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因爲第九銀行櫃檯有限,造成大量客戶等待,我們十分的抱歉,所以特地跟第九督堡借用了場地,並排下五十個櫃檯,從現在開始,只要還有一個客戶,我們將日也不休,十二個時辰全天營業,儘可能的爲大家節省等候的時間!”
楊若雨說着,第九督堡的那幽深的大門中,傳來了一陣陣的獸蹄踐踏地面的聲音,一頭頭蠻牛拖拉着滿載的大車走入廣場。
“好了,廢話不多說,既然錢都運上來了,那就開始營業,請大家按照秩序前來辦理業務,千萬不要擁擠,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傷!”
楊若雨說完,就跳下了壘砌的高臺,而在這銀行裡,一個車掛的小銅鐘卻是被人噹噹噹的敲響,卻是第九銀行每日開業時,都會敲響的早鍾,隨後,負責守着入口的督衛士兵就拉開欄杆,呼喝着,讓前排在前五十的人前往各處櫃檯辦理業務。
“來兩個兄弟,幫着搬一下!”人潮朝着前涌動了幾分,而從督堡中行出的蠻牛大車也停在了櫃檯後方,兩個牽引大車的督衛招呼着人,準備將車上的沉重木箱搬下來。
**,用力,四個彪壯的督衛士兵一人頂住一腳,用肩頭扛着,頓時膀子一栽:“我數到三,一起用力,從肩上放下!一,二,三……!”
四個強壯的督衛士兵臉都憋紅了,這纔將一個木箱落下,蓬的一聲,木箱重重的砸在地上,讓地上的青石都沉下半分,幾個督衛捂着肩膀,顯然是累的不輕:“這麼用蠻力擡,四個人有點勉強了!最好在多兩人才好!”
“這箱子就這麼長,哪還安排下人,四個人最多了!”
“輪流換着來,擡過得休息一下!”
“不大的箱子,有那麼沉麼?”一個取錢的小販,小聲的嘀咕道,目光卻是掃向那木箱,這等箱子,不比賣餛飩攤的老吳的櫃子大上多少,
那坐在櫃上的銀行夥計耳尖卻是聽到了這話,卻沒有怒斥,而是一邊吩咐人打開箱子,一邊,道:“這位客人,你可別小瞧了這木箱,這一箱金幣,可足足有十萬金幣,掄起分量,可是足足有六千斤重,如果算上箱重,足有六千兩百多斤,這可不是裝出來的!”
這些木箱一個個被打開箱蓋,頓時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金幣散發出熠熠金光,閃的那櫃檯後的人眼睛一片金芒,儘管第九銀行每日也面對不少人,支取的錢也不在少數,但取錢,遞錢,都在櫃後操作,可是看不到這金光閃閃的一幕,何況這一會可是太陽東昇,陽光照下的時候。
“嘶!好多的金幣!”
“客人,請拿出存摺,並且在卡牌上寫下名字,密語,密碼,您是打算存款,還是取款呢!”
“取款!”
每一個櫃檯後,都擺放有一個大木箱,一個木箱十萬,五十個,就是五百萬金幣,這些足以應付那如潮一般的數千上萬小戶,但是如果只是這樣,又怎麼能體現出第九銀行的財大氣粗,實力雄厚,何況他們真正要面對的可是那些人數雖少,但卻要提取大筆現金的商人,豪門大戶,甚至是貴族。
楊若雨在佈置好這一邊散戶,就來到中央,這裡可不比左右的櫃檯,連個遮陽都沒有,直接安排的木棚,雖簡陋,卻足以遮陽,下方還擺放有座椅,有人奉茶,儘管一切從簡,但卻也體現了跟散戶截然不同的待遇。
“各位掌櫃,管事,若雨怠慢了,沒辦法,大家都擠到一塊要取款,人力實在不夠應付,只好請大家移駕此處,一切簡陋,還望海涵!”
“楊管家,不會是打算讓我們這麼看着,然後打消取款的念頭吧!”
“呵呵,我們第九銀行自有章程,各位按章程提前預約,我怎麼會出爾反爾,不過各位還真要等一下,從金庫裡提錢,也要費些功夫,現在才運上來第一批,緊着那些小戶先來,趁着這功夫,年掌櫃你先來我這辦理下手續吧,按預約,您今天是第一位,您是要取款兩百萬金幣是吧!”
“沒錯!”
“活期月存,差三天滿兩月,按規矩,只能算一月兩旬的利息,您這沒問題吧!”楊若雨淡笑的問道。
“這都是明面上的條款,我也早就看過,自沒意見!”年九升也沒奢望能賺多少利息,拿回本金就好,畢竟最近第九銀行這邊鬧的太大,兩百萬金幣可是他大半的家底,還有櫃上的流動款,這要是出了問題,那他的鋪子可就難以週轉了,到時候,多少年積累的字號,出了問題,損失可不是一點利息錢可比。
“嗯,這是我們賬房提前做好了的取款手續,因爲是活期一月兩旬,月利只有千分之二,單旬利萬分之五,本金計利,一月兩旬利息是五千金幣,而持有金卡,我們不收手續費用,您這一筆錢一共是兩百萬五千金幣!”
“您是要我們直接送去您家裡,還是自己帶回家裡!”楊若雨十分細心體貼的道:“兩百多玩金幣,足足二十個大箱,重十六萬斤,剛纔蠻牛拖拉的大車,也要裝載兩大車才行,如果是一般車馬,至少得四輛,而且車架沒經過加固,很容易壓壞了車!”
“不能兌付部分紫金幣麼?”
“這個我們的紫金幣也沒多少,當時存款時大多都用金幣存款,所以金庫裡多是金幣,而之前紫金幣已用了差不多,所以只能說句抱歉了!”
“那你們給我送回去,這也是你們提供的服務,而且路上出了事,你們可要負責的!“年九升沉吟了下,儘管他也帶了大車來,但顯然沒想到,居然要拉着兩百萬的金幣回去,如果是紫金幣,不過也就是一大箱而已,也不會太沉重。
“年掌櫃,這可是兩百多萬金幣,少點,多點倒無所謂,但這一離開櫃,裡頭要是摻假可就說不清了,您不仔細檢查檢查!”之前就陰陽怪氣說話的一人,端着茶,看着杯中的茶葉,卻是說道。
“這,不必了吧,我還是相信他們不敢的!”
“呵呵,年掌櫃也是多年的老商了,如意坊也是誠信第一,大家自然信得過,但這第九銀行,開業不過三月,如今又鬧的這般沸沸揚揚,說不定現在也是硬撐,誰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出人意表的事來,還是小心爲妙,兩百萬金幣不是小數!”
“這!”年掌櫃心裡也有點異動,但這要求確實有點難爲人。
楊若雨聽了這話,卻是沒氣惱,只是眉頭一挑,隨即又笑着道:“這樣也好,畢竟誠信都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大家信不過也是正常,但要開箱檢驗,年掌櫃你這金幣可要費些功夫才能運回家了,您不急吧!”
“不急,不急!”年九升自然不急,只要能拿到錢,哪怕是晚上一點時間怕什麼。
“好,如果年掌櫃不急,那咱們慢慢來,對了,年掌櫃最好再多叫點夥計,賬房過來,既然要檢查金幣成色,有沒有摻假,不如連數目也一併點清了,這樣也好爲我第九銀行做個見證,看看我第九銀行是否是那種沒有誠信的地方!”
年九升聽到楊若雨擲地有聲的話,知道這位笑着的少女管事表面上雖笑着,但肯定是心裡憋着火氣,只是不好發泄,而話到這份上,卻是由不得他反駁了,只好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辦吧,七喜,去回鋪子裡,叫賬房帶七八個夥計過來!要開!”
楊若雨也是站起身,道:“年掌櫃,金幣運出來了,您跟着我一併走吧,先給您劃一片地方,我在去讓人調幾個督衛兵過來,幫您看着四周!”
“那邊是在幹什麼?”站在長龍的梯臺上,特意建成樓梯狀,就是爲了讓進入第九督堡的人都能看到廣場上的一舉一動,而很快在環繞督堡的一塊地方,開始有人架起一圈矮木柵欄,而後用布帛在柵欄外圈了一圈,四周邊角全都堵的嚴實,隨後一輛大牛車被趕了過來。
站在牛車上,幾個彪壯大漢直接將一個大箱子立起,而後朝下一翻,頓時金光閃閃的金幣嘩啦啦的從箱內滾落而出,在這布包裹的柵欄內滿地的打滾,很快一個箱子的金幣就傾倒一空,比起那要擡上擡下,這般傾倒要輕鬆的多,沒多片刻,十個大箱子的金幣就傾倒而出,陣陣一百萬金幣,頓時堆積成小山一般,鋪滿了一個這柵欄圈子。
一輛牛車後,又趕過來一輛,同樣的步驟傾倒而下,兩百萬金幣足足堆成了一座小金山,這場面可是讓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的平民百姓們看得直眼暈,陽光之下,金山熠熠生輝,不少人眼睛都瞪圓了,恨不能直接撲過去,一頭紮在裡頭。
而站在正門上的小塔樓上,納蘭德看着下面這動靜,也不由地扭過頭看向納蘭冰月,道:“這又是鬧的哪一齣!”
納蘭冰月卻是放下冰冰的涼茶,笑眯眯的道:“還不是那個傢伙臨走前出的餿主意,說是擠兌風潮多是因爲人的恐慌心理,所以想要打消這種心理,最好的辦法,就是擺上幾十座金山,讓他們相信,第九銀行是有錢的,他們那點錢在這裡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完全不需要擔心,而且有這麼多雙眼睛看着,第九銀行本來還不穩固的基礎,可就沒人能撼動了,這可是眼見爲實,日後誰還敢造謠說第九銀行沒錢了,也沒人信了,而且今日之後,之前取錢的人怕是由要存錢了,到時候,第九銀行在帝京可就站穩了腳跟,甚至趁勢的在京畿兩府六縣開辦分行!”
納蘭德聞言,卻是點了點頭,道:“這小子倒懂得洞察人心,卻是摸準了平民百姓的心理,做的好一手棋!”不過嘴上這般感慨,心理對楊曄居然能提前洞悉這一切,並且做出應對,這種有點妖孽的本事,卻是有點驚駭,沒想到自己疏忽了數年的傢伙,居然心機這般的深。
“爺爺,想什麼呢!”
“還不是那個楊曄,這小子太腹黑,手段又毒辣,你要是嫁過去,怕是要受欺負嘍,爺爺有點擔心啊!”
“他倒是敢!”納蘭冰月卻是臉上有幾分緋紅,心裡想起無賴的楊曄,“欺負”人,他可最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