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急個啥呀,我聽說這次被邀請的人裡面會來一些女眷,說不定你家小子能看上也說不定。明天就是品酒會了,大概今晚這些人就要到我們城裡,到時候請族長做媒給說下來,你就等着抱孫子吧。”
季婉正不動聲色地聽着這些人的對話,突然一個聲音冷不防響起:“哎,這不是鬱家的丫頭麼!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也不打聲招呼,瞧我們都沒看見你!”
居然是熟人!?
季婉心裡咯噔一下,微微皺了下眉頭,放下茶碗笑眯眯地看着和自己搭話的婦人:“我剛過來,想着喝完茶就走,還有事兒要辦。”
她不知道自己說話的方式和語氣跟原本的鬱英英差距如何,因此表面上雖然看起來應答輕鬆自如,實際心底則狠狠捏了把汗,好在這些平常婦人並沒有多大戒心,只是稍稍愣了一下,隨即笑道:
“我說你這丫頭,今天怎麼說話這麼客客氣氣的,該不是看到陳嬸在這裡,揣着小心思吧?!”
季婉何其聰慧,眨眼便聽出了這婦人的言下之意,刻意僞裝過的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小臉立刻應景地浮上兩朵紅暈,羞羞怯怯地低下頭去。
這動作果然讓那婦人笑了笑,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落回到陳嬸身上:
“叫我說,鬱家這丫頭就挺好的,能幹不說,實力也不錯,這小小年紀就到高級一階了,我看你家那小子小時候跟她玩的也挺好的,怎麼這大了就生分了呢?虧着讓人家丫頭明裡暗裡喜歡那小子許多年。”
“嗨,我哪兒知道啊,那小子越大心思越難猜,我也覺得鬱丫頭挺好的,要是我家那小子能把鬱丫頭娶回來,我可是打心眼裡放心,誰知道這小子都想些什麼!”
“要我說啊,你就得給他們製造點機會,這從小青梅竹馬,一個褲襠里長大的,哪能沒點感情呢。”
聽到這裡,季婉知道再聽不出什麼更多的有用消息了,想到待的時間越長穿幫的可能性就越大,她當機立斷選擇了丟下幾枚銅幣的茶錢,抓起外衫起身就快步出了茶鋪。
身後還傳來幾名婦人的聲音:“哎,這丫頭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嗨,還不是你給說的,小丫頭臉皮薄,哪能像你這麼沒遮沒攔的!”
……
季婉重新將外衫穿好,帽子上垂下的薄紗遮去了她的面容,也遮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從剛纔茶鋪中的談話中,她得到兩個消息——
一者是品酒會的時間是在明天,一者則是被邀請的人當中會有人攜帶女眷。
鬱英英的身份不便多用,她原本只是想借用固昌族人的身份方便行事,卻忽略了這城中沒有外人,自然大多彼此相識。
這不過喝盞茶的功夫就遇到熟人了,要再用上一段時間,保不準見了這姑娘的孃親都對面相見不相識。
那可就穿幫穿大了!
打定了主意,季婉看了看四下無人,從空間戒指中抽出很久未用過的隱靈衣披在了身上,只一瞬間,少女的身形便隱匿在了空氣當中。
這樣一來只要不使用靈力,對她來說倒是暢通無阻了,在商鋪和民宅當中又轉悠了一圈之後,她輕車熟路地回到內城的石牆邊。
面對對她視而不見的內城護衛,季婉也不急着進去,站在大門口觀察了片刻,又轉身不緊不慢地沿着石牆繞了一圈。
看似好像只是隨意地走了一圈而已,實際上她將石牆每一點每一滴的細節部分都記在了腦海裡,包括哪裡裂縫較寬,哪裡比別的地方矮了毫釐之差……等等都記得一清二楚。
做完這一切,季婉雙腿一彎,就地坐在了石牆腳下一處背陰背風的地方,隨手從空間戒指裡摸了一些乾糧出來吃了,開始閉目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因爲有隱靈衣的關係,在這內城的石牆附近待着反倒是最安全的,除了偶爾有兩個巡邏的護衛旁若無人地從她面前走過之外,基本上是見不到任何人。
正閉目沉思着,忽然不遠處嘈雜起來,季婉眉梢一挑,心知是被邀請參加品酒會的人過來了,立刻站起身悄悄向內城的大門方向移動過去——
只見在兩排手持長槍的固昌族人護衛下,四輛馬車緩緩地向內城駛來,拉着馬車的魔獸也是各不相同,分別是高級六階的水系魔獸雪青琉璃象、高級五階的金系魔獸梵紋金獅、高級七階的火系魔獸玄羽重尾獸,和高級五階的木系魔獸碧天鹿。
由於在皇家學院的魔獸辨識課上,夏雷曾詳細講述過各種地方特產的魔獸種類,所以這時候季婉一眼就認出了這些魔獸的名字,當然也間接地判斷出了坐在馬車當中的人各自的身份——
其中玄羽重尾獸與碧天鹿都不是炎陵國國境內的魔獸,前者出自聖荒國邊陲,後者則是西狄國的特產!
脣畔勾出一抹冷笑,季婉沒有半點猶豫,輕巧地一個助跑起跳,穩穩地落在了最後一輛馬車的車尾處,藉着隱靈衣的作用,跟着馬車順利地進入了內城。
馬車在護衛的引領下,沿着內城的道路繼續一路向前,最後停留在了一處“宮殿”門口——
眼前的建築與外城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雖是石塊爲主,但增添了樑柱結構,使之看起來更加高大而莊嚴,即便是稱爲“宮殿”也絲毫不以爲過!
隨着馬車相繼停下,兩名固昌族護衛從宮殿的臺階上迎了下來,而護送馬車過來的護衛也同時掀開了馬車門簾,讓馬車裡的客人逐一下車。
只見來迎接的兩名固昌族護衛對來客行了禮,開口道:“尊貴的客人,歡迎你們來到固昌族,願浩瀚的沙漠保佑你們,我們的族長已經等候多時了!”
話音落下,他們便領着這些來客沿着臺階向宮殿內走去。
誰也不知道,在他們當中,竟然還混跡着一個不請自來,用隱靈衣遮擋住身形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