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玄武城顯然是不得安寧了,不說雞飛狗跳,擾民休息卻也相差不多。
動彈的都是高手,非是高手也根本就沒有資格爲玄岡辦這件事。
這些高手雖說飛天遁地,移山填海有些不可能,但要說踏雪無痕,了無蹤跡那是絕對能夠輕而易舉做到的。
只不過既然是爲太子辦事,而且還是要尋找失蹤的大公主,這些高手翻.牆而過,出現在人家中,驚醒了家主總不免還是要尖叫一聲。
如葉峰所料,玄武城亂了,一片混亂。
再精銳的部隊裡面也還是有些敗類,是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私心,如此大好機會,若不趁機狠狠地撈上一筆,豈非太過對不起自己了。
戰爭時期,玄武皇朝早就已經成爲了一個類似於軍事管制的國家,看着那一個個士兵兇狠表情,望着士兵那雪亮的刀鋒,再想想這些人身後所站着的是皇朝,再膽大包天,再修爲超絕的人物在這個時候也只能忍氣吞聲,乖乖地任由這些士兵爲非作歹。
這些事情玄岡並非不知道,只不過他懶得管也根本不想去管,尤其是在如今怒意蓬勃之下就更是如此。
只要能夠尋找到他姐姐的下落,就是這玄武城的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會去皺半分眉頭。
這個世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修爲到了他們這種在普通人眼中早就是陸地神仙之類的境界,豈會去在乎這些螻蟻。
天方破曉,火紅的太陽自東方升起,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帶着夜晚獨有的那種寒意,照耀人間,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
玄岡很不高興,甚至是極爲憤怒,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撒下去,結果連個小魚小蝦都沒有網到,他如何不怒。
聽着一個個心驚膽戰的手下那自責愧疚恐懼的彙報,玄岡的臉色越來越青,越來越難看。
“廢物,廢物,統統都是廢物。”暴怒之中的玄岡終於爆發,只是他卻沒有大喊大叫,而是神色漠然的望着這些戰慄顫抖着跪伏在地的手下,殺機畢露。
以四煞爲首,院落中黑壓壓一片,一直跪到了院落之外,每個人都像是在狂風暴雨的大海之中那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你們讓我很失望。”冷眸如電的玄岡俯瞰着在最前面跪倒在地,臉色蒼白,面若死灰,眼中一片死寂的四煞,神色冰冷。
“我等四人罪該萬死。”以書生爲首,跪倒在地的四人異口同聲,從今天踏進這間院落開始,他們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既然該死,就去死吧。”眼中寒光閃爍,玄岡一拂袖,一陣清風拂過,四煞連慘叫痛呼的機會都沒有,身體突然分解成無數比塵埃還小的顆粒,隨風飄散在天地之間。
四煞死了,死的乾脆利落,死的毫無懸念。
不是每個人都像四煞這樣看得開,不是每個人都想在這個時候死去。
所以在見到四煞身死之後,跪伏在地的這些人中終於有人忍不住啊啊大叫着手舞足蹈的向外逃去,雖然心中明知這是徒勞的。
法不責衆,不好意思,對於玄岡來說只有有用無用這兩種人。
如四煞那般在過去爲他立下汗馬功勞的手下都可以毫不猶豫的下手滅殺,更何況是這些人。
正因爲四煞昔日爲他做過太多事情,玄岡才手下留情,沒有讓四煞魂飛魄散。
“你們這些廢物,要之何用。”望着跪倒在地的人羣,看着那幾個掙扎着向外逃跑的廢物,玄岡神色驟變,如怒目金剛。
“死!”
一個死字化作一陣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向外蔓延,眨眼間將所有人包裹在內。
剎那間,這些人身體悉數崩碎,砰砰之聲不絕於耳,片刻之後,原本黑壓壓的院落已經是一掃而空,只有兩個活人,一個是玄岡,另一個就是他名義上的妻子,那位太子妃。
只是現在,這位在外人眼中享盡榮華富貴,永遠都是雍容華貴,和藹親民的太子妃臉色雪白,沒有半點血色,單膝跪地,那張絕美的容顏上滿是豆大的汗珠。
恐懼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而至,這爲太子妃身體瑟瑟顫抖像是暴雨之中的一隻花朵,美眸之中滿是惶恐之意,從頭到腳,身體冰冷。
“你不是我的人。”俯瞰着太子妃,玄岡氣勢滔天,恐怖的煞氣如同驚濤駭浪一般不斷衝擊着太子妃的心神,“所以你很幸運,今天逃過一劫。”
“滾回修羅身邊,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凝視着太子妃,玄岡毫不留情的斥責道,臉上有着極爲濃郁的不屑,“除了擁有一副好皮囊,你這樣的廢物還能幹什麼,滾!”
一聲暴喝,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饒是以太子妃的修爲,此刻也是心神震盪,喉嚨一甜,剛要噴出鮮血卻感覺到一道凌厲鋒銳的目光注視着自己。
咕嚕!
到了喉嚨的鮮血被太子妃硬生生給嚥了回去,嬌軀輕顫,太子妃的傷勢更重了。
要是真的敢在這裡吐血,太子妃毫不懷疑以玄岡的手段跟心性會立刻將她斬落在此,不會有半點顧忌。
“多謝人道之主不殺之人,甄蓮這就回去回去修羅身邊。”強忍着五臟六腑中那如同烈火灼燒一般的疼痛,本名爲甄蓮的太子妃緩緩向後挪動幾步,起身,不敢有片刻停留,有點小拐的向外走去。
跪了這麼長的時間,又根本不敢動用真氣,是個人腿都會很麻。
冷冷的望着甄蓮離去的背影,玄岡不屑一笑,五指捏印,陡然間仰天長嘯。
只見一隻完全由真氣凝聚成看上去很有靈性的獵鷹自掌中飛出,迎風暴漲,眨眼間身長便有三米。
“去通知天玄十二騎,讓他們即刻趕來玄武城。”一拍鷹退,玄岡淡淡吩咐道。
唳!
尖銳的嘯聲之中,這隻獵鷹如同一隻離弦之箭,不,比之離弦之箭更要快出無數倍,恍若一道流星劃破蒼穹,雙翅展開,一閃之下向着西北方飛去,眨眼消失不見。
“不管你是誰,既然敢劫走我姐,惹怒於我,那就要有承受我怒火的覺悟。”喃喃低語聲中,玄岡一雙眸子變得幽暗深邃,看向下方,“都是你這個老傢伙,要不是你,我姐怎麼可能會出事。”
眼中厲芒一閃,若非現在實在無法奈何得了玄武大帝,玄岡定會讓對方嚐嚐什麼叫做地獄般的滋味。
在得知他姐被人劫走的第一時間,玄岡本就已經打算下令屠城,試圖以此逼迫那位神秘人出現。
誰曾想還沒等他下令,葉峰先他一步,居然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太子府跟他大戰一場。
也正是那一場大戰打消了玄岡這個念頭,擁有那樣煞氣的人不可能對普通人的生死有所顧忌,自然也就不可能因爲屠城而愧疚,最後將他姐姐放出來。
仰望着已經恢復如常的天空,玄岡漠然微笑,笑容中散發着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等天玄十二騎趕到此地之日就是那個人身死道消之時。
離開了太子府的甄蓮速度極快,仿若是要逃離絕望的深淵一般,除了太子府之時就像城外衝去,不過片刻就已經來到了玄武城之外。
沒有停下腳步,甄蓮直奔東南而去,她要回到修羅身邊,在玄岡這邊哪一天不是心驚膽顫,如今正好是解脫之時。
“何必這麼急着逃走呢!”一聲嘆息在空中響起,甄蓮神色驟變,於間不容髮之間停下身形,瞪大的美眸中看見了一張不完整的臉。
之所以不完整是因爲這張臉離她實在是太近,近的不足兩釐米。
駭然之下的甄蓮向後急跳,暴退,暴退開數十丈,一臉驚恐之狀的望着那個一臉笑意,面犯桃花,看上去就很想暴揍一頓的傢伙。
能夠如此悄無聲息的欺身而近,甚至還早就已經算準了她會從這裡經過的傢伙,光是想想,甄蓮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在哪冒出來這麼多的高手,昨晚一個,今天這裡又冒出一個,還讓人活不。
就算是天地法則已經再次開始改變也不應該在短短二十三年的時間內突然出現這麼多驚世駭俗的高手吧。
“你是誰?”強自鎮定着心神的甄蓮自己都能夠感覺到話語之中那不可抑止的顫抖。
若是可以,她甚至想要立刻轉身就逃。
“本想殺你,現在想救你的人。”來人一臉輕佻的打量着甄蓮那嬌好完美如同魔鬼般誘惑人的身材,最後目光落在那張絕美的容顏之上淡淡道,“當然了,前提是你得爲我辦事,否則,雖然我不想辣手摧花,但也絕不介意。”
“你想讓我做什麼?”神色警惕的甄蓮敏銳的察覺到眼前之人強大的可怕,盯着此人問道。
“沒什麼,就是幫我帶句話給修羅。”來人神色淡然,臉上掛着一抹燦爛的笑容道,“你告訴她,很快,很快就有人會去就她。”
“就這件事?”甄蓮錯愕道,幾乎是不敢相信。
“就你這點能耐,讓你再會去玄岡身邊,你敢嗎?”來人譏諷道,也不管甄蓮神色陡然變得難看,甩甩手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