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七月,烈日炎炎,四野之地仿若流火,但才踏入青龍城近郊,空氣卻是乍然轉涼,陣陣的微風如女人柔軟的小手,拂過來往人羣,帶來些許微涼。
“嘖嘖,這就是青龍帝國的青龍神座,御神木,還真是夠壯觀的!”一輛四**馬車上,一個皮膚黝黑,卻孔武有力的少年少年將頭探出了窗外,望着那已近在咫尺如同巨大的傘一般的樹冠,嘖嘖有聲的道。
“巴烏,你就不能別象個鄉巴佬似的,好歹你家裡也是世襲的土司貴族,馬上就要進了青龍城,你不想讓我們也陪着你們出醜的話,就將你那張大嘴巴給我管好,別大驚小怪,一驚一乍的!”
車廂內,跟皮膚黝黑的巴烏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一個一身雪白裝束的少女,巴烏是朱雀帝國世襲的土司貴族,因爲朱雀帝國多山,多密林,很多地方,帝國根本無法直接控制,於是就誕生了土司貴族制度,一些強大的,而且對朱雀帝國臣服的山蠻部落,被冊封爲土司領,而部落族長成爲了土司貴族,而且世襲罔替。
土司貴族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幾乎相當於土皇帝,每年只是象徵性的繳納一些稅賦,卻能賺取豐厚的帝國賞賜,只要不造反,土司貴族的富貴幾乎可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巴烏的穿着很野蠻,獸皮戰裙在腰間圍着,腳下是一雙獸皮戰靴,而上半身,那隆起的結實肌肉卻近乎赤luo,不過卻紋刻着複雜的紋飾,肩頭還有一個短披風,典型的山蠻風俗的穿着。
而這肌膚雪白的少女,跟恨不能赤luo的巴烏比起來,卻是捂的嚴嚴實實,一襲寬鬆雪白的袍子將頭以下全都遮住,而頭上,還有白紗盤繞而成的雲帽,落下的紗正好可遮擋住面,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眸子,仿若月亮一般。
在以多民族共存的朱雀帝國,這樣打扮的人羣只有朱雀帝國最大的沙漠之舟中的沙族,沙族世代生存在炙熱無比的金色沙漠之上,依靠沙漠上的綠洲而繁衍,寬鬆遮體的衣袍可以遮擋沙塵,而沙族,還是一羣宗教狂熱者,女人除了自己的丈夫外,是不被准許拋頭露面的。
“什麼叫出醜,咱們的帝都本來就比不上這青龍城大,而且人家還有這麼大的一顆樹頂着,多稀罕啊,要是我家裡的土司城也有這麼一顆大樹該多好!”
“你那是做夢,知道什麼叫神座不,這一株御神木乃是青龍神座所化,除非你能滅了青龍帝國,然後還得要有能駕馭神獸的能耐,不過這兩樣,怕是你一樣都達不到,所以還是別想了,與其想這個,還是想想怎麼贏的這一次的五國交流賽吧!”
在雪蓮身邊,同樣花樣年紀的朱茵穿着卻很清涼,上身只裹着一條胸託,包住了小半個玉兔,在朱雀帝國那灼熱的陽光下,被曬成小麥色的肌膚透着健康,活力,而下身,同樣只穿着一短皮戰裙,而左大腿上,一個金色的腿環上,掛着一柄匕鞘,聽着巴烏跟雪蓮的爭論卻是淡淡的道。
“這一界五國交流賽,似乎可有着不少實力不俗的對手哦,別的不說,就咱們隊伍裡頭,那個厚土帝國的光頭隊長,土圭,完全就是一個暴力狂啊,你們沒看這個傢伙,一拳直接崩碎了兩人合抱的大樹,然後扛着那足有十萬斤的巨樹走的四平八穩,這力氣,估計也只有部落聯盟的黃金大比蒙能媲美了。”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厚土帝國的傢伙素來都是皮糙肉厚,力氣大,這都是出了名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巴烏那點蠻力,在人家面前,可是完全不夠看哦!”雪蓮卻是扁了扁嘴,看向對面的巴烏。
“是啊,連續數屆的五國交流賽,都是厚土帝國摘得第一,他們的防禦太變態了,如果連防禦都破不開,基本上沒勝算,面對上厚土帝國的人,咱們可是有點吃虧!”
“說起防禦來,白虎帝國的那個黑鐵臉,也是一個強敵啊,他的急速刀鋒,快的幾乎肉眼都無法分辨,而且這個傢伙的刀法快的變態,或許這個黑鐵臉能讓厚土帝國吃些灰,但是面對這麼一個迅捷型的對手,也是十分的難纏!”
“厚土帝國的防,白虎帝國的利刃,咱們的朱雀帝國的優勢只在爆發上,如果不能破了厚土帝國的防,失敗不可避免,而如果不能控制住白虎帝國那迅捷的速度,咱們依舊不佔半點優勢!”
“北面的玄武帝國,水魂師佔主,跟咱們又是死對頭,唯一能有優勢的,也就是對青龍帝國了!”
“哪有你這麼算的,這不是打擊軍心士氣,厚土帝國重防,但反應卻不靈活,白虎帝國重攻,卻輕防,咱們只要一波爆發,就能將其掀出場外去,至於玄武帝國,那就各憑實力,沒的取巧,不是你壓我,就是我壓你!”
“而且別人派出的精英,咱們也不差麼?巴烏這個傢伙的巫咒,還有雪蓮你的天賦能力,再加上朱茵你的火爆脾氣,可也是半點不弱哦!”
“你個小正太,我的脾氣怎麼了,我那叫直爽,率真,你呢,腹黑的傢伙,明明長的憨態,卻一肚子的壞水!”朱茵聽到對面的巴烏身邊一個五短身材,更長着一張正太臉的小男孩,頓時擡起**,踩在對方的肚子上。
“你別隨便冤枉人好不,我怎麼就一肚子壞水了,不過小茵茵,你的腿好……!”
“要死啊,居然流口水,噁心死了!”
在朱雀車隊前方,由多腿巨蜥獸馱着的一個皮帳,此刻這支撐起的帳子四面的獸皮都被掀上了棚頂,四面透風,仿若一個遮陽傘,而在帳下,卻是幾個或坐或躺的厚土帝國學員。
“終於快要到了,奶奶個熊啊,爲了一次交流賽,居然行走了幾萬里路,還真是一次了不得的遠征,看來我註定要被記載在帝國的史書之中,被無數的後人傳唱,成爲不朽的傳說!”
一個坐在上面的學員突然站起身,望着遠處的青龍城,頓時自戀無比的讚譽着自己的壯舉。
“龍巖,你的臉皮就不能稍微薄那麼一點,雖說咱們是來自厚土帝國的,但是臉皮厚到你這種地步,還真是少有,你完全打破了我們厚土帝國忠誠,厚重,沉穩,無畏的性格,你這傢伙不會是你父親跟朱雀帝國的女蠻子生的吧!”
龍巖扭過頭,看向一旁長吁短嘆的同伴,卻是破口大罵道:“龜兒子,你纔是朱雀國女蠻子生的,你quan家都是女蠻子生的,我可是高貴的鑽石山貴族,擁有魁拔大地血脈的純粹,我體內流淌的是金色大地之血,哼,下次你在敢說我的咋種,我以鑽石山貴族的身份,跟你決鬥!”
“決鬥就決鬥,我還怕你不成,還鑽石山貴族,那都是哪八輩子的事了!”
“哼,別管哪輩子的事,我龍家可是鑽石山出來的,哪怕是在落魄,血脈也是高貴的,這個你這隻有不純粹血脈的暴發戶,是不會懂的!”
鑽石山,厚土帝國最古老,久遠的貴族居住地,而到今日,鑽石山幾乎是厚土帝國最高的權利中心,厚土帝國是一個將社會等級制度滲透到了每一個層面的國家,貴族一出生就是貴族,而平民一出生就是平民,尤其是鑽石山上的古老貴族世家,更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階級制度,統治者厚土帝國,將帝國分成,最高等的鑽石山貴族,而後是,傳承貴族,傳承貴族下面則是魂武貴族,這三極乃是統治階層,而往下則是平民,平民之下則是奴隸階層,厚土帝國是五大帝國中唯一承認奴隸,並且可買賣奴隸的帝國。
整個厚土帝國,鑽石山貴族只有九家,而這九家是輪流坐莊,當皇帝,也就是說,厚土帝國的皇位並非父子相傳,而是九家坐莊,這也保證了,厚土帝國不會出現不作爲,荒yin無度的昏君,因爲一旦皇帝不合格,其他的鑽石山貴族可以彈劾,廢除上位的皇帝,重新選出新皇。
在這九家之下,則是傳承貴族,這個階層算是高級貴族世家,乃是由魂武貴族歷經多代之後,仍然興盛傳承,積累了足夠的底蘊,才形成的,這個階層掌管厚土帝國的高品級的文臣,武將的位置,算是帝國最精英的階層。
之下的魂武貴族,則是依靠功勳,軍功晉升而來,以及由上一代傳承而來,魂武貴族可以說是厚土帝國的基石,也是平民們爲之奮鬥一生的目標,因爲這是唯一一條擺脫平民,成爲貴族的晉升之路,魂武貴族佔據着帝國權利的底層,中低級的將領,大臣都出自這個龐大的羣體。
而平民,則承擔了大量的義務,卻沒有半點政治權利,因爲嚴格的等級制度,哪怕你再聰明過人,如何能幹,平民都無法擔任一個小官甚至是最小的領兵十夫長,至於奴隸,更是被貴族打死了,也白死,頂多賠點金幣,完全不需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喂,我說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會,這一路上,聽你們兩個擡槓,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你們就不能學學隊長,這纔是一個厚土帝國最純正的男人!”在跺腳巨蜥的脊背上,一個躺在一張竹躺椅上,盡顯妖嬈火爆身姿的少女望着坐在巨蜥頭上的土圭,有點出神的鄙視着另外兩個叫嚷的人道。
“御牡丹,我們都知道你喜歡隊長,但你這眼神能不能含蓄一點,什麼時候,咱們厚土帝國的女人跟朱雀國的女人一樣目光肆無忌憚了!你這眼神都快將隊長給吃掉了!”
“滾,你們兩個厚臉皮的傢伙,信不信本小姐挖個坑,將你們兩個活埋了!”
能來參加這一次五國交流賽的,在厚土帝國,最遜也是魂武貴族中的翹楚,而御牡丹,更是厚土帝國老牌的傳承貴族,御家的女兒。
“好舒服的風,這就是最東方來自青龍神座刮來的風麼?果然很不一樣!”馬隊的最後方,乃是白虎帝國的學院代表團,白虎帝國的地理位置可是位於聖靈大陸的西方,跟青龍帝國阻隔着一個厚土帝國,這一路上,可是行程十萬裡之遙,早在半年多年,白虎帝國的學院代表團就已乘船出發。
因爲的冬季,所以白虎帝國代表團選擇了南下,而不是北上玄武帝國,再繞路南下,在朱雀帝國匯合了朱雀帝國代表團,而後才朝着青龍帝國而來,儘管旅途漫長,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一次一生中最爲重要的閱歷。
白虎帝國又被稱之爲風之國度,除了東面是綿延的高山大川之外,境內幾乎是一馬平川,而外海上,北方冰冷的海水以及南方那活躍的火山帶,致使白虎帝國外海形成了一片風暴洋,狂暴的颶風幾乎長達八個月,只有冬季的時候,纔會消停,而來自東面厚土大陸上的風壓,也會橫掃白虎帝國的平原,可以說一年四季,白虎帝國都沐浴在風中。
“終於到了,半年多的行程,爲的就是半月之後,這一次我們一定要一雪上一次的恥辱,打敗厚土帝國!”
“咱們的對手可不止一個厚土帝國,朱雀帝國隊伍裡,也有幾個難纏的傢伙,尤其是那個沙女,你也是見到過的,多麼鋒利的功夫對她來說,都無效,可是難纏的要命呢!”
“哼,那就更快,更鋒利,除非她完全是沙子做的!”
“行了,現在說這些都爲時尚早,進入青龍城後,大家會有半個月時間休整,咱們這一路遠來,如果不休息好,可是影響發揮!”
南城朱雀門,城門口處,一座茶樓三層雅間,徐風擦拭着身上不斷流淌的汗水,望着窗外,突然興奮的道:“楊少,來了,來了,嘖嘖,居然派出了皇冠獅鷲騎兵團,還真是興師動衆,對了,聽說這一次接待是納蘭院長親自帶人在城外迎接的?”
“嗯,可不止納蘭爺爺,帝京城內的幾大魂武學院院長都出面了,五國交流賽,三年一屆,十五年才做一次東道主,帝國可是很重視,不過,我怕是看不到了!”楊曄望着遠處的朱雀城門,朱雀南正門,足有七個城門洞,而平素只會開啓左右兩側最小的四個城門,正中心的城門乃是帝皇登基,又或者大軍凱旋纔會開放,不過這一次爲了迎接四國學院交流團,卻是特開了次門,這已是莫大的禮數了。
徐風聽了,卻是扭過頭,看向楊曄道:“軍部下了撤職命令了?如果楊少走了,那第九督衛營誰來當這個統領?”
“督衛衙門的艾督管也找過我了,督衛衙門打算整體搬過去,所以我想第九督衛營的統領將會由其兼任,又或者直領,不再設統領一職,平時由副統領支持!”
“啊,讓艾老頭領導,這老傢伙可是出了名的好說話,大好人,咱們督衛營可是得罪人的,這交給他,豈不是楊少的一番心血全都付之東流了!怕是這日子又要不好混了!”徐風聞言,頓時唉聲嘆氣起來。
“艾督管沒你想的那麼不中用,以前他也是無能爲力,所以纔會有個老好人的形象,如今我已將這局面打開了,陛下對整肅城衛營,抓住城衛兵權可是熱切的很,艾老頭還沒老糊塗,看不清這關節,所以之後,他肯定會一改老好人的形象,變得強硬起來!”
“可少了楊少,總感覺少了點主心骨,對了,楊少既然要被撤職了,那之後怎麼辦?真要回封地去?”
“嗯,自然要回去,我離開家也有七八年了,都快忘了家裡是什麼樣子了,不過要回去,也不能這般空手回去!趁還有點時間,該辦的總要都辦了!”
“這倒是不難,請帖我已下了,晚上在第九督衛營接待西市諸商家,以楊少如今的風頭,這些人應該不敢拒絕!”
“和氣生財,咱們可不是土匪!來了!”楊曄笑眯眯的說着,目光卻是朝着朱雀門望去,一行車隊在帝國衛軍的護翼下,緩緩的馳入了朱雀大街。
五國交流賽,舉辦了也有百多屆,表面上除了是學院交流,但卻是包含了其他東西,儘管帝國聯盟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部落聯盟,但是部落聯盟勢力分散,盤踞在一些高山大川,偏僻之地,雖是一大威脅,但五大帝國卻依舊佔據優勢。
而五大帝國之間雖是聯盟關係,但並沒有想象的那般親密,之間雖無大的戰爭,但邊境交鋒卻是時有,只是規模有限,而這種交流,實際上也是一種試探,如果哪一個帝國露出了破綻,很快就會成爲別人口中的肥肉。
楊曄對這個五國交流賽其實還是很重視的,但最終他還是決定放棄,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實力的虛實,在之前的挑戰賽裡,他的確很強勢,但那是因爲對手實力都很弱,就算是在地獄角鬥場,雖是最終贏了,但也是懸之又懸,甚至不得不用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而面對來自另外四國的最精英的翹楚,楊曄贏了好說,但是輸了呢,他真心的輸不起,而且還是在萬衆矚目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