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火辣辣的照射在暴風城上,夜裡流淌的鮮血已凝固成一片片絳紅色的斑點,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道,那一道百米寬的火焰牆被青翠綠意盎然的荊棘之牆所取代,爲城頭上巡弋的士兵帶來了幾許蔭涼。
在昨晚遭遇到傭兵聯盟軍的反撲,損失不小的部落頓時縮回了爪子,儘管隔着荊棘藤牆的縫隙,依稀能看到遠處兩三百米開外,不時有獸人的蹤影閃過,但是卻沒有什麼大規模的調動,倒是頭頂上的羽族高高的盤旋在上空,讓人沒點秘密保留。
託了昨晚上,部落一陣的發瘋,用繳獲的投石車很是投擲了一堆巨石,本打算將東城連人帶牆直接摧毀,卻不想,最後沒達到目的,反而在東城前方,形成了一道亂石帶,可以有效的阻擋部落一下。
嗖,一股子涼風從暴風城的西門穿過,一路掠過暴風城,最後掃過東城城頭,帶着血腥味道的風吹在身上,卻讓在這烈日下,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守兵們大呼涼爽。
“阿曼,然你小子聽動靜,不是讓你睡大覺!”一個老傭兵對着藤蔓蔭涼下,蜷縮側躺着的少年的屁股來了一腳,頓時讓少年跟跳蛇一樣的蹦了起來。
“老楊頭,你哪隻眼睛看我睡覺了,我只是閉上眼睛,用心在聽聲音而已,你可別冤枉我!”
“是麼,那我剛纔聽到的呼嚕聲難道是我打的,咕嚕,咕嚕,都快趕上地震了!”
阿曼聞言頓時臉上一紅,阿曼是中型傭兵團雷蛇的成員,儘管才成年,卻已是高階魂士,雖然第一耀紋是一隻長耳雪靈兔,一個低階的靈獸,也是雞肋一枚,但這雞肋,卻給阿曼帶來了一個天賦能力,那就是地聽術。
儘管不是戰鬥魂技,但作爲輔助魂技卻很不錯,隔着幾十米距離,哪怕是關着門窗,小聲說話都能被他聽的一字不漏,還有,任何的聲音響動都很難逃出他的聽覺,而經過一番訓練後,只靠這聽覺,就能辨別出遠在數裡之外行走的人數,儘管這能力有些缺陷,但如果不知道這一點的,卻很難刻意去防備。
“哼,纔不跟你這老不休的爭論!別在這煩我,要是漏掉些動靜,可不怪我!”阿曼說着又趴伏在地上,耳朵觸在牆面上,卻是忍不住的打了哈氣,卻不想被一旁沒走的老楊看到,頓時道:“天熱犯困,打個哈氣不讓啊!”
“哈哈!”楊秀看着有點氣急敗壞的小阿曼,頓時哈哈大笑的扭身就走。
“咦,有動靜!”阿曼才收斂心神,將注意力集中在聽四周的聲音,他很喜歡這個感覺,就好似沉浸到一個巨大平靜的水潭中,每一絲風吹草動就如同一道道的波紋漣漪在盪漾,每一個人說話,每一個人的心跳,每一個人的動作,似乎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不過四周的動靜直接被他給過濾掉,他專注的聽着地面下的動靜,部落裡有許多鼠族,而這羣鼠族士兵最擅長的就是打洞,而爲了防止這些鼠族從地面下滲透過來,破壞荊棘巨藤,擁有地聽術的阿曼自然成了反潛的急先鋒,被委以重任。
才走出兩步的楊秀頓時停下步子,儘管阿曼的聲音不大,但也足以讓他聽個正着,轉過身,看想阿曼,卻沒有發出聲音,而是對四周說笑的人打了個手勢,頓時四周都變得安靜下來,而楊秀也靜靜等着阿曼細細分辨。
沒幾個呼吸的工夫,阿曼擡起頭,對着楊秀道:“老楊頭,地面下有一個聲音源,似乎在挖掘地洞!感覺有點象鼠族的傢伙,挖掘的速度很快!”
楊秀聞言,頓時上前一拍阿曼的肩膀,道:“好小子,來幾個人,我們去挖鼠洞去!”
楊曄可不知道地面上的破事,沿途打開了南二號糧倉後,楊曄沒有半分的拖延,就着一塊牆壁挖起洞來,不過楊曄沒敢直接往上挖,生怕一露頭就是部落獸人在旁邊,那豈不是送上門去,於是楊曄在挖出岩石層後,就不在上挖,而且橫向前進。
但很快的楊曄就鬱悶了,因爲頭頂上總是有幾個魂力波動在晃動,自己挖到哪,這些傢伙就移動到哪,很顯然,這不是巧合,顯然對方也有探知型的魂師,而且自己也被對方發現了。
但楊曄很好奇的是,跟隨他動作的幾個魂力源,都不算很強,而且就那麼幾個,倒是正前方,有不少魂力波動,而且是一字排開,很象是城牆一線,該怎麼辦?
楊曄沉吟了起來,但思慮了片刻後,楊曄決定上地面,儘管楊曄不知道地面上的具體情況,但是地面上卻分明呈現出兩個魂力波動羣,一條是橫排,魂力源十分密集,而中間這一塊區域又是空蕩蕩的,倒是兩三百米開外,有零散的魂力源波動,而距離越遠,魂力波動越多,越密集。
這情況,好像是雙方對峙,如果城牆被部落佔領的話,上面的魂力波動不可能出現真空地帶,想到這,楊曄開始朝着地面上挖通,哪怕自己猜測有錯,這幾個魂力波動不強的人,楊曄也能處理的了。
“他上來了!”阿曼一下從地面上跳了起來,指着一塊巨石側面的空地,道。
楊秀聞言,頓時對幾個手下傭兵一點頭,幾個人紛紛將兵器抽出,圍成一圈,只等地下的鼠人露頭,就一劍下去,一了百了。
“出來了!”阿曼驚叫出聲,但阿曼的提醒還是慢了半拍,楊曄躍出地面,就跟一發炮彈一樣,直竄而出,地面上的塵土,灰燼頓時被揚起,讓楊秀幾人頓時迷了眼,而楊曄一躍出地面,也是飛快的掃了一眼四周的動靜,看到圍着自己的是人,頓時收手。
身上的黑炎衣褪去幾分,露出了臉龐,不過被迷了眼的楊秀可沒有去辨別楊曄是人還是鼠人,直接一劍刺出,不過這一劍纔沒入黑炎衣中。
“住手,自己人!”楊曄捱了一劍,不過卻沒傷到,但還是發動月閃,閃出幾人的包圍,這才大喝一聲。
阿曼從地上站起身,剛纔被楊曄那破地而出給嚇的坐在地上,此刻看到楊曄是人,卻鬆了口氣:“老楊頭,是自己人!”
“什麼自己人,沒有確定身份前,誰知道他不是獸人,獸人裡的半獸人你不知道麼,那可是跟咱們人長的差不離,很難分辨的!”
楊曄頓時額頭上滿是黑線,長呼了口氣,沒跟這幾個傢伙計較,而是道:“帶我去見暴風軍團軍團長鹿鎮遠,我有要事找他!”
“哼,你誰啊,張口就找鹿軍團長,一看就是間隙,搞不好還是一個刺客,先抓起來再說!”一個傭兵掃了楊曄一眼,直接下了結論道。
“抓我,憑你們幾個,別開玩笑了,我真要動手,你們都死了多少回了,我可沒時間在這跟你們浪費時間!”楊曄說着,轉過身,看向東城門,但看到這青綠色的屏障,卻是倒吸了口冷氣道:“荊棘之牆,奶奶的,這不是找麻煩麼!”
儘管這般說,但楊曄還是弓下膝蓋,月閃,腳下一道氣旋揚起塵土,人若炮彈一般,帶着呼嘯的音嘯聲竄起老高,直撞入荊棘之牆。
儘管荊棘之牆是需要人來指揮的,但是沒人指揮時,荊棘之牆也對攻擊靠近的人,只不過反應略顯遲緩,沒有那般的利落,啪啪啪,楊曄腳下踏着荊棘巨藤,連續三連月閃,在荊棘巨藤搖曳晃動中,找到了一道裂隙,直接鑽過,打了滾,落在城頭之上。
“好俊的身手,不過這裡可不是你家後園子!”楊曄還沒站穩,身側一個雄厚的聲音就傳在耳中。
楊曄扭過頭,看了一眼來人,卻是一個頗有將軍氣勢的中年男子,一襲的墨黑玄甲,腰間挎着一柄寬劍,方子臉,濃眉厚脣,眼若鷹隼,魂力波動很強,至少不是楊曄現在能抗衡的。
“別動手,我都說了是自己人,好吧,如果你不信,可以讓人傳話給鹿軍團長,或者納蘭冰月,就說我楊曄在這,他們自然會過來,到時候你就知道是真是假的了!”楊曄可不打算跟這個傢伙打,打不打得過再說,但他可不想在這浪費時間。
神天哦了一聲,本來握住劍柄的手頓了一下,拔出幾分的劍再次被插回劍鞘,濃厚的眉毛一挑,卻是揮手叫了一手下,道:“去,見到鹿軍團長,讓他派個認得這楊曄的人過來!”
楊曄看神天一點都沒有吃驚他的身份,隨即想想,自己這身份似乎也不是必須誰都得知道的,摸了下鼻子,有些訕訕:“我不想動手,不過這有點熱,所以我要去那邊蔭涼的地方坐下!”楊曄說着,朝着牆角邊走去,而神天等人則一言不發,十分戒備的看着楊曄。
“人在哪呢!”還沒見到面,就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隔着老遠追問,少頃,圍在四周的人羣被推開,納蘭冰月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城垛下的楊曄,本來還有幾分激動的表情,但看到楊曄之後,卻是唰的一下冷了下來。
跟一塊冰山一樣,滿臉冰霜的走到近前,就朝着楊曄踢了一腳,嘴裡更是狠狠的道:“你這個混蛋,你怎麼還活着,就知道讓人擔心,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行爲會給人造成多大的困擾,要是你死了,得闖出多大的禍事來!”
納蘭冰月一發飆,楊曄也有點發憷,被納蘭冰月又是拳打腳踢的一陣發泄後,總算是把住機會,一把將納蘭冰月抱住懷中:“這不回來了,你下手可真狠!”
納蘭冰月卻是一皺瓊鼻,哼哼了一聲:“鬆開啦,暫且饒你這一次!”納蘭冰月也回過神來,卻發現四周好多人圍觀,連忙要掙脫,卻不想楊曄抱的緊,反而被抱個結實。
“都散了吧!”神天看到這一幕,也知道楊曄所說不假,而且敢抱這位納蘭小姐的,神天頓時明白了楊曄的身份,幸好之前沒出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飄天 文學註冊會員推薦該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