑:“這東西對我來說,可要可不要,而與你來說,留在手裡越久就越危險。我買下,可是在幫你,你卻還在跟我計較這五兩的事情?”
呆愣許久,老闆看看我又看看青華,不由苦笑一聲,衝青華道:“這位爺真是好福氣啊,居然能娶到這樣一位眼尖舌利,又會省錢過日子的姑娘。”
我得意的衝青華一仰頭,原本還等着聽他表揚,誰知道他卻淡淡道:“這沒什麼,我眼光好而已。”
敢情我所有的好都不及他一個眼光好?
那老闆也聽出了味道,不由也笑了起來:“你們還真是天生的一對。”不但將紙鳶給了我們,末了還問我們一句,“哎,你們是怎麼知道我這紙鳶是偷的?你們……不會是對賊夫妻吧?”
堂堂華樂宮的帝君和夫人居然被說成是賊夫妻……
青華瞪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怪我給他丟人了。
可誰知道他一回頭卻對那老闆客氣的說了一句:“沒錯,我們正是江湖有名的雌雄大盜。”
我差點沒因他這句話噴出一口老血來。
而那老闆卻恍然大悟,衝着我們又是鞠躬,又是拱手,一副崇拜到不能再崇拜的模樣。
“沒想到帝君大人也挺會玩啊。”我調侃。
“哪裡哪裡,不及夫人會玩。”他居然也沒否認。
“我們接下去去哪裡?”我拿着紙鳶問他。
他淡淡看我一眼:“夫人既然心中以有計策又何須再問爲夫?”
果然,他什麼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