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城牆因爲建在城內,而不得不沉降在地面下,兩丈高的牆壁,很容易攀爬躍過,但是建在牆上的角樓,塔樓,還有主堡那錯落有致的平臺,就如同一個個火力點,將整個第九督堡籠罩,耗費巨資興建了第九督堡,楊曄豈會吝嗇的不去採購牀弩等防禦利器。
儘管,外牆防禦,並非無懈可擊,城衛營內的一些魂師高手可以從容的躍入第九督堡內,但是連同那些個來自各個家族,勳貴的管事也一併涌入,可就不是翻牆而躍了,而是從正門進來的。
因爲沒有得到命令,第九督衛營的守門的督衛自然不敢做出過火的舉動,加上,在正門處,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小隊士兵守衛,這點人手,如果能守得住大門纔怪,至於,城衛營的人爲什麼會突然衝擊第九督堡,已無人在意。
廣場上,已是涇渭分明,明亮的火光下,清一色亮銀色戰甲的自然是第九督衛營,而此刻在廣場上,跟衝擊進來的城衛對峙的卻是由幾路傭兵構成的第九督衛營主力,暫編第一團。
團指揮由神天率領,麾下有三個百人大隊,除了神天帶來的神諭傭兵團的人手外,還有紫晶傭兵團的傭兵,這第一團一直被安排戍衛第九督堡,而沒有被派出去抓人,比起楊曄手下,那些學院精英以及招來的野路子潛力股,顯然神天率領的第一團,更值得信賴。
傭兵,是沒有編制的士兵!這句話說的一點都不差,神天的神諭傭兵團精銳甚至還參加了對部落聯盟的戰爭,跟隨神天加入第九督衛營的,無不是經歷過戰火的精銳,而此刻面對如潮水一般衝進來的城衛,卻是沒有半點的散亂,而是在廣場後半,建立起了一道重盾牆,阻住了衝進來的人羣。
“將楊曄小兒叫出來,今天他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解釋,不將我們手下的人放了,那可就別怪我們自己動手了!”城衛人羣中,一個面色有幾分陰霾,有着鷹鉤鼻,老鼠眼,怎麼看都是一個狡詐油滑的城衛在人羣中,扇動着四周羣情激奮的城衛。
“就是,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我們安衛營,居然出外巡邏的兄弟一個都沒有回來,他將我們當成什麼人了,想抓就抓,這分明就是眼紅,想要藉機搶我們的地盤,如果要是讓他得逞了,大家日後哪還有好日子過!”
比起這鷹鉤鼻來,在人羣中另外一個聲音卻更加的誅心,帝京城衛三衙,內城,外城兩衙分管青龍城內,以及城外京畿各縣,不知從何時起,就有了一套成例,各城衛營都有一片自己的地盤,當然了,這地盤是潛在存在的,上不得檯面,城衛營每月從自己轄區地盤內,收取“保護費”,上下分潤後,也成了一個穩定的福利。
可以說這“地盤”“保護費”是各營的利益所在,而督衛營因爲職責關係,並沒有巡城,維護治安的執法權力,督衛是專門負責管城衛的,自是沒有地盤劃分,沒地盤,自然沒保護費收,所以督衛在城衛面前就是一破落戶,今日督衛大肆抓人,自然的,被認爲是利益之爭,地盤之爭,是搶自己的飯碗的,擋人錢道,如殺人父母,勢不兩立,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瀾,也就有了眼前的一幕。
“什麼時候,督衛營的孫子也該這麼猖狂了,真以爲我們城衛營是好欺負的不成,出來,今天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
“將人交出來!”鷹鉤鼻大聲的呼喝起來,而四周的城衛也紛紛高呼,隨着叫喊的人越來越多,居然頗有幾分聲勢。
就在這時,楊曄從主堡上躍下,飛到雙方對峙的上空,聽着那整齊劃一,聲音頗爲洪亮的呼號聲,卻是冷笑連連,目光飛快的在人羣中掃過,在帝國,只有擔當了一營的營尉指揮使,纔算是踏入了底層將領的行列,可配備親兵,並且可穿着將甲,從服飾到甲冑,配備的兵器都大不同。
不過楊曄掃了一眼下方,卻是連一個營指揮使級別的人都沒有看到,顯然這些人腦子並不蠢,這樣就算出事了,也可以說是下面人自己組織的,跟自己沒關,就算有牽連,也頂多是管教不嚴。
楊曄一言不發,就這般俯看下面叫嚷的人羣,足足小半刻鐘後,這呼號聲才漸漸的落了下來,楊曄這才冷哼一聲,對着下面,至少不下千數的城衛道:“我很想知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成爲帝國衛軍,成建制的衝擊駐紮帝京城內的駐軍營地,你們這是要謀反麼?”
楊曄這話輕飄飄的,但聽在在場的人耳中,卻是如驚雷一般,這楊曄一開口,就將他們定爲謀反大罪,顯然這是要硬到底了。
“謀反,卑職等人可不敢,我們只是來救被無辜抓走的同僚,大人放縱下屬肆意抓人,擾亂帝京秩序,尤其是大人這般肆意抓人,置我等城衛於何地,既然大人不給我們臉面,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欺的!”
“哼,無辜,你們也好意思說無辜兩個字,身爲帝京衛軍,皇帝腳下,卻公然的踐踏軍規律法,一營指揮夜宿ji院,日上三杆還不起,身爲巡邏帝京,維護治安的衛兵,隨意吃拿商販的貨物,一毛不拔,稍有反抗,就被砸了攤子,甚至公然的在街上調戲良家,而我督衛上前勸阻,卻被你們這些無辜的同僚,拳打腳踢,圍攻重傷!”
“你們還有臉說無辜,你們看看自己從裡到外,哪一點還有一點衛軍的模樣,整就是一披着軍甲的地痞混混,我看你們是感覺太自我良好了,真以爲這帝京城是你們可以爲所欲爲之地麼,真以爲軍規律法治不了你們是麼,是不是覺得聚集上千人跑來衝擊我第九督衛營,很威風,感覺法不責衆,我不敢拿你們怎麼樣!”
楊曄說着,冷冷一笑,道:“真爲你們感到悲哀,就你們這羣連最起碼的軍規律條都不知道的垃圾,也敢上門威逼我放我,今天既然來了,那就誰都不要走了,蹲在地下,乖乖的束手就擒,我還能饒你們一命,如有反抗,以謀反之名,殺無赦!”
楊曄的聲音不大,但卻是中氣十足,加上第九督堡四周迴音效果很好,楊曄說的每一個字都被在場的人聽在耳中。
“哼,弟兄們,別被他嚇住了,我們這裡足有上千人,誰敢動……!”這人話還沒說完一半,楊曄背後的冰天使之翼已是一抖,一片冰羽劃過一抹寒光,瞬間的沒入了這人張開的嘴巴,直透後腦,鮮血伴隨着白色的腦汁濺射一片。
“莫以爲我是開玩笑,鎖城!”楊曄冷酷無比的道。
吱嘎,吱嘎,那出入第九督堡的兩扇巨門突然動了起來,而後朝內閉合起來,而位於後面,跟隨進來看熱鬧的各家勳貴,豪門的管事,下人靠近正門附近的人紛紛扭過頭,卻是看到那兩扇洞開的雲鋼大門,居然關閉了起來。
轟,兩扇雲鋼大門嚴絲合縫的閉合而上,頓時封堵住了這些涌入第九督堡內的人的後路,第九督堡,從外面看,只有兩丈高的牆,但踏入督堡廣場,四周的石牆,卻足有十丈高,如同天塹,難以攀躍。
而環繞四周的城牆,可並非是光禿禿的牆,這牆壁距離地面五丈以上,卻是一間間的房屋,平素可用來歇息,但如果需要時,這一個個如格子一般的房間,就是一個個射擊垛口,順着窗,可覆蓋下方的廣場。
而在一些位置,內中還架設了牀子弩,而在這時,楊曄這一督衛營,一千多號人已進入了一級戰備,環廣場半圈的箭口,紛紛探出一張張的弓箭,弩箭,巨大的牀弩也探出了猙獰了獠牙,對準了下方廣場。
而在廣場另一面的主堡,那錯落高低的平臺上,一架架的弩車也紛紛被推到位,掀開弩車的外衣,那弩車金屬的流光泛着森冷的寒芒。
“嘶!”站在主堡上方,一處露臺之上的督衛衙門的諸人,從半空俯瞰而下,可以說是一攬全局,而下方,左右,一架架被推出來的戰爭弩車,足有不下數十輛,而環繞四周的牆壁,閃爍着火光的箭光,就如同刺蝟一般,讓人心中一陣冷氣直竄。
“咕嘟,乖乖的,這他孃的就是一座戰爭堡壘,就算是邊境的要塞城堡都不一定比這的防禦還要命!”一個督營統領,吞嚥着吐沫,背脊有點發涼,這位主實在是太讓人無語了!
“老大人,他不會真的下令動手吧!”
艾興搖晃着頭,苦笑的道:“只希望下面那羣傢伙不會不識相吧,否則,還真有點難說!”
“完了,門關死了,白管事,現在可怎麼辦,他們不會真的動手吧!”
“我怎麼知道,該死的,早知道就進來湊這個熱鬧了,不過他們應該不敢下殺手吧,這可是太平盛世,屠殺上千士兵,可是足以震動朝廷,除非他……!”
“還不投降麼?在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十個數內,跪地束手就擒,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十!”
“九!”楊曄也不管下面怎麼的喧嚷,混亂,直接數起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