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龍沒理會那兩名獸騎兵,縱身一躍落到那身穿銀色鎧甲的青年男子跟前,說道:“沒必要趕盡殺絕吧。”一個能讓身邊的老僕、侍女捨身相護的人,一個寧肯留下來戰死也不願舍下老僕、侍女讓她們爲自己斷後獨自逃生的人不會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不是大惡人,它還見死不救,有點說不過去。
二十名獸騎兵迅速把帝龍和雪衣女子包圍起來,準備隨時出擊殺向二人。
那青年男子吞了顆固本丹迅速調息一圈穩住傷勢站起來目光咄咄地盯住帝龍,沉聲喝道:“年齡不大,膽子不小,報上名來,免得當個無名鬼。”
雪衣女子抱琴而立,對帝龍說:“小姑娘,多謝出手相助,此事與你無關,望你速速離開。”她今天難以脫身,不想再多一個人爲她枉死。
青年男子冷笑道:“想走麼?敢偷襲本王就別想活着離開。”
帝龍歪頭朝戰車上的戰旗一掃,說:“哦,你是瀚海王朝的人,這面戰旗是瀚海王朝皇室成員的標誌,瀚海王朝那叫應天皇帝的老頭兒的鑾駕上也有這麼一面,只不過你的旗上寫的是‘王’字,他的旗寫的是‘帝’字。”
青年男子聞言劍眉一沉,喝斥道:“敢直稱家祖名號,你找死!”他揚戟就朝帝龍戳去。
帝龍腳下步子一邁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虛影,人已經消失了。
那青年男子一擊落空且失去帝龍的影蹤,趕緊祭起罡氣護身。他如炬的銳利目光朝四周掃去搜尋那小丫頭的蹤影,卻見那小丫頭又好整以暇地出現在原位。他的眸光一沉,暗叫聲:“好詭異的速度!”大喝一聲,長戟揮卷,再次朝帝龍殺去。熾熱的罡氣令周圍的寒冰寸寸融化蒸發,地面的黃沙被他的戰氣捲到空中,那一方天地都陷入罡風戰氣中,長戟發出龍吟卷嘯聲朝帝龍殺去。
雪衣女子動了,琴絃顫動、琴波殺音鋪天蓋地朝那男子蕩去從側面攻殺向那男子。她一動,旁邊的獸騎兵也跟着動了,二十名獸騎兵同時揮動長戟朝她殺去,逼得她放棄對那男子的攻勢改而迎上朝她撲殺來的獸騎兵。雪衣女子化作一道快速移動的白影在二十多名獸騎兵的攻擊下迅速翻騰,琴音起伏,殺音不絕。
那青年男子的攻勢極其強大,且一點都不講道理,帝龍也不和他客氣,它擡起雙掌以大法力化出一座巨大的山嶽對着那男子就轟了過去。
巨大的山嶽落下,“轟”地一聲把男子盪出的罡氣震得煙消雲散、重重地撞在那男子身上。
那男子狂噴一口鮮血倒飛出去數十丈重重地摔在地上,連握在手裡的長戟都脫落了。
“殿下!”有獸騎兵火速朝那男子奔去,還有人圍向帝龍。
那青年男子一抹嘴角的血,揚手召回掉在不遠處的長戟握在手裡叫道:“低估你了!”躍身而起,一顆火紅的驕陽法相自他的身上涌現,炎熱的氣息從他的身上瀰漫開來,周圍的草地瞬間枯黃燃燒起來,他立足之地化成一片火海。他挺起長槍化作一道燃燒的火焰再次朝帝龍攻殺過去,一股凜冽的殺氣牢牢地鎖住帝龍直指額頭正中靈海處,竟是欲斬帝龍的元神。
帝龍立在原地巍然不動,又一記抱山訣施出化作一座巨大的山嶽朝那青年男子轟去。
青年男子手裡的長戟破開山嶽、安然無恙地從山嶽中衝殺而出到了帝龍的跟前,長戟脫手直朝帝龍額間靈海處射去,他的雙掌翻騰祭出一顆巨大的火球與身後的驕陽法相同時轟向帝龍,牢牢的鎖住帝龍不給它一絲逃脫的可能。
此時已攻到帝龍的面前且封住帝龍的去路,帝龍想閃或想躲根本不可能,連風刀、掌壓、抱山訣都來不及施展,情勢格外危急。帝龍心念一閃就放棄使用這三式,它不閃也不躲,雙眼一瞪,額頭中間的帝龍天眼猛地睜開射出一道精光將那柄已擊到眼前的長戟定在距離眼珠子不到一寸的地方,同時舉起雙拳以全身最大的力量轟出一拳。
重重的拳勁隔空轟在距它不到一丈遠的青年男子身上,打得他“咻”地一下子倒飛出去數百丈遠,然後“轟”地一聲炸開化成一片血霧在空中散開。
帝龍傻眼了,呆呆地看一眼自己的雙拳,又看看那被風吹散的血霧,又再左右看看身旁的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一拳把人連身體帶元神轟碎。這青年男子看起來實力不弱啊,怎麼這麼不經打?
“殿下——”一名獸騎兵狂喝一聲奔向那團血霧,卻連點渣子都沒撈到,他激憤地大叫:“她殺了殿下!她殺了殿下!納命來!”揮動手裡的長戟就朝帝龍斬殺過去。餘下的十九人也放棄攻擊雪衣女子,眥目欲裂地調頭回來向帝龍衝殺過去。
那雪衣女子豈能坐視這二十名獸騎兵攻殺帝龍,她抱琴朝那二十多名獸騎兵殺去爲帝龍分擔壓力。
帝龍在他們的攻殺下不斷閃躲,且不時地劈出風刀。它只用了“風刀”這一種攻擊方式,卻在每一刀過去都有人被它斬成兩截,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二十名獸騎兵就有十人死在它的風刀下,只有嬰兒模樣的小人兒元嬰從他們的靈海里從風刀下逃脫。
雪衣女子叫道:“速戰速決,這是大瀚聖朝的皇孫,有元神大成者的護道者相隨,他一死那護道士馬上就會覺察到趕過來。”
不用那女子提醒,帝龍已經感覺到遠處有一股靈氣波動正在極速朝它這裡飛來,來者是一個元神修至大成的老頭。
“走!”它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胳膊從獸騎兵的圍殺下衝出去,調頭就朝身後的深山老林子裡衝去。它的速度極快,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人已經消失了。
它利用化身術將自己的氣息與山林融爲一體擺脫掉那元神大成者的元神念力追蹤,又奔出百餘里,才停下步子。她放開那雪衣女子,說:“安全了。”
“你——”雪衣女子驚疑地望向帝龍,稍緩纔回過神,說:“多謝。”
帝龍露齒一笑,說:“不必客氣。”
那雪衣女子擡頭望向天上,卻見那元神大成者已經追了過來,正在空中朝深林裡展望意欲尋出她們。她低聲叫道:“快走。”
帝龍一把拉着那女子往茂盛的古樹下一站,利用樹蔭擋住元神大成者的視線,悄聲說:“一會兒他就走了。他用元神念力搜不到我們的。”
利用樹蔭攔住元神大成者的視線?這和掩耳盜鈴有何區別?偏這小丫頭還一副絕對沒事的模樣。那雪衣女子瞪圓眼像看怪物似的看向帝龍,剛要張嘴,卻見帝龍將手指抵在脣前無聲地“噓”了聲,而此刻那元神大成者已經追近,想走已經來不及。此刻一動定然驚動那元神大成者曝露行蹤。她忐忑地看一眼已經飛到上空的那元神大成者,緊張得手心直冒汗,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不敢有一絲,就連心跳都被她壓制住。她清楚地感到那元神大成者的視線從自己身上掠過,緊張地抱緊懷裡的古琴,準備隨時拉着帝龍從立足的古樹下逃命。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元神大成者對她倆居然視而不見,一眼掃過就像沒看到她倆似的,又飛走了,搜向遠方。
過了一會兒,那元神大成者又繞了回來,再次以元神念力搜尋,仍像個睜眼瞎般沒看到她倆,又飛走了。
帝龍立在那,看到那元神大成者飛遠,說:“他走了。”
雪衣女子驚訝地望着帝龍,問:“你是怎麼躲過他搜尋的?”
“和他比元神力啊,他的元神力沒我強。當他的視線落到我這裡的時候,我釋放出我的元神力影響到他的判斷,我想他看到什麼他就看到什麼。”
雪衣女子聞言更加驚訝,面前這小丫頭居然和一個元神大成者比元神力,還……她問道:“你是什麼人?”
帝龍笑着說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你現在沒危險了,我走了。”說完飛到空中,就要朝瀚海聖朝的方向飛去。
“等等!”雪衣女子叫住帝龍,說:“你要去瀚海聖朝?”
帝龍應道:“是啊!”
雪衣女子道:“你殺了東方戰,又有活口逃脫,現在去瀚海聖朝不是自投羅網麼?”
帝龍眨眨眼,一臉茫然地看着雪衣女子。她想了下才明白過來,說:“你是說除了剛纔那個元神大成者,還會有別人來找我,替那青年男子報仇?”
雪衣女子應道:“對,剛纔被你殺死的那青年男子是瀚海聖朝皇族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他是當今瀚海聖朝皇帝的嫡長孫,太子的嫡長子,你殺了未來的皇位繼承人。”
帝龍又呆呆地“哦”一聲,問:“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雪衣女子奇怪地看着帝龍,說:“瀚海聖朝的人會追殺到你天涯海角與你不死不休。你因救我而得罪瀚海聖朝,我不能看你去瀚海聖朝送死,不如你和我去南疆,有妖族大妖庇護,相信瀚海聖朝的人不敢到南疆來難爲你。”
帝龍問:“找青藍麼?”
她聽這小丫頭的語氣,提起妖神居然和說起隔壁鄰居似的沒分別,驚得她目瞪口呆。
帝龍說道:“我有要事要辦,沒空去找她。你是要去找青藍麼?”
雪衣女子被帝龍的話噎住,半晌才說道:“是!”
帝龍問:“你是妖族?”
雪衣女子點頭應道:“我母親是妖。”
帝龍恍然。難怪她看這雪衣女子不像修仙者卻又是人形,原來是有一半人族血脈。她母親是妖,那麼她也算是妖族。它說道:“青藍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嘴巴賤,但心腸不錯,還特護短,你去找她,她會保護你的。”
妖神嘴賤?雪衣女子徹底無語了,這丫頭什麼來頭,敢說妖神嘴賤!她說道:“看來是我多慮了。”連妖神都不放在眼裡且似與妖神熟識,這樣的存在豈能將瀚海聖朝的人放在眼裡?她見它不願告知姓名,也不好多追究,說:“也好,若你在瀚海聖朝,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們又能相見。如果你被瀚海聖朝追殺無路可去,便到南疆找我,我叫楚汐顏,你去到南疆隨便找只妖報我名號都能找到我。”說完,與帝龍告辭,匆忙朝南疆方向飛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忙了一天,晚上九點纔開始更文,只能碼出一章,明天多更點。
^0^入V了,要勤快,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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