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龍回到宇宙大世界,卻發現自己不知該去哪尋找景姝。。她只好先回逍遙城找姜懷憂將水靈珠交給姜懷憂,把水元的情況和姜懷憂說了。
姜懷憂對水元的情況並不感到意外,以水元的實力足夠雄視一方成爲一方至尊,卻以一顆水靈珠的形勢沉眠,顯然是已經到了很不妙的境地。
姜懷憂把水靈珠帶回河月谷後將水元喚醒。
水元化作人形出現在姜懷憂的面前,問道,“何事,”
姜懷憂說道,“你再這樣睡下去,只怕危矣。”
水元說道,“我知道,但若不這樣睡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便會消散。”
姜懷憂道:“何不重修魂魄元神結肉軀?”
水元一怔,隨即笑道:“也曾有能量存在走過這條路,可能量過於強大,天道不容,在修出魂魄之時便是天劫降下之日,甚至會有天譴降下。既然已經脫離天道,又豈能再回天道之中?”
姜懷憂說道:“何不聚斂意識,將自身能量精華封印在一片天地中,只留一小部分精華慢慢凝結修煉?若天道是以能量大小來判斷該降下多強的天劫,你何不學妖帝?”
水元不解地問道:“妖帝?”
姜懷憂說:“以一縷意識精魄重修肉軀,待實力抵達君王境甚至帝境之後,再將前世身留下的能量取回,以此成就至強實力。”
水元淡聲笑道:“我若以一縷微弱的能量精華飄蕩在天地間,稍有實力的小妖小怪就能將我吞噬。”
姜懷憂說道:“你看我這河月谷之巔如何?”
水元一怔,問道:“什麼?”
姜懷憂問:“我河月谷之巔這片隅之地能否令你安心修煉下一世身?”她這地方,擁有靈智的生靈就她和蕭瓏,不會再有任何存在對水元造成威脅。
水元怔愣半晌,問:“你爲何幫我?”事關生死,她不得不小心不得不防。她和姜懷憂僅點頭之交,論交情少得可憐,論獲取她能量得到的利益和實力提升,堪能稱神。若姜懷憂有心謀她能量,她便危矣。
姜懷憂說:“修行,追求的不過是長生;強大,追求的不過是護住想護住的。若到頭來仍逃不過毀滅,豈不可悲?”說話間,她側頭看了眼不遠處懶洋洋地趴在房樑上的帝龍。
帝龍沒管姜懷憂和水元在談什麼,她窩在房頂上正在對自家房屋的堅固表示滿意。看她家的房頂,她在上面打滾蹦達都沒事,看她小徒弟那的房子,嘖,爬趴下去就踏了,摔得一身塵。
水元半晌不語。過了許久,水元才說:“我能把我的生死交託於你嗎?”
姜懷憂靜靜地看着水元,問:“你說呢?”
水元不知道。她很困,困得都沒精力來思考更多。
姜懷憂看出水元的疑慮,緩聲說道:“河月谷之巔是禁地,只有我和蕭瓏在,沒有我倆的允許,任何存在和力量都進不到這裡,包括天劫和天譴。我無心謀你的能量,若我要謀你的能量,不必用矇騙這等下作手段,只需直接向你出手或等待即可。”
水元問:“幫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姜懷憂說:“或許可以多個朋友,或許可以從你身上看到一條不死不滅的出路,只是能量化存在不死不滅的出路,不是蕭瓏的。”蕭瓏是帝龍,擁有的先天帝氣太多,與天道的糾葛太深。
水元“嗯”了聲,道:“多謝。”她問道:“不何我可以在何處重修下一世身?”
姜懷憂笑道:“主殿建築偶有外界存在造訪,後方有一片地曾爲大帝戰艦建場所場,如今雖以遷走,恐怕多少還是會有些大帝境強者留下道痕,我已經封印,其它諸地皆是不錯的選擇。”
水元道:“謝了!”她想起一事,說:“蕭瓏曾問我帝城之事。”
姜懷憂道:“她和我說了,她說你把帝城的事忘了。”
水元道:“我忘記了很多事,但忘記不等於不知道。帝城是座墳墓,埋了許許多多的存在,它讓我想哭,但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哭。我曾想去一探究竟,但當我靠近帝城遠遠地看着它時,我卻害怕了,從骨子裡感到恐懼。我對帝城的記憶只有屍山血海和咆哮。”
姜懷憂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她說道:“當年伐天之戰,帝城隕落了多少大帝境強者!”
水元搖頭。她不知道,或許是她已經忘了。她忘了很多很多事,忘了自己爲什麼傷心,爲什麼會遺忘。或許是因爲太傷心所以才刻意遺忘。遺忘得太多,都快把自己也給遺忘了。
姜懷憂問道:“從帝城裡離開的能量化存在除了你還有誰?”
水元搖頭,說:“不知道。抱歉,我記得的事很少。”
姜懷憂緩聲說道:“沒關係,你說的這些已經足夠了。一個能讓你感到恐懼的地方,真不適合讓蕭瓏獨闖,謝謝。”
水元輕輕點頭,扭頭朝帝龍看了一眼,說:“小帝龍很特別。”
姜懷憂的眼眸中浮現起淡淡的輕柔笑意,臉上也噙起淡淡的笑容說道:“自古以來頭一條大圓滿出世的帝龍。”溫柔的語氣隱帶兩分驕傲和自豪。
水元說:“我見過許多先天帝氣,卻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
“嗯?莫非蕭瓏的先天帝氣與旁人的不同?”
水元說道:“先天帝氣也是宇宙大世界中的一中能量,它稀少且強大,能夠衍化成與天譴極其相似的能量,通常會被誤會爲是天譴。”
姜懷憂怔住了。難道先天帝氣衍化的天譴能量不是真正的天譴能量?
水元說道:“小帝龍身上先天帝氣印刻着無數的天道法則和秩序,那日我將她的魂魄與先天帝氣一點點剝離,卻發現她的魂魄意識全聚在先天帝氣附近離而不散,在我把她放開的瞬間,她又完美地融合回去,絲毫無傷。我以前也曾見過帝龍,什麼時候見的我不記得了,但我知道帝龍是飄離的意識魂魄遇到濃郁的先天帝氣又剛好在龍巢中經數百萬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形成。那條帝龍的魂魄與先天帝氣就像是樹與纏在樹上的藤,是一種類似於共生的寄生關係。這條小帝龍給我的感覺則像是先天帝氣自己孕育出了靈智修出魂魄元神肉軀,她的先天帝氣與魂魄融合得就像是本來就是一體。”
姜懷憂問道:“你的意思是……”
水元說道:“我只是推測,會不會是宇宙間有一團非常強大的先天帝氣凝聚在一起自己誕生出了靈智魂魄修成實體成精得道?否則無法解釋她的魂魄爲何能與先天帝氣融合得那般完美,更無法解釋爲何她身上會刻下那麼多的天道法則和秩序,她在孕育的過程中必然是經歷過無數的天劫甚至天譴轟擊。如果是遊離的魂魄附在先天帝氣上以寄生關係存在,在那麼強大的天劫和天譴的轟擊下只怕早被轟散了。”
姜懷憂想起帝龍曾經說過她在孕育中被天劫和天譴反覆轟擊才從出生即有了一身的本事。她以爲帝龍都這樣,卻沒想過帝龍與帝龍之間還有不同的。這點如果不是水元說出來,只怕連帝龍自己都不知道。姜懷憂沉默半晌,見到水元起身,才又問了句:“水元,你覺得天譴還能再轟滅蕭瓏嗎?”
水元回頭望向姜懷憂說:“若我的推測是真的,天譴若能轟滅她,她不可能出世。”
姜懷憂問:“蕭瓏會有壽元終盡的一天嗎?”
水元說:“我不知道,這你得問小帝龍。有壽元限制的,身上都會有壽命痕跡留下,就像樹有年輪一般。”
姜懷憂道了聲多謝,不再耽擱又已經哈欠連天的水神。她目送水元進入後山瀑布下方,即轉身到帝龍的身邊坐下,說:“蕭瓏,給我看看你的年輪。”
帝龍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莫名地看着姜懷憂問:“什麼年輪?”
姜懷憂說:“每個生靈生長都會留下痕跡,從這些痕跡可以判斷它活了多少年,你難道沒有嗎?”
帝龍張大嘴巴呆了半天,才一臉無奈地扭頭看向姜懷憂,眼睛眨呀眨的。
姜懷憂道:“難道你要讓我把你拆開來一點點仔細找?”
帝龍頓時一臉囧相。她說道:“姜懷憂,你沒發現我這幾萬年裡都沒有長個兒嗎?”
姜懷憂:“……”
帝龍叫道:“我的實力不長,個頭不長,哪裡來的年輪?”
姜懷憂:“……”
帝龍跳起來叫道:“我從出生就是君王境,你別拿我跟凡間那些阿貓阿狗花花草草樹比好嗎?再說,就算我有年輪,這能準嗎?我這肉軀是後來重新修煉出的,我的元神和魂魄都曾受過重創是後來吞噬了大量能量才補全的,雖說和出生時又一模一樣了,可就算有‘年輪’痕跡也早滅得沒了。”
姜懷憂:“……”她被帝龍噎了半晌,問:“那你怎麼知道自己的壽元只有百萬年?”
帝龍叫道:“帝龍一族的壽命都只有百萬年,天道中有帝龍烙下的痕跡。不算意外夭折的,就沒有活過百萬年的,百萬年時限一到,先天帝氣即化天譴。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太久遠的天道烙印也淡了,只能看個大概,近幾百萬年裡出現的帝龍,能夠成功存活下來的除了我就只有龍祖。龍祖也沒能熬過百萬年。”
姜懷憂頓覺一個族羣只有一條的悲哀,連研究和借鑑都找不到對象。不過她卻有了一個想法,她說道:“不能活過百萬年會不會是因爲魂魄承載不了先天帝氣的能量從而導致先天帝氣潰散化作天譴?”先天帝氣與魂魄的結盟關係中止,倒戈相向,一個滅了另一個。
帝龍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用一種“我怎麼知道”的表情瞅着姜懷憂。
姜懷憂也是很無奈地嘆口氣。遇到只有一條的帝龍族,所有關於一這族的推測都只能是推測,沒有結論可驗證。
帝龍很鬱悶地趴回房頂上,揮動小爪子輕輕地捶着屋脊!太鬱悶了!她不長個頭,她被出生不到一千年修爲只在合體期的蛟嘲笑是三寸丁!叫她情何以堪啊!蛟是什麼?比龍還不如的蛟,居然嘲笑她這條比龍中之帝的帝龍。帝龍!帝龍!她在宇宙中晃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土生土長的龍族,除帝龍以外從出生就是真龍的龍。龍族都沒有,她去哪稱帝去啊!鬱悶!憋!
姜懷憂輕輕握住帝龍的小爪子,哄道:“別惱了,剛纔水元跟我說了件事,她說她懷疑你是先天帝氣之精修成大帝境的。”
帝龍驚得一下子把頭擡得老高,叫道:“啥?”她是已經成就大帝境的先天帝氣之精?帝龍接連眨巴眼睛,在心裡大聲問:“我怎麼不知道啊?”她要是成就大帝境的先天帝氣之精還能讓水元一巴掌給呼得毫無還手之力?該是她一巴掌把水元呼得沒有還手之力還差不多!
姜懷憂的手一攤,說:“只是推測,無法證實。”
帝龍跳起來,叫道:“從哪裡得來的推測啊?”
姜懷憂把水元說的話向帝龍複述了一遍。可惜帝龍族死後別說連座墳連個屍體都找不着,那是連點渣都不剩,想刨前“人”屍來驗證下都不行。
帝龍張大嘴怔了半晌!她再強大也無法知道自己在擁有靈智前的事啊,事實上,她記事起都是自己在已經是顆蛋還已經在蛋裡面有了龍形才記事的。忽然,帝龍的眼睛一亮,叫道:“我有辦法論證,抓一些先天帝氣者過來把他們拆了用他們的先天帝氣、魂魄和我的作對比。”
你這得禍害多少無辜?姜懷憂斜挑帝龍一眼,慢吟吟地說道:“嗯,提議不錯,那你去找一個和你一樣被天劫和天譴從孕育之初就一直被轟擊,一直轟擊到全身結滿天道烙印、印滿天道法則秩序的存在來拆了作對比?普通的先天帝氣者肯定不行,首先他們身上沒有天道烙印、法則秩序這條就得剔除。”
帝龍深吸一口氣,噎了半晌沒吱聲。能成她這樣的不是隻有帝龍嗎,她去哪找第二條啊!她又趴回房頂上,犯懶,不動了。
姜懷憂問帝龍:“景姝找得怎麼樣了?”
帝龍說道:“不知道到哪裡去找?”
姜懷憂輕輕吐出兩個字:“仙界。”
帝龍“嘎”地一聲,扭頭望向姜懷憂。
姜懷憂說道:“仙界若有難,景姝必定有感應。你去轟轟仙界界牆玩吧,乖,正值活蹦亂跳的年齡別成天沒精打彩懶洋洋地窩着。”每次她一看到蕭瓏無精打彩地趴着就覺得帝龍跟沒人要似的特可憐,糾心!還深有負罪感,總覺得是自己冷落了蕭瓏。可讓她成天和蕭瓏趴一起大眼瞪小眼什麼也不干她也有點受不了,會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